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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溜煙跑得極快,李硯書無奈地牽了牽角,轉臉再看凝眉沉思的父親,語氣也變得肅敬:“父親,您是在擔心陛下他……”

李太傅緩過神,深深看了眼長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李硯書寬道:“陛下不是那等拎不清的昏聵君主,何況他是帝王,阿嫵是嫁過人的婦人,倆人份天差地別的懸殊,便是念著舊,也絕無續緣的可能。”

李太傅道:“雖說如此,但……我這心里總有些不安。”

“父親應當是累了,才會憂思這些。”李硯書扶著他往府里去:“再說了,便是陛下有那個意思,您看咱們阿嫵,眼里心里哪還有半點對陛下的意。要我說,父親不必杞人憂天,待過這一陣,阿嫵離開長安,更是不需要愁了。”

想到自家兒對皇帝那副心如止水的冷淡態度,李太傅心下憂慮稍緩。

怕就怕倆人都念著舊,死灰復燃,背地里做出些有傷風化之事。現下兒是一灘冷冰冰死水,便是陛下剃頭擔子一頭熱,這事也就不了。

于是他順著長子的話嘆一聲:“但愿如此。”

李硯書則十分樂觀:“一定如此。”

三天之後,十分樂觀的李硯書在早朝結束後,被皇帝單獨留到了紫宸殿。

一開始倆人對座品茗,聊得也是刑部最近辦的幾起大案進展。待李硯書將案件進度匯報完畢,坐在榻邊的皇帝著青瓷茶盞的杯口,許久沒有出聲。

那份突如其來的沉寂李硯書如坐針氈,明明皇帝一個字沒說,甚至臉上表都無半分變化,然而周遭的空氣就如同被一般變得稀薄,一種無形卻又強大的氣場鋪天蓋地的滲過來,他心下忐忑,不反思難道自己方才說錯了什麼。

就在李硯書幾出聲請罪時,對座之人如夢初醒般,緩緩掀起眼皮,朝面僵凝的李硯書輕笑一下:“朕方才在想事,疏忽文琢了,文琢莫怪。”

李硯書坐都坐不住,忙起道:“微臣不敢。”

“坐,坐下說。”皇帝抬了抬手指,眉宇舒展:“不必拘束。”

李硯書這才重新坐下,覷著皇帝臉,小心問道:“不知陛下憂心何事,微臣可否為君分憂一二?”

聽到這話,皇帝再次抬眼,上下打量他兩遍,眼底也漸漸浮了笑意:“文琢這話倒是提醒了朕,沒準你真能替朕分憂。”

李硯書眼底劃過一抹驚愕,而後面容肅穆:“還請陛下明示。”

“說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一襲朱墨團龍紋袞服的皇帝端起茶盞,不不慢淺啜了一口,才慢聲道:“自去歲寒冬,朕外祖母許老太君的便不大好,太後為之憂心不已,如今每日都為外祖母手抄佛經祈福。”

許太後是許老太君最寵的獨,幾年前許太後險些被廢,太子被貶至北庭,老太君知道後日日夜夜以淚洗面,至此每況愈下,全靠“盼著兒從冷宮出來,外孫從北庭回來”這份信念吊著一條命——如今遂心如意了,老人家繃多年的心弦也松了,這一松,整個人就愈發糊涂起來,現下竟是連家里的孫子孫都不認識了。

醫的話來說,多活一年便是多賺一年。

許家與李家前幾年的境況都不大好,如今聽到許老太君這般,李硯書也頗為嘆:“老太君是位慈藹長輩,又有太後與陛下圣恩庇佑著,會好起來的。”

皇帝說了聲“但愿吧”,又直直看向李硯書:“文琢應當也知道,朕的母後在冷宮那幾年哭壞了眼睛,每日抄寫經文實在費心費神。朕勸將此事于旁人去做,卻覺得假手于旁人,心不夠誠。”

說罷又嘆息一聲:“若不是朕政務繁忙,無暇分,朕也該敬孝道,替外祖母抄寫經書。”

李硯書聽著這番話,上附和著“陛下純孝”,心下卻奇怪,這與自己有何關系?難道陛下想自己抄寫經書?

思忖間,皇帝磁沉的嗓音響起:“朕聽聞阿嫵和楚世子和離之後,外頭流言蜚語不斷,大都是指責阿嫵善妒、無子、不識好歹?”

李硯書怔了怔,心下浮現一個荒唐猜想,不等他開口,皇帝繼續道:“既如此,不若進宮替太後抄經。從前太後便將兒看待,那一筆字又是朕親自教導,寫出來與朕無異。來抄經,既能替老太君祈福,全了朕與太後的孝心,又能避一避外頭那些閑言碎語,豈非一舉兩得?”

說到這,那張棱角分明的冷白俊出一抹怡然淺笑,顯然對此番安排十分滿意,卻還是和問了李硯書一句:“文琢覺得呢?”

李硯書了又著皇帝那雙明明含著笑意卻不容置喙的眸,艱開口:“陛下…英明。”

第25章

春風剪剪,煙柳空濛,玉照堂外蛺蝶穿花,蜻蜓款款飛,一派怡然自得融融春景。

看著榻邊蓋著湖藍薄毯、正不不慢繡帕子的李嫵,嘉寧郡主一臉不解:“怎麼突然和離了呢?我母親與我說時,我真嚇了一跳,只當是那個黑心眼的編出這等鬼話來咒你們……這也太突然,也太快了。”

明明上元佳節,李嫵與楚明誠還十指相扣,恩恩羨煞旁人,這才過去兩月,竟就和離了?

大淵朝和離的夫妻并不,但于長安高門世家而言,和離于雙方面上無,若不是鬧到不可開、無法挽回的地步,寧愿分府別居,也不會斷了這層名分。何況楚國公府與李家皆是長安城有頭有臉的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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