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宋瑤初忙得不可開。
沈憶舟的鋪子里開始售賣香水，貨品全是提供的。
而只有碧桃和銀箏兩個幫手，昨天熬到大半夜才調制出了五十瓶香水。
沒一會兒，鋪子里的伙計前來取貨，宋瑤初也試探地跟到了院門口。
果不其然，守在院外的嬤嬤還是將攔下了。
“表姑娘，您要是有什麼事，由老奴去辦便好。”
這次，宋瑤初學聰明了，沒來的，而是笑嘻嘻地說：“嬤嬤，表哥他可曾去宮里？”
早朝的話每月逢三逢五才會有，而今日逢雙，他應該不用起太早去宮中。
事實果真如猜測的那般，嬤嬤想了想答：“二公子方才去膳廳吃了早餐，這會兒應該在書院辦公。”
宋瑤初點頭，“我找表哥有些事，勞煩嬤嬤通融一下。”
這嬤嬤本就是沈淮序安在院中的眼線。
現在要去找二公子，這可是二公子求之不得的事，嬤嬤哪里敢阻攔。
趕側，“表姑娘，請。”
宋瑤初踱步出了院落，假意朝著書院的方向走去。
快走到院落門口時，看了眼跟在後的嬤嬤，笑道：“我要進院子了，嬤嬤要一起嗎？”
那嬤嬤也是有眼力見的，立馬道：“表姑娘，老奴還要回院子里清理積雪。”
“那嬤嬤去忙吧，辛苦了。”
“不辛苦，這些事都是老奴的本職。”
說了些客套話，嬤嬤匆匆離去。
宋瑤初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卻調轉了方向，往偏門走去。
......
——
“噼里啪啦——”
最香堂鋪子外，響起了喧天的鞭炮聲。
門外更是有人敲鑼打鼓，好不熱鬧。
沈憶舟站在門外，大聲吆喝：“今日咱們最香堂上了新品，大家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啊。”
“這位客，要不要進咱們鋪子里看看？”
“哎，客，進來看看又不要錢的——”
堂堂國公府的三公子，居然在門外干著攬客的活兒。
不過，他倒是游刃有余，甚至還樂在其中，像是做這行的料。
還真別說，他這一頓吆喝，拉了不顧客進門。
其中有個年輕的子看到了木柜里放著的瓷瓶，有些好奇拿在了手中端詳了一番。
沈憶舟見狀，立馬湊上前，“姑娘好眼，這是咱們店的鎮店之寶，名為香水。這里有一瓶試用裝，姑娘可以先試用。”
子微微點頭，將手中的瓷瓶放下，又拿起沈憶舟所說的試用裝。
“請問，這個香水是怎麼使用的？”
這倒把沈憶舟給問住了。
他了腦袋，不知如何作答，正好瞧見迎面而來的宋瑤初。
沈憶舟連忙喚住了，“宋東家，有顧客看上了咱們店里的香水，你快給說說要如何使用。”
生意這麼快便來了？
宋瑤初走上前，笑著示范：“姑娘，您像我這樣將香水抹在手腕就好了。”
那子照做，將手腕置于鼻息聞了聞，“真好聞，這個香水多錢，我要了！”
宋瑤初豎起了五手指，“不貴，也就五十兩。”
這價格報出來的時候，站于側的沈憶舟倒吸了一口冷氣。
五十兩，沒開玩笑吧？
價格都快趕上皇帝用的龍涎香了，誰會花這麼大價錢買一瓶毫無名氣的香水？
他心中暗暗揣測，這子定然會嫌貴，不購買。
誰曾想，那子卻道：“好，給我打包兩瓶。”
結果呢，人家不僅買了，還買了兩瓶。
沈憶舟的臉很疼。
……
僅僅用了半天的功夫。
宋瑤初的香水已經賣出了二十多十瓶，賺了近千兩。
中午，沈憶舟盤賬時，贊不絕口，“阿瑤表妹，我看你不是咱們的小東家，是搖錢樹！”
徐直附和：“宋表妹制的香別一格，能暢銷也是理之中。”
幾人正說著話，鋪子中又來了一位客人。
這個點，正是用午膳的時候，按理說不會進客……
來人是一位蒙著面紗的子，上所著的料雖然名貴，但能看出已經是去年的款式，早已過時。
那子在屋中轉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了放置香水的柜前。
宋瑤初走上前，“姑娘，你喜歡這款香料的話，可以試用的。”
那子有一瞬的愣神，而後抬起頭看向了宋瑤初，神好似看到了舊相識。
而即便蒙著面紗，宋瑤初也認出了。
是溫。
三年不見，的變化還大。
從前那樣自信明的一個人，如今卻低眉下首，微微弓著腰，看起來唯唯諾諾的。
“溫姑娘，好久不見。”
溫有些訝異會同打招呼，眼神極不自然地回避了一下，“好久不見。”
宋瑤初問：“溫姑娘是來買香料的？”
不管從前有什麼過節，來者皆是客。
有錢不賺，白不賺。
溫點點頭，“我隨便看看，這是你開的鋪子？”
宋瑤初笑笑，“只是個小東家。”
溫淡淡“哦”了一聲，目又落在了面前的那瓶香水上。
宋瑤初拿了一瓶試用的遞到了面前，“溫姑娘可以試試。”
溫出手想去接，然而才剛剛到，恰好一陣風吹了鋪子中。
掀起了罩在臉上的面紗。
宋瑤初清晰地看到，的角有一片淤青，腫脹還沒有消退。
怪不得蒙著臉，原來是了傷。
“這個怎麼用？”溫小聲詢問。
宋瑤初從手中接過，開口：“溫姑娘的手腕可否借用下？”
溫出了手，宋瑤初則倒出來一些香水，抹在了的手腕。
這才發現，的手腕上竟有一條蜈蚣一樣的疤痕。
注意到的眼神。
溫有些不自然地回了手，用袖口再次遮蓋，“這瓶香料多錢，我買了。”
“五十兩。”
在聽到價格時，的子微微一僵。
還是垂頭從袖中掏出了一個荷包，將一張寫著五十兩字據的銀票遞到了宋瑤初手中，“出門在外，沒帶那麼多銀子，用銀票可以嗎？”
“可以。”
一般而言，宋瑤初是不收銀票的。
因為麻煩。
古代的當行同銀行相似。
實行“票到人到”的原則，若是拿了他人的銀票去取錢，通常需要拿出能證明的憑證，甚至還要本人再跑一趟。
除此之外，當行還會收取一定的手續費用，這些錢也得算在宋瑤初頭上。
不過，既然是老人，破例收下倒也無事。
然而，那張銀票才剛剛握在手中。
突然從外面進來一人。
一把從宋瑤初的手里搶過銀票，惡狠狠地瞪著溫，“夫人，你買這些無用的東西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