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祖母那邊有事，喚您過去一趟。”
院外傳來丫鬟的聲音。
沈容道：“阿瑤表姐，我先不跟你說了。”
宋瑤初原本還想問問，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害了沈淮序。
見沈容還有其他的事，便沒有多問。
——
慈安苑。
老夫人正在訓斥著沈憶舟，瞧見沈容進了屋，冷哼一聲說：“兄妹倆都來了？那正好，有些事兒一塊說了。”
沈容見祖母語氣不好，猜到沒什麼好事，訕訕問：“祖母想與容兒說何事？”
老夫人又哼了一聲，“我且問你，上回你母親給你說的那樁親事，你為何鬧著退了？”
原來是這事兒。
這件事還得從三個月前說起。
劉氏瞧沈容已經年芳十九，早就過了該婚配的年紀，便自作主張給張羅了一門婚事。
男方姓孫，在戶部任職，雖然只是個六，但畢竟年輕還有升的空間。
再加上家世不錯，和國公府談不上門當戶對，但也沒差太多。
原本婚期都敲定了。
就在前幾日，劉氏將男方一家請來府中做客，結果沈容瞧見那孫家公子長相難看，立馬變了卦。
在飯桌上故意喝醉了酒裝瘋賣傻，嚇得男方一家飯還沒吃完就跑了。
“祖母，這事兒也不能怪我，那孫家公子長相丑陋，個子也不高。容兒若是嫁給他，都不知會生出什麼丑八怪來。”
“咳咳——”
老夫人被氣得嗆咳出聲，“你不想嫁過去，可以同你母親好好商議，你非要在飯桌上鬧什麼？”
沈容卻不以為然，“先前我和母親說過自己的意思，可母親向來獨斷，哪里會在意我的想法。”
老夫人又斥責道：“那你也不至于在飯桌上裝瘋賣傻，傳出去人家以為你真是個瘋子，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沈容笑笑：“祖母，容兒從前就沒什麼好名聲啊，再傳……不過更差些罷了。”
老夫人已經氣得不知該說些什麼。
剛剛還在挨訓的沈憶舟，這會兒卻齜了個大牙笑道：
“祖母，這點我能作證。上回我還想把容妹子介紹給我一個朋友，結果那人說你妹子平日里都不著家，他可不敢娶。”
老夫人狠狠瞪過去，“你還好意思說你妹妹？你自己又是個什麼好貨！整日里混在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這京城中但凡好一些人家的姑娘，都躲得你遠遠的。”
沈憶舟卻道：“反正我也瞧不上那些大家閨秀，太死板教條。大不了我一直在外面找人，就不婚了唄。”
“你——”
老夫人已經一把年紀，被兄妹番氣得面通紅，手上了口大口大口氣。
“祖母，您沒事吧？”
沈容上前，連忙扶著老夫人，幫扇著風順氣，“您消消氣，別同三哥一般見識。”
老夫人深吸幾口氣，緩了片刻方才開口：“哼，你又好到哪里去？我早晚要被你們氣死。”
“你說說看，你們兩個腦子到底長哪去了，就不能學學你們二哥。”
沈容笑笑，“那自然是……長二哥那去了。”
“……”
說這話，老夫人都氣笑了，長長嘆氣一聲說：“你呀你，我該說你什麼好呢？”
“不過，話說回來，你二哥最近也不讓人省心。”
老夫人這話是意有所指。
說的是沈淮序執意要娶宋瑤初的事。
從前，很喜歡瑤丫頭，也撮合過和序哥兒。
可三年前的那件事，讓很是心寒。
就算瑤丫頭再如何和序哥兒置氣，也不能將刀子扎進他心窩子里，還扎那樣深，害他差點丟了一條命。
倒真對應了的夢境。
——
午後，雪停了。
除了屋頂、樹叢間落了積雪，路上的雪早已被下人們清掃干凈。
宋瑤初走出屋中氣，卻撞上迎面走來的沈憶舟。
“阿瑤表妹？”
沈憶舟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剛才聽容妹子說你回了府，我還不信，你果真回來了！那你怎麼整日蒙在院里，不來找我玩的？”
宋瑤初：......
問題是，你每天也不在府里啊，去哪找你？
“三表哥，我剛回來不久。”
“哦。”沈憶舟點點頭，似突然想起來什麼，又道：“阿瑤表妹，你回國公府是不是準備和二哥婚了？”
宋瑤初不知道該怎麼回，只輕輕“嗯”了一聲。
沈憶舟笑的超開心，“這是好事啊，我老早就說過，二哥肯定對你有意思，這不是把你娶回來了嗎？”
他以前有這麼說過嗎？宋瑤初怎麼不記得。
算了，他說是就是吧。
沈憶舟倒是和府中其他人不同，至沒與疏遠。
宋瑤初這次回來後，發現府中人似乎都有意規避，也不明白是因為什麼事。
然而，不知道的是……
沈憶舟之所以和其他人不一樣，是因為他早已忘記，沈淮序被刺了一刀的事。
這家伙，沒心沒肺的，整日只知道吃喝玩樂。
“阿瑤表妹，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今日我有一位好友來院中做客，好像是你的遠親，說認識你來著。”
遠親？
倒不記得自己有什麼親戚。
正好，整日待在院中確實悶壞了，便順藤瓜道：“三表哥，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沈憶舟想了想，“自然可以。”
片刻後，二人走至院外。
守著院門的嬤嬤看見宋瑤初要走出院子，將攔下問：“表姑娘這是要去哪里？”
沈憶舟趕上前一步道：“嬤嬤，阿瑤表妹出門，你為何要攔？”
嬤嬤頷首：“這是二公子代的，表姑娘不能出門，請三公子莫要為難。”
“呵？哪還有把人關在院里的說法，阿瑤表妹走，別理！”
沈憶舟拽著的角就往前走，直接無視嬤嬤。
“三公子，您這樣老奴要如何跟二公子代？”
沈憶舟沖擺了擺手，“不用代，有什麼事盡管算在我頭上。”
嬤嬤哪里還敢多說什麼。
一炷香之後，二人走到了最北面的院子。
這里便是沈憶舟的住。
院子看起來并不大，與沈淮序所住的清風堂相比，相去甚遠。
而沈憶舟之所以挑選這間小院，沒有其他的原因，只因這里靠近府里的小門，方便他隨時逃出去玩。
踏進院門的一瞬。
迎面走來一位陌生的男子，笑著沖打招呼，“宋表妹。”
這人是誰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