謝驚瀾極了這的模樣,卻故意低聲音逗弄,“凝兒為何這般著為夫?”
溫凝面染霞,得將臉埋他頸間,聲音悶悶地傳來,“明、明知故問……”
男人低沉地笑了起來,環抱著的手臂收得更。
靜默片刻,謝驚瀾終是將埋藏心底的那刺輕輕探出,“凝兒…我們的相遇并不好,你…可曾介意?可曾憾?”
溫凝迎著他的目,毫不猶豫地輕輕搖頭,“從未介意,更無憾。”
指尖上他微蹙的眉間,目清澈而堅定,“因為我知道,你是好人。”
好人!
“好人”二字如同鑰,將謝驚瀾的記憶猛地拽回三年前那個混的夜晚,在他的錮下抖著,帶著最後一微弱的希冀問他,“你……你是好人嗎?”
那時他給不出答案,失控的行徑與“好人”相去甚遠。
可此刻,溫凝著他,眼中沒有半分影,只有純粹的溫與堅定,“那時我問出那句話,心里想著,失于良人,總好過委于惡徒。”
微微直起,雙手捧著他的臉,眼中霽月風,“而現在,我得到了答案,你不僅是個好人,更是我心悅之人。”
“所以,”角漾開一抹釋然又深的笑,“相遇的方式或許并不好,但那又如何?它只是通往你的路,重要的是路的盡頭是你,而你真的值得。”
這番話如同溫潤的泉水,徹底滌了謝驚瀾心中最後的不安。
他忽然明白了,原諒的并非那個夜晚本,而是那個在無奈境況下失控的“他”。
判定的從來不是行為的對錯,而是他本心的質地。
當確認了他靈魂的底,過往種種便都了可被溫覆蓋的序章。
選擇的,是此刻這個完整的、真實的他。
若說他前半生經歷的盡是孤奔襲,櫛風沐雨,那些在泥濘中枕戈待旦、于暴雨中揮劍破陣的時日,他,早已習慣。
那時他以為,此生命數大抵如此,與寒甲刀劍、孤影長夜相伴便是一生。
談不上什麼苦,卻也從未敢期盼過什麼甜,世間溫,似乎生來就與他無關。
直至出現。
他才恍然驚覺,原來上天從不曾虧待每一個顛沛流離的靈魂。
它只會在最恰到好的時刻,將人間最的糖、最暖的,盡數裹進一個名為“溫凝”的姑娘骨里,不容拒絕地、溫篤定地送至他荒蕪寂寥的生命之中。
從此,孤月有了輝映,寒甲之下亦能藏匿春風。
過往所有鏖戰與漂泊,忽然都有了意義,它們仿佛都是為了抵達、守護,而必須走過的路。
心結豁然開朗,他潤的目滿滿當當,看得溫凝心中一陣然。
翻涌的緒幾乎要沖破腔,他再也按捺不住,長臂一,將整個纖細的子徹底地地攬懷中,仿佛要將進自己的骨里,從此再不分你我。
他的下頜抵著的發頂,貪婪地汲取著發間清甜的香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微不可察的抖。
溫凝的臉頰著他熾熱的膛,耳畔那擂鼓般的心跳聲震得發慌,真怕那心臟下一秒就要撞出來。
猶豫了瞬,還是小心翼翼地從他微敞的領口探,掌心輕地覆上那劇烈起伏的理,一下下地替他著心口,試圖平那失控的躁。
月華斂輝,將低眉垂目的清麗側影,溫地拓在他的膛之上。
下一刻,男人的便帶著熱度覆下來。
溫凝仰起頭,指尖還停在他心口,卻已乖乖回應著他的吻,任由彼此的呼吸徹底融。
漸漸地,這個吻變得不再滿足,如同野火般蔓延至下頜、頸項、鎖骨……
被他輕地覆在梳妝案上,那大紅的外衫被褪至桌邊,迤邐垂下,與他的寢纏繞在一。
窗外的喧囂嬉鬧猶在,而屋的熾熱纏綿,亦不遑多讓。
冬夜的晴空之下,月輝清冷,悄然流過侯府庭院中覆著薄霜的花叢,溫而耐心地,仿佛也在靜候著一朵珍之又重的花,于溫暖深,徹夜綻放。
天宇澄澈,兩朵輕雲,各據一方。
忽有清風徐來,不由分說地將它們推攏至一,先是邊緣相,試探疊,繼而再也難分彼此。
雲絮收,漸融漸深,再也尋不出原先的界限,只余下暖的空氣與萬生長的寧和氣息。
碎瓊玉,余霞綺。
那梨花木的梳妝案微微震著,其上巧的擱置架也隨之起了細的晃,架上簪環胭脂彼此輕撞,發出細碎而人的清音。
溫凝眼尾洇開一片秾麗的暗紅,似醉非醉,終是忍不住從間溢出一聲極輕的嚶嚀,“侯爺……”
謝驚瀾聞聲,偏頭含住滾燙的耳垂,熱的呼吸盡數灌耳中,哄著,“好凝兒,夫君……”
斑駁陸離,霧縠。
迷蒙地著上方至極的他,目如水,仿佛再也盛不下更多。
“夫、夫君……”
他再度深深吻住,偶爾短暫退開些許,便下意識地仰頭追尋,挽留之意不言而喻。
縹緲漫漫,繾綣綿綿。
那擱置架終不堪其擾,一支玉簪率先落,隨之滾落的還有那盒嫣紅的口脂,頃刻間,案上春,狼藉滿地。
他擁著,在房中方幾旁、窗欞邊、屏風前……皆停泊留下相擁的暖痕。
窗外喧囂早已散盡,萬籟俱寂,唯余彼此急促的呼吸與心跳聲織,屋暖融春意卻正濃烈。
直至終于被輕地放置于鋪著大紅鴛鴦喜被的床榻間,下綿陷落。
眼睫漉漉地輕,聲音里帶著一破碎的哭腔,細聲問,“好、好了嗎?”
這話卻似投干柴的星火,只換來他一聲低啞的輕笑,和再度覆而下的灼熱溫。
“新婚之夜,還長著呢,”他吻著的鎖骨,氣息滾燙,“夫君這‘毒’……還需凝兒再好好解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