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暗,巷子里本來就黑。
面前忽然被一道影籠罩,更暗了。
聽聲音,宋瑤初已經知曉來人是誰。
李家公子,李肖。
前兩年,這位李家公子仗著老爹是當的,家里有幾個臭錢,幾乎天天去的面館蹲守。
拒絕的話不知說了多遍,李肖卻像狗皮膏藥一樣粘著,非要讓宋瑤初做的妾室。
那日,李肖一路尾隨宋瑤初,對行不軌之事,宋瑤初忍無可忍,狠狠踹了他部一腳。
自那回之後,李肖便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出現。
可現在,他怎麼又出現了?
宋瑤初往後退了幾步,向李肖的神里滿是警惕,著頭皮和他打了一聲招呼,“李公子。”
“喲,宋娘子還記得我呢?”
李肖一臉壞笑的向靠近,“你離我這麼遠做什麼,我有那麼可怕?”
宋瑤初不敢輕舉妄,向了袖口,那里面藏著一把匕首,是用來防的。
要是他再敢行不軌之事,就魚死網破,一刀捅死他!
盡量保持鎮定,問:“李公子,找我何事?”
李肖啐了一口,冷笑道:“何事?”
“當年你踹了小爺我一腳,害我疼了七天七夜,差點廢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要不是上頭將我調去了青川,你以為你能安穩活到現在?”
宋瑤初咬了咬下,將一只手悄悄別于後,握住藏在袖中的刀刃。
心中暗罵:賊!
只恨當年那腳沒多用點力,直接廢了他多好!
李肖忽然笑兩聲,打斷了的思緒,“放心,你生的如此好看,小爺我舍不得對你手。”
“這樣吧,你跟我回去,做我的小妾,咱們之間的賬便一筆勾銷,如何?”
當年,他被宋瑤初狠狠踹了部,差點做了太監。
他記恨在心,想要報復。
結果卻收到了上面的消息,將他調離了雲城,去偏遠地區當差。
這一去,就是兩年。
如今,他又回了雲城,自然要找宋瑤初報當年之仇。
可見到的模樣還似從前那般水靈,他賊心不死,又起了念。
宋瑤初覺到李肖并非想取命。
頓覺有了回旋的余地,思忖了一瞬道:“李公子,我不能給你做妾。”
李肖惱怒,“讓你做我的小妾,是看得起你,我警告你別不知好歹!”
宋瑤初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我已經嫁人了。”
“什麼!”李肖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宋瑤初,你框我!”
宋瑤初面不改心不跳地撒謊,“我相公與我同住一個屋檐下,何須騙你!你若是不信,跟我回去一看便知。”
“呵,我倒要看看,誰敢跟小爺我搶人!”
李肖還當真跟在後,走向宅院的方向。
走著走著,他倒變了領路的,走在了前面。
只因他從前沒尾隨過宋瑤初,不用帶路,他比宋瑤初還悉家住在哪里。
真恐怖。
“咚咚咚——”
宋瑤初輕輕扣了扣院門。
片刻後,院門開了。
開門的是銀箏。
李肖不懷好意的笑了一聲,“哎喲,怎麼是個丫鬟,你相公呢?”
宋瑤初給銀箏使了個眼,“去喊姑爺過來。”
銀箏心領神會,使勁點了點頭,“奴婢這就去喊。”
宋瑤初攥著角,有些慌張。
沒有事先和江羨通氣,不知道他會不會配合。
只希不要出破綻才好。
“夫人,你回來了?”
一道聲音落在了耳畔,打消了的顧慮。
江羨笑著從屋中走出,踱步到了宋瑤初跟前,“原本想著去接夫人你的,可惜院中有事耽擱了。”
宋瑤初配合著他說,“沒事的,夫君。”
江羨看向李肖,“這位是?”
宋瑤初也算給了李肖面子,沒直接罵他是變態,只道:“面館的常客。”
李肖氣得漲紅了臉。
他才出去沒兩年,好好的一朵的花怎麼別人給摘了?!
偏偏面前的男子容貌英俊,個頭還比他要高出一截,那句鮮花在牛糞上,是怎麼也罵不出口,只能憤憤然離去。
見他走遠,江羨看向宋瑤初的神充滿了擔憂,“宋姑娘,你沒事吧?”
宋瑤初搖搖頭,“我沒事。”
“那人……是不是經常纏著你?”
“嗯。他想將我納回去做妾,我不愿意,他便死纏爛打的,甩也甩不掉。後面他消失了一段時間,沒想到現在又回來了。”
“江公子,不好意思啊,剛才急之下,我才......”
江羨似乎知道想說什麼,輕笑一聲說:“沒關系,我不介意宋姑娘如此稱呼我。”
相反,他求之不得。
“宋姑娘經常會被這些男子擾?”
宋瑤初:“倒也不是經常,只是每隔一段時間,總會有那麼幾個。”
江羨心想,這世道對子并不友善,尤其是像宋姑娘這般漂亮的,很容易被不懷好意的人盯上。
“宋姑娘若是不介意,以後可以與他人說,我是你的丈夫,這樣可以省去一些麻煩。”
宋瑤初擺擺手,“這附近的住民都知道,你是我的遠房表哥。再者我們又沒有舉辦婚禮,很快就會餡的。”
沒有婚儀式?
江羨想了想道:“宋姑娘,可以與我假親。”
倘若不是要回邊疆,江羨真的同宋瑤初表明心意,直接娶了。
可現在不行。
父親還在等他。
他只能想到假親的方法,護一段時日,可以避免那些男子的擾。
宋瑤初并沒有婚的打算,即便是假的也沒有。
可轉念一想,若真了婚,確實可以規避一些男子的擾。
猶豫了。
“江公子,我考慮考慮。”
——
另一頭。
李肖回去後一打聽,才知曉自己上了宋瑤初的當。
宋瑤初院里的男子,本不是的丈夫,而是的遠房表哥!
得知上當騙的李肖氣憤不已,當即出門,打算去找宋瑤初算賬。
然而,他才剛剛走到巷口。
頭上卻被麻袋一罩,雙手雙腳皆被束縛住。接著,後腦勺傳來了一陣悶沉沉的敲擊。
他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他是被冰冷的涼水潑醒的。
面前立著一個青年男子,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那犀利的眼神,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李肖也是個吃怕的主兒,真遇到歹徒,他比誰都慫。
“大俠,你我素不相識,為何要綁我?”
追影微微俯,用匕首抵著他的嚨,惡狠狠地道:
“我們大人先前放了你一馬,將你調去了其他地方當差,沒想到你如此不知好歹,還敢調戲良家子!”
李肖嚇得渾發抖,里狡辯說:“大俠,小的誰也沒調戲啊。”
“還敢狡辯?!”
追影抵在他脖頸間的匕首陷進去幾分,直接割破了他的咽,“你可知,今日你見的子,是誰的人?”
李肖的脖頸皮開綻,流不止,他疼得鬼哭狼嚎,“大俠,小的以為宋娘子只是面館的掌柜,不知沖撞了誰啊。”
“不知道?那我現在便告知你。”
追影收起沾了的匕首,在他耳邊小聲低語了兩句。
李肖嚇得失魂落魄,整個子抖若篩糠……
轉瞬間,地上流出了一灘渾濁的,腥臭無比。
他趕哀嚎著求饒,“饒命啊,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求大俠放小人一馬——”
然而,話還未說完。
追影已經拿起一旁的子,對準他的狠狠敲了下去。
空氣中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
“今日先廢你一條,下次若還敢犯,取你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