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離得遠,天又暗淡,碧桃沒有看清楚。
這回湊近了些,瞧的仔仔細細,清清楚楚。
這人竟是......江羨。
他不是墜下山崖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碧桃嚇得將棒槌一扔,躲到了宋瑤初後,哪還有方才錘人的架勢。
“姑娘,這人好像是昭武將軍,我們是不是遇見鬼了……”
宋瑤初的反應明顯比淡定許多,“你見過鬼流?”
碧桃:“可昭武將軍不是墜崖亡了嘛?”
宋瑤初:“墜崖也不一定會死啊。”
“好了,現在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既然是咱們錯將他當賊人,打傷了他,那肯定得負責。”
“先把他抬進屋里吧,我一會兒請個郎中過來看看。”
片刻後,宋瑤初和碧桃一人托著他的肩,另外一個人抬著他的,費了好些力氣才將他抬到了屋里。
“你先看著他,我去外頭找郎中。”
然而,宋瑤初還未走出門,床榻上傳來一陣輕微的咳嗽聲。
“姑娘,昭武將軍好像醒了。”
宋瑤初趕折回,看向床榻上之人。
三年不見,江羨的容貌幾乎沒有變化,依舊同從前一樣俊朗。
宋瑤初有些難為的開口:“昭武將軍,實在抱歉,最近盜匪猖獗,我誤將你當作賊人,這才打傷了你。”
江羨看向說話的子,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直到看清的面容。
他的眼中掠過一驚喜,一點也沒計較被錘了的事,“你是宋姑娘?”
宋瑤初點點頭,“嗯,是我。昭武將軍怎會出現在我院中?”
江羨驚詫不已,“宋姑娘,你說……這是你的院子?”
“對呀,這是我三年前買下的。”
江羨猶豫了一瞬,卻道:“宋姑娘,這是我五年前路過雲城時,修建的宅子。”
宋瑤初:!!!
他的宅子?他修建的?誰能告訴,這是什麼況?
……
一炷香後。
終于理清了事的來龍去脈。
先前銀箏買這宅子時,被人給坑了。
那人謊稱自己是房主,實際上他只是江羨請來看宅子的門房。就連給宋瑤初的房契都是偽造的。
得知真相的宋瑤初只想哭啊,花了八千兩買的宅子結果是江羨的。
但事到如今只能想辦法抓到那個門房,要回自己的銀子,其他別無他法。
“昭武將軍,既然這宅子是你的,我會盡快搬走的。”
江羨笑了笑,“宋姑娘不用搬走,我建造這宅子,只是用來養院中的那棵柿子樹的。”
“而那棵樹,如今被宋姑娘養的很好,作為謝,這宅子送你也無妨。”
養棵柿子樹罷了,哪有送宅子的?
宋瑤初很不好意思,還是想歸還宅子。
被江羨拒絕了幾回之後,才轉移了話題,“昭武將軍,之前聽說你墜崖的消息,你怎麼......”
江羨笑著解釋:“我墜崖時,僥幸掛在了一棵樹上,撿回一條命。”
“如今我的境,是被朝廷通緝的罪犯,若是假死倒是方便,所以故意封鎖了消息。”
“墜崖後,我傷到了左,父親便讓我先來小城將傷養好,免得去京城遇上人。”
“沒想到……”他忽然看向宋瑤初,“還是遇上你了。”
“宋姑娘不會把我還活著的事,說出去吧。”
宋瑤初趕擺手,“自然不會。昭武將軍,你的傷口還流著,我先去給你請郎中。”
“有勞宋姑娘了。”
半個時辰後,郎中來了院里,幫江羨理好了傷勢。
江羨道:“既然這宅子是宋姑娘在住,那我明日重新尋一宅子。”
他不過是找一個地方養傷,等傷勢恢復了,還要再回邊疆。
父親還在那里等他。
宋瑤初想了想道:“邵武將軍要是不嫌棄,留在這里養傷吧。”
哪有占了人家宅子,讓主人搬出去的道理。
江羨似乎等著這句,笑著答應下來。
——
一個月後,正式進了冬月。
天氣更冷了。
江羨與同住一個屋檐下,外頭有人問起,宋瑤初只說是遠房的表哥。
今日一早,宋瑤初早早起床煮面。
走到水缸前,才發現缸里的水,已經結了厚厚的一層冰。
了凍紅的小手,打算搟面杖,打算將冰層砸碎取水。
“哐哐哐——”
用力砸了幾下,冰面只破了兩個小窟窿,完全沒有碎的跡象。
“我來幫你。”
江羨忽然出現在的後,取走手中的搟面杖,只用力錘了一下,便鑿開了冰面。
藏于底下的水涌了出來。
宋瑤初夸贊,“江公子好厲害,不愧是馳騁沙場的武將!”
喚他邵武將軍會引起他人的懷疑,所以這段時日改了稱呼。
江羨聞言,靦腆一笑,“這些也要靠巧勁。”
“宋姑娘是要煮面?”
“嗯。”
宋瑤初輕笑一聲,“面館開了那麼久,多多會些手藝。”
“那我幫你添柴火。”
江羨說完,走去灶臺旁,拾了把柴火添置到灶前頭里。
他的傷休養了一個月,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宋瑤初則起鍋燒水,水滾後煮面。
廚房里升騰的熱氣,驅散了冬日里的寒意。
二人配合的很是默契,沒一會兒面便煮完了。
兩碗熱騰騰的面條端上了桌。
宋瑤初和江羨相對而坐。
江羨看了眼面前的紅湯面,卻說:“宋姑娘,早膳只吃面,會不會清淡了些?”
說完,他竟從口掏出了一個油紙包裹好的餅。
宋瑤初有些訝異,“你何時買的?”
“剛剛。”
原來,他一早就出門給買了餅。
“嘗嘗看。”
宋瑤初咬了一口,甜而脆,是喜歡吃的豆沙餡的。
他居然記得的口味……
二人正吃著早膳。
碧桃從外頭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姑娘,不好了,鋪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