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的初雪雖遲但到。
在二丫來的第五日,天空飄起了鵝大雪。
只用了半天的功夫,院子里已經堆砌了厚厚的白雪,像蓋了一層棉絮。
在宋瑤初還在為如何清理積雪犯愁時,院落里傳來孩的笑聲。
“干娘,下雪了!”
二丫跑去了院子里,用小手卷起雪地里的雪,了球,放在了手心,蹦蹦跳跳地跑到宋瑤初跟前。
“干娘,這個雪球送給你……”
因二丫生得好看,又十分乖巧,宋瑤初認做了干兒。
笑著接過,“謝謝你啊。”
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問:“二丫,你想不想堆雪人?”
二丫沒有聽懂,“干娘,什麼是雪人?”
對于娃娃而言,最好的解釋就是示范。
宋瑤初直接蹲下子,了兩個大小不一的雪球堆疊在一起。而後在地上撿了兩顆石子,給雪人安上了眼睛。
“你看,這就是雪人。”
二丫明白過來,開心地拍起了手,“哇,雪人好好看呀。”
“就是有點小了……干娘,我們堆個大點的雪人吧。”
“好。”宋瑤初順著的意,答應下來。
而他們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干爹?”
二丫回頭,開心的大喊一聲,又飛奔到了江羨邊。
宋瑤初愣了一瞬,“二丫,你怎麼喊你江叔叔干爹?”
二丫看了宋瑤初一眼,又看了江羨一眼,“干娘和他住在一起,那他不就是干爹了嗎?”
宋瑤初:......
剛想解釋,卻見江羨手了二丫的頭,聲音溫:“嗯,干兒。”
唉不是?就這麼水靈靈的認了個兒?
罷了罷了,讓孩子開心點吧。
這其樂融融的場景,不忍心打破,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江羨走到了宋瑤初邊,“你們剛剛堆的,做雪人?”
“嗯。”
江羨對于這種新事倒是接的快,他笑著道:
“要不要幫你堆個大些的?”
宋瑤初點點頭,“可以呀。”
有了江羨的幫忙,沒一會兒功夫,他們便在院中搭了一個超大的雪人。
宋瑤初去廚房拿來了甘旬裝飾了它的鼻子,又用樹枝在了兩邊,當作手臂。
“好好看!”
二丫在院中開心的歡呼雀躍。
沒有什麼比孩子的笑容更可的了。
宋瑤初了二丫的頭,“你和干爹再玩會兒,我要去面店幫忙了。”
上回,鋪子里新來的伙計請假了兩日,到了飯點,鋪子里會比較忙碌。
宋瑤初擔心碧桃和銀箏忙不過來,打算去幫忙。
……
宋瑤初出門走得急,忘了拿傘。
走到一半時,才發現剛才停了的雪,又洋洋灑灑落下。
可宋瑤初已經走出老遠,沒多路就走到鋪子了,也不想再折回拿傘。
只加快了步伐,往面館的方向走去。
“宋姑娘。”
忽然,後傳來江羨的聲音。
再回頭時,一把傘已經撐過了的頭頂,遮擋了紛揚而下的飛雪。
“我送你吧。”
宋瑤初道了謝,與他并肩走在了一起。
江羨有意放慢了步伐,傘一直向那邊傾斜,似乎擔心會淋雪。
可宋瑤初卻過他,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三年前,雨天。
沈淮序也給撐過傘。
……
按理說,應該早已淡忘了在國公府的那些往事。
宋瑤初也不知道為什麼。
總是無意間想起他……
在雲城的三年,閑暇之余,偶爾去茶館,也曾聽那些說書先生聊到他的事。
聽說,沈淮序并未與溫家聯姻,卻娶了個尋常人家的子為妻。
但他的妻子十分神,三年來都沒過面,沒有任何人見過。
關于此事,什麼樣的傳聞都有。
有說他的妻子是天仙下凡渡劫的,劫一渡,便要重新回到天上去。
也有人說,他的妻子在親當日離家出走,至今未歸......
聽到這樣的傳言,宋瑤初只是一笑置之。
不管他娶了誰,都與無關。
但有時候又克制不住會好奇,到底是誰打敗了原主,最後走進了他心底,與他婚……
人總是這樣的矛盾。
越是不應該打聽的人或者事,卻又忍不住悄悄關注。
……
不知不覺。
與江羨已經走到了鋪子外。
江羨收起傘,輕輕抖落上面的積雪,遞給了宋瑤初,“宋姑娘,這把傘給你用吧。”
宋瑤初推辭,“不用,不用。這會兒雪還沒停,江公子你撐著吧,免得淋雪。面館里我有備傘。”
江羨也沒再僵持,重新撐起傘,走了回頭路。
宋瑤初目送了他片刻。
卻在街尾的盡頭,掃到了一抹悉的影。
那人形頎長,披著深大氅,手中撐著一把油紙傘,靜靜立在雪地之中。
傘面堆積了一層厚厚的雪,遮蓋了他的臉,看不清他的面容。
但那形……
好像是......沈淮序。
不可能,他怎麼可能來了雲城?
宋瑤初有些不確定,使勁了眼睛,再次朝那個方向看去。
方才的位置,早已空無一人。
果然是眼花,看錯了。
……
轉眼到了傍晚。
面館打烊。
宋瑤初收拾好桌子,打掃完衛生,將店門鎖好。
從來不做夜食。
并非不想多掙錢,只是覺得回去太晚,不安全。
面館打烊後,關上了木門,上了鎖。
回家時,天已經暗淡下來。
銀箏和碧桃走在了前面,宋瑤初因為有東西落在了店里,回頭去拿,落在了們後面。
狹長的小巷,只剩一人。
在走至拐角時。
耳邊忽然傳來一道笑聲。
“宋娘子,可還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