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了握掌心帕子,李嫵起朝許太後一拜:“多謝娘娘,此事……長嫂先前也與臣婦提及,臣婦也放在了心里,只差尋個合適的機會。若真是郎婿的問題,日後慢慢調養,或是從族中過個嗣子養著也……子嗣雖重要,但臣婦更看重郎婿的品行。”
聞言,許太後和玉芝嬤嬤互視一眼,既有欣,又是嘆。
“你一向是個心思通的,既然你已有籌算,哀家也能放心了。”許太後輕點了點頭,又聲安:“也別太擔心,沒準就是子嗣緣分沒到,回頭哀家送你一座白玉觀音,你們夫妻誠心叩拜,也許緣分就到了。”
李嫵再次與許太後一拜:“多謝娘娘。”
那邊許太後笑著與說“不必多禮,坐下說吧”,李嫵卻在起之際,忽地起了個念頭——
太後賢德慈,將當做自家小輩,真心盼著和楚明誠能和睦滿,早誕麟兒。
若是太後知曉,裴青玄私下尋到自己,不但舉止浮浪,且威脅自己不許與楚明誠同房,破壞他人好姻緣……
太後一生純良正直,定然不會允許自己兒子這般荒唐,而裴青玄此人,雖從北庭回來後大變,但對生母始終至孝,從未忤逆。
李嫵腦子飛快轉著,一番權衡之後,手指,決定賭上一賭——
若裴青玄日後仍舊糾纏于,單憑一己之力,實在無法抵抗。
而這世上唯一能約束皇帝的人,唯有太後了。
既下定決心,李嫵深吸一口氣,雙膝跪地,邊以頭磕地,邊哀切出聲:“太後娘娘,請您幫幫臣婦。”
第15章
突然行此大禮,許太後和玉芝嬤嬤皆嚇了一跳。
“哎喲,世子妃這是作甚?”玉芝嬤嬤得了太後示意,忙上前去扶:“地上涼,快些起來罷。”
李嫵卻不肯起,再次仰臉,已是淚盈于睫,眉目哀凄:“娘娘,臣婦……阿嫵實在是走投無路,只有您能幫我了。”
在許太後印象里,李嫵是個靈秀從容的小娘子,幾乎從未見這般頹然哀傷的模樣,現下拋開面,跪地哀求,難道是趙氏對做了什麼難以忍的惡事?
雖然當不自己的兒媳有所憾,卻也不能被其他惡婆婆欺負了去,許太後握腕間白玉珠串,一張菩薩面嚴肅起來:“到底出了何事,你且說來,哀家定會替你做主,絕不你吃虧!”
李嫵的眼淚原是出來裝可憐的,如今聽得太後這般維護,倒心頭緒,真心實意落下兩行淚來:“阿嫵何其有幸,能娘娘真心相待……”
跪在地上抹了一回眼淚,才稍緩緒,帶著哭腔道:“此事難以啟齒,可我實在沒辦法,只能豁出去這張臉請娘娘做主。娘娘,阿嫵求您勸勸陛下,他放下前塵往事,放過阿嫵,日後莫再糾纏了。”
這話猶如平地一聲驚雷,炸得許太後和玉芝嬤嬤都目瞪口呆,面駭然。
梅香幽幽的大殿一時陷死水般靜寂,唯聽得窗外瑟瑟風聲與李嫵抑著低低啜泣聲。
良久,許太後才從震驚中晃過神,神復雜地著地上淚水漣漣的年輕婦人:“你說,皇帝糾纏于你?”
“是。”李嫵仰起臉,額上已磕得泛紅,發髻也有些松,一張清艷小臉淚眼婆娑,搭搭將除夕宮宴及上元佳節的事都說了。
說到最後,語氣哀婉得幾不調,又將腕間那只剩殘痕的牙印出,言辭切切:“這便是上元節那夜,陛下所咬……娘娘,臣婦方才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便臣婦天打雷劈,不得善終。”
“難怪宮宴那日,陛下遲遲未歸……”玉芝嬤嬤呢喃著,再看向李嫵,眸中同更甚。
原以為只是換件裳,哪知這年輕娘子背後遭了那樣的事,阿彌陀佛,真是作孽。
相較于玉芝嬤嬤,許太後作為皇帝生母,耳聽得兒子背後竟如此荒唐,一張臉更是臊得無安放,著白玉珠串的手都泛了白,氣息不穩地罵道:“這…這個混賬,他怎變得如此不堪!”
李嫵不語,仍是跪地低泣。
許太後再次示意玉芝嬤嬤將扶起,面愧:“阿嫵,哀家與你說聲對不住,哀家實在不知皇帝背後竟這般……明明他在我面前,一向溫和好,謙和守禮。”
李嫵這次順著玉芝嬤嬤的手緩緩起了,只是跪久了,忽的起還有些頭暈目眩。
子晃了晃,待站穩了,白著一張弱的臉兒哀聲道:“臣婦也不知他如何變這樣,從前的他,絕不會這般孟浪偏激……”
稍頓了頓,又朝許太後深深一拜,眼底還掛著瑩潤的淚水:“娘娘,阿嫵今日與您說這些,并非是想討個什麼說法,或您責難陛下。阿嫵只是不想見到陛下一錯再錯,我與他自小的誼,便是沒有夫妻緣分,卻也愿敬他為兄長。如今他為君主,我為臣妻,若他真做出什麼糊涂事,阿嫵小小子,大不了以命守節,可陛下乃一國之君,若因此留下污點,遭後世詬病,那真是失小節傷大雅,實在得不償失了。”
許太後聽到此番話,既慚愧又。
多通一孩子,明事知禮,拿得起放得下,哪里像自家那個混賬,好好一開闊豁達的君子,如何就了迫臣妻的急昏君!
“阿嫵放心,此事哀家既已知曉,定會給你做主,再不那混賬尋你麻煩,擾你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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