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
簡短的兩字,救了宋瑤初一命。
繃的子松懈了幾分。
架在脖子上的劍刃,也移開了些。
繼續看向窗外。
燈火搖曳間,他面上的擔憂之若若現。
“現在在何?”
小廝隨意指了一方向,“沈世子,小生方才就在那兒瞧見的。”
沈淮序不聲的道謝,卻在小廝轉後,喚來了侍衛追影。
“去跟著!”
“是。”
馬車。
宋瑤初攥的雙拳漸漸松開,重重了口氣。
“嗖——”的一聲,架在脖子上的劍瞬間移開。
接著,他被黑人丟下了車。
後傳來馬車轱轆聲……
宋瑤初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來不及拍去上的灰塵,往寺廟大門的方向跑去。
慌間,沒注意腳下,被一樹枝絆倒。
站立不穩,整個子往前傾去......
本以為會摔倒在地,腰間卻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托住。
“沒事吧?”
悉的聲音落在耳畔。
宋瑤初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拽住了沈淮序的袖,支撐著站起。
然而,經歷過剛才的種種,已經耗盡所有的力。
突如其來的一陣眩暈,令再次站立不穩,栽到了他懷中……
他的懷抱很暖,很暖……
淡淡的檀香包裹著,那是獨屬于他的味道。
消除了方才的恐懼,莫名讓到心安。
沈淮序沒有將推開,反而環上了的腰,又將摟了些。
他在抱。
記憶中,這不是他第一次抱。
那一年,寒冬、大雪。
為了吸引沈淮序的注意,故意換上一件靚麗的蟬翼紗,去書房找他。
要知道,蟬翼紗質地輕盈,面料極薄,那是夏日才穿的裳。
卻拿來冬日里穿,果不其然,在書房里凍得瑟瑟發抖。
“寒冬臘月里穿這般,自討苦吃?”
沈淮序一如以往擺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像訓斥妹妹一般,訓斥著。
宋瑤初垂下頭站在原地,攥著手指頭不敢頂。
做好了被繼續斥責的準備。
沒想到,沈淮序竟然將自己的外衫褪下,披到了上,將裹了兩圈……
“還冷嗎?”
宋瑤初小心翼翼地點點頭,“有點。”
沈淮序輕嘆一口氣,將摟進懷里,聲音是平常見的溫。
“再幫你暖暖。”
那一日,宋瑤初聽到了他腔如鼓般的心跳聲。
與現在,一模一樣......
思緒飄回,已經緩過了勁,趕從他懷中出了子。
“我、我沒事了。”
心有余悸,眼眶周圍一熱,眼淚簌簌往下掉,著聲問:“沈世子,你怎麼在這兒?”
慌忙去眼淚。
眼淚卻越越多,怎麼也不干凈。
劫後余生,止不住地想哭。
試問誰遇到這樣的事,還能淡定如初?
咬住下,努力抑制眼淚不往下落,雙肩卻不控制地輕輕。
像一朵被人碎的小白花。
倔強又可憐。
沈淮序心口微,確認沒有傷後,抬手了的頭,“我來接……未婚妻。”
宋瑤初子一僵。
完了。
他在怪氣。
肯定在警告自己,不要胡說八道。
深吸一口氣,將眼淚憋了回去,“對不起,沈世子,我不是有意冒充你未婚妻的,剛才……”
將之前發生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總之真的很抱歉,我以後絕對不會再說是你未婚妻之類的話!”
“道歉做什麼?”
沈淮序目微垂,眼神溫,“我又沒生氣。”
宋瑤初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
沒生氣就好。
似想到了什麼,從懷里掏出了那塊救了命的玉佩。
“沈世子,這個還你……”
沈淮序眸驟冷,沒有手去接,“既然送你了,就沒有收回的道理。”
像是生氣了。
“跟。”
“啊……哦……”
變臉如此之快,讓宋瑤初有些不著頭腦,只能跟在他後。
四周烏漆嘛黑的,擔心再次摔倒,走得很慢。
而他有意放慢腳步,遷就著。
須臾,側傳來輕微的拉扯,竟是角被拽住了。
沈淮序轉過,“怕黑?”
宋瑤初搖搖頭,手心里全是汗,“不怕。”
攥著他角的手卻始終沒有松開,甚至又抓了些。
明明害怕的要死,卻故作堅強。
沈淮序語調上揚,“我的未婚妻,可不能如此怕事。”
世子妃管理宅,需雷厲風行,有膽有識才可。若一味膽小怕事,只怕震不住那些下人。
宋瑤初嚇得松開了手。
行了行了,知道你的白月有勇有謀了。
看來是抓著他服不放,惹他厭煩。
果然,他對厭嫌至極。
趕往後退了兩步,還是離遠點吧。
沈淮序的角不自覺地彎起:悟不錯,已經知道鍛煉膽量了。
——
另一邊。
玄道沒有收到宋瑤初遇害的消息,急得額心冒汗,在屋中來回踱步。
不會出什麼岔子了吧?
片刻後,屋里終于來了人。
“況怎麼樣了?”
小弟匯報:“師傅,暫時還沒收到消息,蘇大人那邊的人已經撤退。讓您先規避一段時日,暫時不要送貨去長樂堂。”
長樂堂,位于當朝宰相蘇言蘇大人的府邸之中。
里頭不僅修建了園林,還搭有戲臺子,觀景樓,很是宏偉壯觀。
其中有一間房名為神仙殿,專門用來供養藝伎。
這些子有的是為了錢財自愿前來,有的卻是通過非法途徑掠奪而來。
玄道就是幫蘇言做這些腌臜事。
容貌出的子,送去供給長樂堂供給員們樂。
二人正說著話。
“哐當——”一聲巨響,房門被人從外面狠狠踹開。
沈淮序邊的護衛追影,立在了門外。
“你……你是誰?”
玄道一臉驚恐地向來人,“你來做什麼?”
追影冷笑,“你了沈大人的人,我奉命來討債!”
話音剛落。
他拔出劍,閃現到玄道面前,對準他的狠狠砍去。
手起刀落,斷子絕孫。
“啊——”
玄道痛苦倒地,雙手抱著膝蓋,像只蛆蟲一般左右扭著。
“沈大人特意代,只要留你一口氣審問就行。”
“所以……這只是見面禮。”
福氣還在後面呢。
淋淋的長劍劃過地板,一點一點向他近。
寂靜的深夜,傳來一聲聲凄厲的慘。
——
翌日清晨。
沈淮序用完早膳,坐在桌案旁,倒了杯茶細細品著。
“序哥兒——”
老夫人得知了事的來龍去脈,匆匆趕來,“你來了靜安寺,怎麼不與我說一聲?”
沈淮序放下茶盞,道:“祖母,孫兒是來捉拿罪犯的,行程不便。”
聽到罪犯二字,老夫人攥了攥袖子,垂下頭,聲音愧疚,“都怨我聽信那妖道讒言,差點釀下大錯。”
“還險些害了瑤丫頭……”
吃過一次虧,那些歪門邪道老夫人再也不信了!
什麼噩夢不噩夢的,都是自己想太多!
沈淮序卻緩緩開口:“祖母無須自責,此事怨不得您,您如此為之,也是為孫兒考慮。”
聽他如此說,老夫人心里暖烘烘的。
人在犯錯後,本就陷了自責。
這時候最需要的是旁人的理解,而不是一味的責備。
眼見時機,沈淮序卻話鋒一轉,“但是這件事,是表妹了委屈。”
向老夫人的眸,愈發深不可測。
好一招先揚後抑。
這讓老夫人更加疚。
甚至想好了,要如何補償宋瑤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