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靠在了午門之外。
沈淮序才剛剛下車，宮里的暖轎已經抬到了他跟前。
為首的公公笑著道：“沈大人，皇上說雪天路，特意讓奴才來迎接您。”
沈淮序微微點頭，上前一步，開了轎簾。
周圍的員，紛紛投來羨慕的目。
同樣都是朝為，沈淮序進出宮門有專門的轎子接送，而他們呢，即便是下雪天，也要自己走到金鑾殿。
羨慕歸羨慕，卻無一人敢提出異議。
誰讓沈淮序階高呀。
自貪蘇言被抓獲，元帝為了除掉擁護他的其他員，一網打盡。干脆推行了新政，廢除宰相制度，設立閣。
而閣中，位居首位的便是首輔，又稱“文臣之首”，也就是沈淮序現在所擔任的職務。
他平日里除了理閣事務之外，可參與修改律法，決策重大事項，其權力僅次于皇權。
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
金鑾殿。
早朝散去，整個大殿，只剩下沈淮序一人。
“沈卿，調查雲城拐賣孩一案，朕由大理寺去辦便可，無須你親自跑一趟。”
沈淮序頷首：“大理寺卿衛濯是臣的好友，臣此次前去，也是為了協助他。”
元帝想了想，面為難之，“查案一事怎麼也不到閣去管，朕擔心你此次前去會被人詬病，說沈卿的手得太長。”
沈淮序并不在意，又道：“聽聞雲城風景秀麗，臣即是去查案，也可順帶休息幾日。”
聽完他所言，元帝笑出了聲，“原來卿是同朕討要假期。若你真想歇息，朕批你幾日假也不是不可。”
“只是……現在是冬月，就算雲城的風景再好，枯枝爛葉也沒什麼可看的。”
沈淮序卻說：“雪天賞梅，也別有一番風味。”
這……
元帝無言以對，既然沈淮序都如此說了，他只能“放人”。
實際上，元帝就是想懶，有沈淮序在邊，他什麼事都可以丟給閣去辦。
可現在沈淮序卻要去雲城一月，這下好了，他的清閑日子沒啦。
元帝沒將不高興掛在臉上，只道：“朕允了。”
——
雲城。
“咚咚咚——”
午後，宋瑤初正在院中挑揀著花瓣，院門外卻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叩門聲。
放下手中事宜，前去開門。
沒想到……敲門的竟然是個三四歲的小孩。
穿著破破爛爛的裳，面料十分單薄，腳上的鞋子只穿了一只，出的那只腳又紅又腫，已經凍出了瘡。
宋瑤初微微俯，輕聲問：“小妹妹，你來找誰的？”
小孩抬頭看向，眼里布滿了驚恐。
但害怕的對象，好似不是。
“姐姐，救我......”
然而，小孩話還未說完。
一個婦忽然間沖了過來，“二丫，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使勁扯過娃的手，將往自己邊一拉。
隨即，一臉抱歉地看著宋瑤初：“大妹子，實在不好意思啊，這是我兒，我這一沒看住就貪玩跑，打攪到你了。”
“沒關系。”
宋瑤初里雖這樣說著，卻蹙起了眉，上下打量那婦人。
婦人自己倒穿著厚厚的短襖，看樣式也是近幾年的款式，怎麼的兒穿的全是破裳？
如果有兒，肯定把最好的都留給，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這婦人……怎麼看不像當媽的。
猶豫間，那婦人已經拽著娃娃的手走了。
宋瑤初盯著們的背影。
卻發現婦人的指甲深深掐在了孩的手腕上，而出的那節胳膊傷痕累累，全是大大小小的淤青。
分明是過待留下的傷痕……
宋瑤初基本能斷定，這是拐賣！
“等一等。”
立即跑上前，將那婦人攔下。
婦人的臉上出不悅之，“我說這位姑娘，我還急著回去有事，請你讓一讓。”
宋瑤初并未理睬，而是彎下看向小孩。
“小妹妹，真的是你的母親？”
小孩的眼眶通紅，再看向宋瑤初時，似乎在向求救。
婦人掐著手腕的指甲又往里陷了幾分，幾乎要將的皮掐破，滲出來。
小孩疼得噙滿了淚水，卻不敢哭出聲，只點了點頭小聲說：“是的……”
那婦人的小作被宋瑤初盡收眼底。
先前就聽說最近雲城進了一批人販子，專門拐賣三四歲的，再將們賣出去從而獲利。
府里正在抓這批人。
而現在，人販子都拐賣到眼皮底下了，怎麼能坐視不管。
宋瑤初當即握住了小孩的手，將往自己邊一攬。
“小妹妹，一會兒跟姐姐回家。”
那婦人慌了，“我說你什麼意思，青天白日的要搶孩子不？”
宋瑤初冷笑，“是我妹妹，到底是誰搶孩子，誰心里有數！”
婦人急得大喊：“大伙兒快來看看，有人搶孩子啊——”
轉瞬間，周邊圍了好幾個吃瓜群眾，對著宋瑤初指指點點。
就知道人販子會來這招。
宋瑤初懶得解釋陷自證，“大姐，既然你說孩子是我搶的，那我們去府，請縣老爺評評理，便知誰才是搶孩子的那個！”
圍觀群眾紛紛贊，“就是說，帶去縣衙，讓縣老爺評理去！”
婦人一聽縣衙二字，嚇得面一白，松開了手。
急匆匆地撇開人群跑了。
呵，果真是個人販子！
等人群散去，宋瑤初牽著娃娃的手，微微俯，“小妹妹，你什麼名字？”
“二丫。”
“你還記得自己家在哪嗎？”
小孩搖搖頭，“不記得了。”
“家里人的姓名呢。”
“也不記得了。”
宋瑤初無奈嘆氣，只能將領回了家。
……
回去後。
碧桃瞧見這娃娃臟兮兮的，趕燒了熱水，給洗了把澡。
家里沒有適合穿的裳，銀箏拿著自己的一件短襖改小了些，給套上了。
二丫梳洗打扮了一番，五清秀，帶著一點嬰兒，十分可。
碧桃笑著道：“姑娘，奴婢瞧這娃的模樣有些像您。”
宋瑤初看了一眼，眉眼真和有幾分相似。
也許……這便是緣分吧。
笑著問：“小妹妹，有沒有想起來家在哪里？”
小孩使勁搖了搖頭，“還是沒有。”
看樣子，是到驚嚇，忘記了一些事。
碧桃道：“姑娘，不記得自己家在哪兒了，現在怎麼辦？”
宋瑤初嘆了口氣，“先去府報，看看附近有沒有丟失孩子的人家。至于......”
看了眼二丫，“暫且留在咱們院里吧。”
這麼冷的天，總不能將趕出去，宿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