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想著楚明誠跌跤的事,一會兒又忍不住去想,自己離了紫宸宮,今夜裴青玄躺在那床上,會不會又反復無常,改了主意?
種種思緒在腦中來回,最後還是安神湯起了作用,沉沉睡去。
在悉安心的環境里,這一覺,睡得格外香沉。
翌日睜開眼,已是日上三竿。
睜眼見著自己的屋子、自己的奴婢、悉的飯食,昨日那顆七上八下的心也平穩不,就連飯都多吃了一碗。
當天夜里,崔氏果然置辦了一桌盛酒菜,李遠也買來了城南的燒、鹵牛和冰糖肘子。
一家人有說有笑,酒足飯飽,直到月上中天,多飲了兩杯微醺的李嫵才被扶回院中。
洗漱過後,在酒酣余韻里慵懶睡去。
晚風輕拂,月籠罩下的紫宸宮格外孤寂。
聽得暗衛稟報,一襲玄長袍的帝王輕轉著玉扳指,薄輕扯:“倒是好興致。”
在宮里時,給多喂一口飯,就能要了的命似的。
出了宮,竟能一頓吃兩碗,又是燒又是鹵,還能飲下半壺酒。
想到醉酒之態,皇帝狹眸輕瞇。
一沾酒就上臉,雙頰就跟抹了一層紅胭脂般艷麗。從前喝酒被發現,會睜著一雙霧蒙蒙水滟滟的大眼睛,雙手合十地求他:“玄哥哥要給我保,要我爹爹和阿娘知道,定要訓我了。”
他怎麼舍得讓被訓呢,自是對說好。
有回喝得醉了,張開雙臂就撲倒他懷里,抱著他,像是懶貓兒般尋到絨絨的毯子,在他懷中蹭了蹭,里還呢喃著:“你說…你怎麼就長得這麼好看呢……玄哥哥……我怎麼就這樣喜歡你呀……”
當時他是怎麼回的?
他了的額發,看著那張海棠醉日般的小臉,眼底也滿是笑意:“孤也是。”
他的阿嫵很好看。
他也很喜歡。
“陛下……”
太監細長的嗓音在旁響起,打破那團暈般絢爛好的舊憶。
劉進忠小心翼翼喚著,見皇帝投來的淡漠一眼,只覺背刺寒芒,臉上出的笑容愈發勉強:“已是子時了,為龍著想,該歇息了。”
皇帝乜著他:“聒噪。”
啊?他統共才說兩句話呢。劉進忠哭無淚,低著頭暗嘆,真是伴君如伴虎,尤其李娘子走後,這兩天的差事真是越發難當了。
不過陛下也是,既然割舍不下,為何還將人放出去,這不是自找罪麼。
連日雨,終于在出宮第三日放晴。
春融融的午後,薔薇花墻綻放綠芽新枝,彩蝶翩然,李嫵帶著一雙侄兒在玉照堂搭秋千,崔氏坐在廊下繡著帕子,時不時往姑侄三人那邊看上一眼,有一搭沒一搭聊上兩句。
“要我說,還是等二郎與郡主婚之後,你再往江南去吧。不然若是錯過他們的婚儀,日後想起來都有憾呢。”崔氏輕聲勸著。
李嫵往秋千上捆著繩子,頭也沒抬:“我是個姻緣不圓滿的和離之人,若是出現在婚儀之上,反倒人說……寓意也不好。”
“一家親骨,說這種生分話!”崔氏蹙眉,不贊同看:“你是李府嫡,是這府上的姑,那日誰敢拿你說,我大棒子趕他出去!”
這般兇悍的話從溫溫的崔氏里說出來,惹得兩個小家伙都跟著學。
安姐兒喊:“大棒子!”
壽哥兒揮拳頭接上:“打出去!!”
龍胎的默契在此刻顯得淋漓盡致,把李嫵們都逗笑了。
崔氏笑嗔著一雙小兒:“好的不學,就學些這個。”
說著,又了嗓音,繼續勸著李嫵:“阿嫵,二郎與郡主都不是那等迂腐死板之人,若是你為著那些避諱,錯過他們的喜酒,反倒他們傷心。”
李嫵自然知道二哥和郡主都是一心向著自己,只是一想到婚儀那種人多繁雜的場合,這個和離的“異類”一出現,勢必要被指指點點。是想到那境,心下就覺得煩了。
沉默一陣,模棱兩可道:“婚儀還有段時日,到時候再說吧。”
看看長安城的風向,若是五月里這事平息了,定然也是不想錯過兄長婚禮的。
這時,崔氏旁的婆子快步走到庭前:“夫人……”
崔氏看:“怎麼?”
婆子支吾,側眸看了搭秋千的李嫵一眼,才低聲音道:“楚世子登門拜訪,求見咱們家娘子。”
崔氏驚愕:“楚世子?”
婆子為難地叉著手:“是啊,他人已在府門前,門房也不敢讓他進,讓老奴先進來問過主家意思。看楚世子那意思,好似今日不見到人,就杵在府門不肯走了。”
“竟有此事。”崔氏微微蹙眉,再看李嫵那邊似也聽到了,握著秋千一副沉思模樣,心下不由嘆氣,從前多好的一對眷,竟弄這般。
照崔氏的想法,覺得小姑子與楚明誠之間的矛盾就是那殺千刀的趙氏。上回聽自家夫君說,楚明誠有外地赴任之意,只是阿嫵心意已決,依舊不肯松口。
崔氏想著,前段時間或許是在氣頭上,阿嫵才那般狠心。現下過去這些日子,兩廂冷靜,若再聊一聊,互訴一番衷腸,沒準能破鏡重圓,重修舊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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