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序的面沉下來,如暗夜里翻滾的烏雲席卷而來,令人莫名的抑。
“從前的那些事,你都忘了?”
宋瑤初的疑更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難不......是典當了他送的金銀珠寶出逃離府,所以他懷恨在心?
這也太小心眼了吧!
“三年前,我確實將你送金銀珠寶拿去典當了,如果你是為了這件事,我向你道歉。”
沈淮序的眸又冷冽了幾分。
呵,真的忘了。
宋瑤初,你果然沒有心!
沈淮序環在腰間的手忽然收。
雙眼盯著的後背,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眸里浮現出了一抹恨意。
他倏然間抬手,繞過的後頸,狠狠掐住了的下。
嚇得宋瑤初渾一。
“沈大人,你想干嘛?”
沈淮序繼續掐住的下,微微用力,迫使側過頭看向自己。
他指了指口,“你在這里刺了一刀,忘了嗎?”
刺了一刀??!
什麼時候刺他了?
宋瑤初連忙解釋,“沈大人,你會不會弄錯了,這事不是我做的。我連殺只都不敢,怎麼可能拿匕首捅你。”
後那人沉默了片刻,幽幽開口:“從前,你說過的話也能不作數,現在做過的事也想抵賴,是嗎?”
不是,到底抵賴什麼了?
宋瑤初繼續解釋:“我真的沒有撒謊,也沒有抵賴。那晚我收拾完東西就著急忙慌地出府了,怎麼可能有時間將你捅傷。”
還要狡辯?
沈淮序垂眸,拽起的胳膊,將遮擋在手背的袖子了起來。
手腕的兩個紅點已經消失,但仔細一看,依舊能發現疤痕的痕跡。
三年前,他看得清清楚楚,刺他的人手腕有兩顆紅的疤痕,卻說不是。
這讓他如何相信?
“放手,你弄疼我了——”
宋瑤初掙扎著,將手腕從他手中出。
又趁他走神的功夫,站起了,往後退了好幾步,“沈大人,我宋瑤初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子,但我頂多貪點小便宜,像這樣殺人放火的事絕對做不出來!”
“沒其他事,我先走了。”
興許是被人冤枉的緣故,心里不好,一臉委屈地破門而出。
可剛踏出屋門,立馬反應過來,這里是住的院子。
出了門,還能去哪兒?
思慮再三。
宋瑤初去了廂房,同銀箏在了一個屋子里歇息。
此時,銀箏正坐在窗邊繡著紅,瞧見自家姑娘面不太好,放下手中絹帕上前關心:“姑娘,您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嗎?”
宋瑤初坐在圈椅上,倒了一杯茶灌了口中。
“我終于知道,沈淮序為什麼要將我帶回府了。”
銀箏笑道:“二公子是喜歡您,所以才將你帶回府的。”
“不是。”宋瑤初搖頭,“我覺......他在報復我。”
“三年前,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里面一定有誤會。”
原書中,得罪沈淮序的是江月,最後淪落到被關小黑屋的下場。
如今,劇的走向早已不再按照書中所寫,而卻了被關小黑屋的那個。
銀箏吃了一驚,卻道:“姑娘,奴婢覺得二公子對您好的,完全沒有看出來他在報復您。”
宋瑤初輕輕嘆氣,“報復一個人,不一定是言語和行上的暴力,也有其他的方法。”
“就比如,沈淮序知道我不喜歡悶在屋中,所以他找人看著我,限制我的自由。他想將我困在這深宅大院之中,孤獨終老。”
聽姑娘如此說,銀箏也覺察了出什麼。
“怪不得二公子安了兩個嬤嬤在咱們院里,其名曰說派來幫忙的,實際上就是監視姑娘您。”
“嗯,你說的沒錯。”
銀箏瞬間擔憂起來,“姑娘以後打算怎麼辦?”
宋瑤初想了想道:“我得先弄清楚,三年前到底發生麼了什麼事,再想辦法解開誤會。”
銀箏還是擔憂,“若是這誤會解不開呢?”
宋瑤初沉默了。
實在不行,只能再逃一回。
——
偏院。
柳姨娘攥著帕子,正站在院中長了脖子瞭。
可惜,院門外空空,沒有想等的人。
此時,雪依然下著,柳姨娘甚至顧不上撐一把傘,只在院中焦急地踱步,留下了一串串腳印。
倏地,院門外傳來一陣響。
柳姨娘眸一閃,滿懷期待的走了過去,“老爺,您——”
然而,在看清來人後,又將後面話咽了回去。
“夫、夫人……您來了?”
