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沈淮序沒走原先的路出門坐馬車,而是拐了個彎,去了趟府醫院。
此時,劉郎中還窩在被子里著呼嚕。
一聽世子爺來了,他隨意套了件裳就去了院里。
甚至都沒發現服穿反了……
“沈世子這麼早前來,可是找老夫有事?”
沈淮序開口直言:“宋瑤初是不是中毒了?”
昨晚那麼明顯的試探,除非傻子才看不出來出了事。
劉郎中吃了一驚,睡意全無,“沈世子怎麼突然問這事,老夫并不清楚……”
他答應過宋瑤初不將此事聲張,可話還沒說完,面前之人遞來了錢袋。
劉郎中當即收下,放在手里掂了掂。
還沉的。
他這人見錢眼開,立馬改口將宋瑤初中毒的事,全部與沈淮序說了。
過了片刻,沈淮序囑咐:“去我那拿藥,混每日所食的茶水中,給送去。”
“此事切記保。”
難得有求于他。
他存了私心,想讓多來幾趟書院。
劉郎中嘿嘿笑了兩聲,“沈世子放心,我的很嚴實的。”
只要用錢就能堵上!
……
半個時辰後,沈淮序到了都察院。
衛濯已經先他一步抵達。
“人帶來了?”
衛濯點點頭,吩咐手下一聲,“將人帶進來。”
片刻後,一個材臃腫的婦人被帶進了衙署之中。
跪在地上,行了一禮,“民婦參見沈大人。”
沈淮序坐于帽椅之上,一雙眼審視著,“你便是李大壯的妻子?”
他口中的李大壯,是靜安寺附近發現的那尸。
死因也調查了出來。
李大壯生前因為面店經營不善,去了靜安寺拜佛燒香,想著添一添財運。
不料,無意中發現靜安寺的佛雕里面灌了金子。
李大壯一時間起了貪念,將金佛帶了出去。
誰知,做賊心虛走得太急,竟踩到了附近獵戶布下的陷阱,頭被四周的繩索生生割斷。
首異。
若不是沈淮序去了趟靜安寺,估計尸腐爛了都沒人發現。
婦人巍巍的點頭,“回大人,是。”
“丈夫失蹤數月,為何知不報?”
婦人的眼珠子轉了轉,憋出幾點眼淚,帶著哭腔說:“大人,民婦心里委屈啊。”
“那李大壯就不是個東西,他在外頭養了人!上回民婦出去送餐食,親眼所見他進了那外室的屋子。所以,民婦以為……他是找那人去了。”
“有句俗話說的好,家丑不可外揚。民婦沒有報也是不想將事鬧大,在外頭丟人。誰能想到李大壯這個短命鬼是出事了呀!”
沈淮序:“既然你說李大壯在外面有人,那便在前引路,帶本見上一見。”
婦人抹了把淚說:“大人,民婦不知那外室住在何。”
沈淮序的雙眼仿佛悉了一切,“是不知住在何,還是本沒有?”
婦人被一語穿了心思,子抑制不住的抖,“大人,民婦所言句句屬實。那李大壯外頭有人他也不會告知民婦,民婦也不知他們在哪。”
幾句話,破綻百出。
“你先前剛說撞破李大壯與他人廝混,現在又說不知在何。”
沈淮序凌厲的目掃視過去,“我猜是你收人賄賂,故意瞞不報。”
婦人張了張,還想狡辯。
忽然,只聽“噗——”的一聲,的口中噴出一大口鮮。
哐當一下子,倒地不起。
衛濯皺了皺眉上前,探了探的鼻息,“又沒了。”
他重重嘆氣一聲,“這些證人,抓一個死一個。我以為是大理寺出了鬼,沒想到帶來你這兒審問,還是如此。”
沈淮序蹙眉。
目落在婦人耳的銀針上。
看來,是有人躲在暗,用了暗……
——
國公府。
宋瑤初失眠了一晚,銀箏來送餐時,看著頂著兩只黑眼圈著實嚇了一跳。
“姑娘,您一宿沒睡?”
宋瑤初躊躇著開口:“銀箏,我有事想問你。”
“如果,我是說如果。沈世子愿意給我解藥,但他可能需要我付出些什麼,比如我的清白......這事兒你怎麼看?”
銀箏想了想說,“姑娘,子的清白固然重要,但命攸關之際還是先保命要。”
話鋒一轉又道:“再說了,姑娘一直想著以後自己掙錢養活自己,也沒想著嫁人,您總不能做一輩子老姑娘吧。”
銀箏這話算是勸到了點上。
說的對,什麼東西能比命更重要?
宋瑤初將所有顧慮全部打消,決定豁出去求沈淮序!
……
夜里。
又去了沈淮序的書院。
這次,提前沐浴熏香,換上了一輕薄料。
似乎已經做好了準備。
接過巧兒手里的茶盞,宋瑤初走進了屋。
沈淮序和昨晚一樣,坐在桌案旁翻看著文書。
“怎麼又來了?”
宋瑤初將茶盞放到他右手邊,聲音甜,“沈世子,是不希我來嗎?”
沈淮序抬眸細細打量著,“你覺得呢?”
宋瑤初回他,“我能覺到,沈世子不厭惡我來找你。”
沈淮序輕笑一聲,看破來的目的,卻沒有點破。
“你這兩日很不對勁,之前躲著我,現在卻連著往我這里跑。”
宋瑤初被這話問住了。
攥了攥袖,絞盡腦開始撒謊,“沈世子,我之前不是躲著你,那都是擒故縱。”
“哦?”
沈淮序知道想要解藥。
但他不想點破。
因為……好久都沒這般主了。
他也舍不得點破。
“擒故縱?你和誰學的這些?”
宋瑤初微微垂眸,“話本里學的。”
沈淮序:“以後看點這些七八糟的東西。”
“好的,都聽沈世子的。”
今日格外乖巧。
沈淮序角上揚,“那你這稱呼是不是該換換?”
他的意思是......他哥哥?
宋瑤初清了清嗓子,低低喚了聲,“阿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