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過後,天氣越來越暖和。
院子里的薔薇花陸陸續續開了許多,順著藤蔓掛滿了墻面。
宋瑤初沐浴在中,修剪著花枝。
打算將剪下的薔薇花洗凈蒸餾,調制新的香水。
才剛剛裝滿一籃筐,月門卻傳來一陣腳步聲。
“表姑娘可在?”
宋瑤初將手中的籃子遞給了銀箏,走向了院門。
來人是大夫人院里的丫鬟。
“表姑娘,夫人讓您去院里一趟。”
宋瑤初:“夫人找我是有何事?”
丫鬟說:“聽說院子里來了客人,請您一道去喝喝茶。”
是什麼份,能跟大夫人的客人在一喝茶?
只怕這里頭有蹊蹺。
的本意是不想去的,可站在院中修剪花枝,無所事事的樣子正好被瞧見,也找不到理由回絕。
“表姑娘,您要現在過去嗎?”
“稍等片刻。”
“好嘞,奴婢這就回去稟報。”
……
一炷香後,宋瑤初去了雅香院。
剛踏進院門,便瞧見劉氏挽著溫的手站于廊下,不知在說些什麼。
溫居然也在?
今日穿了件水藍的百褶,發髻上簪了閃閃發亮的寶石鑲嵌花鳥,顯然是刻意打扮了一番。
劉氏見宋瑤初來了,朝招了招手,示意過去。
宋瑤初帶著些許的防備,走了過去。
劉氏笑著介紹說:“丫頭,這就是我與你提過的表姑娘,宋瑤初。”
溫卻道:“劉姨,我與宋姑娘先前就見過,我還將請去了生辰宴,想著與個朋友。”
“哦,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既然認識,那再好不過。”
劉氏看了眼宋瑤初,又給溫悄悄遞了個眼,方才開口:
“丫頭,瑤初先前是開香鋪的,制的香氣味不錯。你若是不知婚宴上挑選什麼香料,可以讓瑤初幫你選選。”
婚宴,難道是和沈淮序的婚宴?
這麼快……就要婚了?
溫一笑,“我哪里好意思麻煩宋姑娘幫忙。”
劉氏看向宋瑤初,“瑤初會嫌麻煩嘛?”
宋瑤初:……
這是把往火上架啊。
“不會。”違心的說了句。
幾人正說著話,院里又進了人。
“母親,您找我?”
沈淮序著一荼白長衫,立在廊道的盡頭。
宋瑤初鮮見他穿如此素的裳,袂飄飄,卓然而立,倒有些翩翩公子的風范。
注意到沈淮序也在看。
宋瑤初有些不自在地迅速別開了眼。
劉氏:“序兒,你來的正好。”
“丫頭難得來府中做客,我讓下人沏好了茶水,等會兒你一塊兒進屋喝茶。”
沈淮序的目依舊落在宋瑤初上,沒有說話,也沒有拒絕。
劉氏則松開溫的手,故作親昵地攬上了宋瑤初,“瑤初,你先前說過要制些香料贈予我的,可曾制好?”
“嗯,在屋里呢,我現在就去拿給您。”
劉氏挽住沒有撒手,“我與你一塊兒去。”
宋瑤初看出了所以然,這是在給溫和沈淮序制造單獨相的機會。
“好。”
頗為識趣的跟著劉氏走了。
全程都沒再看沈淮序一眼。
......
“淮序哥,你在看誰?”
沈淮序將目從宋瑤初的背影移開,“沒看誰。”
“哦……”
溫將信將疑。
明明看到……他一直盯著宋瑤初。
素面朝天,有什麼好看的?
虧今日還特意打扮了一番,淮序哥居然沒多看一眼。
溫心有不甘的攥了攥拳,而後深吸一口氣,迅速調整了心態。
眼神越過鉤闌,向那一汪池水,再次開口:“淮序哥,你還記得這里嗎?”
沈淮序:?
“這里是我母親的院子,怎會不記得?”
“淮序哥,我指的不是這個,是多年前,這里發生的事。”
溫垂眸,娓娓道來:
“那年,你失足落水,不小心摔池子中,是我恰好路過,救了你。”
聽這麼一說,沈淮序倒是記起了這件事。
溫于而言,是的救命恩人。
“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溫目的達,赧一笑,“淮序哥,你我之間還說什麼謝謝?”
與沈淮序算是青梅竹馬,平日里經常面。
沒有人比更了解沈淮序。
知曉他不近,邊連個服侍的丫鬟都沒有。
所以當年的救命之恩,本不屑提。
可現在……慌了。
人的直覺告知,沈淮序對宋瑤初不一樣。
很不一樣。
所以,故意搬出了這件事,想要借助當年的恩,拴住沈淮序的心。
……
二人站于廊下,許久沒說話。
似乎不主找話題,沈淮序就沒有話與說。
溫了額前的發,問道:“淮序哥,你最近在府中都忙些什麼?自從上次去完瓦舍,我們已經有很久未見了。”
沈淮序淡淡回:“在理一件棘手的案子。”
溫追問:“什麼案子如此棘手?可以與我說說嘛?”
沈淮序當即皺了眉頭,“不太方便。”
怎會打聽這些?
場上的事,能隨意說?
相比而言,宋瑤初就從來不會多問……
溫見沈淮序臉不太對,不敢再多問,余卻掃到劉氏的丫鬟步了院中。
猜測是宋瑤初和劉氏折回了。
想要宣示主權,讓宋瑤初知難而退,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溫掃了眼四周的地形,故意往前走了幾步,假裝站立不穩,向著構闌傾倒……
好歹也是沈淮序的救命恩人。
猜沈淮序絕不會眼睜睜看著摔池子中,置之不理。
果真如所料。
沈淮序手扶了一把。
兩人靠得有些近,從遠看,好似擁抱在了一起……
而這一幕,正好被步院門的宋瑤初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