劉氏冷冷睨著,“下雪天,站在院門外,倒也不怕淋雪。”
柳姨娘頷首,神里摻雜了一惶恐,“回夫人,妾只是出來氣。”
“罷了,你淋不淋雪,同我也沒什麼關系,有些事找你。”
“夫人,外頭涼,有什麼事進屋說吧。”
劉氏的鼻息中發出一聲冷哼,徑直了屋里。
跟在後的丫鬟息了傘,抖落了上面的積雪,也隨進了屋。
屋里頭,炭火燃燒的正旺,很是暖和。
才剛剛進屋,飄落在發上的那幾片雪花,便瞬間融化了水。
劉氏坐下後,丫鬟遞上了剛暖好的袖爐,給暖手。
而柳姨娘則小心翼翼地站在一側,不敢座,甚至連被雪打的披風都不敢卸下換一件。
劉氏坐下後,緩了片刻,方才開口:“當初,你的一雙兒干出那樣喪盡天良的壞事,我的本意是將你們趕出府去,奈何老爺護著你們,老夫人不知事真相替你們求,後面又出了那檔子事,我才放了你們一碼。”
劉氏口中的那檔子事,是一條人命。
兩年前,沈婧因病離世。
沈婧是晉國公的小兒,從小弱多病,惡疾纏,不知用了多名貴的藥材都沒有好轉。
兩年前的一個深夜,終究沒過去,呼吸衰竭,早早離世。
趙姨娘沒了兒不了打擊,整個人失了心智,整日里瘋瘋癲癲的,現已經搬出了國公府,獨自一人住在外頭的小宅里。
國公府的香火并不鼎盛,如今沈婧又去世了,只能加個“更”字。
若是再將柳姨娘一家子趕走,香火又銳減了。
再加上老夫人替他們求,晉國公又護著,劉氏便咽下了這口氣,沒有將他們趕走。
柳姨娘小聲道謝:“夫人說的是,多虧了夫人仁義,沒和硯兒計較。”
劉氏冷哼一聲,“你知道就好。”
隨後,說明了今日的來意,“沈硯也老大不小了,到了婚配的年紀,可有娶妻的打算?”
柳姨娘如實說:“上回,妾也問過他此事,但他并沒有娶妻的想法。”
劉氏又道:“序兒的婚事就定在下月,我想著沈硯的婚事也該抓些,免得外人議論起,說我這做嫡母的偏心,只給自已的兒子張羅婚事。”
“夫人說的在理。那勞煩夫人幫硯兒,可有適合他的。”
劉氏將手中的暖爐放置到了桌面上,表瞬間嚴肅起來。
“幫忙倒是可以,但丑話我得說在前頭。既然序兒娶的是商賈之戶,那沈硯的婚事肯定不能比他的好。”
柳姨娘聞言,面微微泛白。
比商賈之戶還差的,那不只剩賤民了?!
還想著讓硯兒娶人家家小姐呢,怎麼可能娶個賤民回來。
劉氏睨一眼,“怎麼,看你的樣子是嫌棄我挑個門楣低的?”
柳姨娘垂頭,故意討好道:“妾不敢,妾只是為二公子到可惜,他是國公府的嫡長子,怎麼能與商賈之戶定下親事。”
這話正好中了劉氏的痛,“你當我愿意?還不是因為序兒的態度太過強。”
劉氏心里打著小算盤,打算等宋瑤初過門再好好治……
柳姨娘則攪著手中的絹帕,心里頭五味雜陳,很是不舒服。
硯兒娶個尋常百姓家的兒,那是萬萬不可的。
只有沈淮序的親事黃了,那硯兒以後才能有更好的婚事。
想到這兒,清了清嗓子出了餿主意,“夫人若是不喜歡那宋氏,妾倒是有個法子,能將這門婚事攪黃了。”
劉氏挑眉,“哦?你說說看呢。”
柳姨娘湊到跟前小聲說:“夫人可以這樣......”
劉氏聽完,狠狠瞪一眼,“也只有你才能想出這種下三濫的法子,那這事兒便由你去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