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親娘都算計進去了。
玉芝嬤嬤見太後一張臉又青又白,生怕老主子真暈過去,連忙看向李嫵:“李娘子,煩請您扶太後歇息。”
李嫵略一頷首,朝許太後手:“娘娘,進去吧。”
見這年輕小娘子眉眼間沒有毫怨怪之,許太後鼻尖微酸,哀嘆一聲:“哀家真是無見你。”
李嫵不多說,只扶著許太後。
待倆人,玉芝嬤嬤叉著手去看地上那老奴,面沉沉:“你回去與陛下說,太後不適,需要靜養,今日莫要過來。”
紫宸宮嬤嬤一怔:“這?”
玉芝嬤嬤板著臉:“怎麼?當真以為你們替陛下當差,就能不把太後放在眼里了?倒一倒腦子里的水仔細想想罷,太後可是陛下生母,真惹太後不高興,照樣摘了你們腦袋!”
地上宮人面一凜,連聲稱是,趕忙回去復命。
春風輕拂,素箏拎著包袱局促站在庭中:“玉芝嬤嬤,那奴婢……”
玉芝嬤嬤看了一眼,方才還板著的臉也和下來,搖頭嘆道:“隨我來吧,從前你們家娘子住的屋子,怕是要好好打掃一番咧。”
鎦金鶴擎博山爐里燃著上好的凝神檀香,青煙幽幽,又很快融空氣消弭。
“所以你與楚世子和離,是他在背後所迫?”
長榻側,許太後滿臉沉重與震驚:“荒唐,實在是太荒唐了。”
李嫵適時落了兩滴淚,好似要將這些日子抑的委屈都與面前這位尊貴無匹又和藹寬容的長輩說盡:“我實在不知,他到底還要將我到哪一步。娘娘,您說我現下該如何辦?”
如何辦。許太後瓣翕,又哪知如何辦。
皇帝瞞著做這些事,也徹底看不這個兒子了。莫說李嫵迷茫無助,許太後也深無力。
許久,抬手將哭淚人兒般的李嫵抱在懷中,輕的背,安的語氣肯定而溫:“別怕別怕,你就待在慈寧宮,哪兒都別去。便是皇帝下令你去,也得先要哀家同意,我就不信他還敢在我宮里胡來!”
李嫵靠在許太後溫暖的懷抱,好似回到母親的懷里,這些時日的委屈再撐不住,埋著臉哀哀哭了出來。
許太後拍著,眼眶也不泛紅,心下是五味雜陳。
那混賬兒子到底想做什麼?生生拆散人家夫妻,現在又將人弄進宮里來。難道他還想再續前緣,將阿嫵留在邊?
可那如何?
且不說阿嫵曾為臣妻,份上于禮不合,便是阿嫵現下對他又怨又怕的模樣,強留在旁,只會阿嫵愈發憎惡他。他們母子更是無法與李太傅代——若是太傅知曉是皇帝迫阿嫵和離,恐怕也要氣得吐。
天爺菩薩,皇帝強奪臣妻,還對老師一家恩將仇報,日後史書工筆該如何罵他?許太後閉了閉眼,只覺愁雲籠罩,疲累不堪。
日頭西斜,紅霞彌漫天穹,仿若給金燦燦的皇城披上一層綺麗的緋輕紗。
紫宸宮,負責去接李嫵的嬤嬤、以及慈寧宮的眼線太監,依次將慈寧宮的靜與上首之人匯報。
待詳細回稟完,堆疊奏折的案後傳來帝王溫潤平和的嗓音:“差事辦得不錯,下去領賞罷。”
下首宮人喜上眉梢,連聲說著“多謝陛下”,便喜滋滋跟著劉進忠退下。
不多時,劉進忠抱著拂塵再次回到殿中,只見一襲玄袍的皇帝將那封和離書一點點平,而後視線停在落款那一團好似被淚水暈開的墨痕上,濃眉輕擰。
劉進忠不由咂舌,這幾日陛下也不知將這封和離書看了多遍,怕是都能倒背如流了,怎的還在看呢?
腹誹間,就見皇帝將那封和離書仔細疊好,放進新打造的盒子里,上了鎖。
“劉進忠。”
突然的喚聲劉進忠打了個激靈,快步上前:“奴才在。”
“送去司造坊,鐵水澆筑。”
劉進忠微怔,對上皇帝黑涔涔的狹眸,立馬雙手去接:“是,您放心,奴才保管他們澆得嚴嚴實實,絕無可能再開。”
皇帝低低嗯了聲,骨節分明的長指了眉心,忽的想起什麼似的,問:“方才那太監說,們今夜用的什麼吃食?”
話題跳得太快,劉進忠愣了半拍才急急答道:“回陛下,說是太後與李娘子胃口都不大好,只用了碗薏仁米粥,一些醬菜。”
皇帝默了兩息,似是擔憂:“只吃這麼些,哪里得住。”
劉進忠岣著背道:“可能是才將宮,有些不適應。過上兩日,便會好些吧。”
皇帝斜乜他一眼:“你不知,那骨頭沒幾兩重,風大點都能刮跑。”
劉進忠訕訕著笑,心想,這他哪能知道。
不過李娘子是真的窈窕,那把腰纖細盈盈,素日又穿淡裳,加之氣質淡雅俗,這幾回見面又一副清冷疏離的模樣,真如那傳說里高高在上不可的神,沒準一陣風刮來,真的羽化登仙也未可知。
胡思想間,余瞥見皇帝姿態慵懶地往雕龍寶座後靠了靠,修長手指有一搭沒一搭敲著桌案。
待短促沉悶的敲桌聲停下,皇帝不帶緒的嗓音隨即響起:“也罷,反正人已進了宮,先讓安心睡兩日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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