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看著面前的男子,眼中滿是驚恐之。
趕將那瓶香水還給了宋瑤初,“宋姑娘,不好意思,這瓶香料我不買了。”
而後小心翼翼地看了側的馬瞻一眼。
馬瞻昂了昂頭說:“家里的香料還沒用完,你沒必要買這麼貴的。”
說完,便將那張五十兩的銀票,疊的整整齊齊塞了袖中。
他側頭看向溫,“母親還等著你回去用膳呢,還不隨我回去?”
溫立在原地,使勁攥著袖子,卻遲遲沒有說話。
馬瞻也懶得裝了,干脆攥著的服,將連拖帶拽地拉出了鋪子。
......
宋瑤初探了探頭,看著他們離去的影,眉頭微微蹙起。
那是溫的丈夫?看起來面相不善,不像是什麼好人......
恰逢此時,飯館送來了餐食。
“宋東家,您訂的餐到了。”
“放著吧。”
宋瑤初轉過去,準備用餐。
腳底卻被硌了一下,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
低頭一看,竟是一個荷包。
應該是剛才溫落下的……
彎腰撿起,放置到了一邊,而後了手,拿起餐盒中的一塊糕點塞到里,先墊了墊肚子。
隨後走出了鋪子。
沈憶舟上前問:“阿瑤表妹,你飯還沒吃呢?跑哪去?”
宋瑤初道:“溫姑娘的荷包落在咱們這里了,我去還給。你們先吃吧,不用等我了。”
沈憶舟:......
他怎麼記著,從前溫和宋瑤初還是敵來著。
都說敵見面分外眼紅。
但宋瑤初卻像忘了當年那些小,甚至還追出去還荷包了……
——
小巷長著一棵參天桂樹,正好遮蔽了一些。
使得巷尾略顯昏暗。
現在正值飯點,家家戶戶都忙著燒飯,煙囪之中冒出了一圈圈的白煙。
從巷頭到巷尾大門全部閉,看不到半個人影……
忽然,一連串嘈雜的腳步聲,打破了巷子的平靜——
馬瞻拽著溫的胳膊,將狠狠摔在了墻上。
溫的背部到了撞擊,疼得輕呼一聲,眼里立馬滲出了淚。
馬瞻沒有毫的憐惜,看向的眼神竟顯冷漠,“賤人,誰允許你藏私房錢的?”
溫哆嗦著狡辯,“我……我沒有。”
“還敢撒謊?”
馬瞻揪住的頭發,往墻面上使勁一撞,威脅道:“再不說實話,弄死你!”
溫的頭重重磕在了墻面,破了一塊皮,有滲進了頭發之中。
不敢再瞞,一邊泣一邊開口:“那不是私房錢,是娘給我的。”
馬瞻笑出聲,“哦?岳母大人給你的?那你更不應該瞞著我了。”
“溫,你別忘了,你現在嫁給了我,已經冠夫姓,是馬溫氏!你的一切東西都應該是我馬瞻的。”
溫死死咬著下,沒敢反駁。
馬瞻還嫌不解氣,手掐住的脖子,迫使抬頭看著他,“不說話?可是心里不服?”
“你不過是被晉國公退婚的二手貨!依著馬家如今的門第愿意接你,是你燒高香都求不來的!”
溫咽下了里的苦。
呵,燒高香都求不來的?
若再給一次機會,寧愿去死也不要嫁給馬瞻!
這一切的孽緣還得從三年前說起。
三年前,國公府退了同溫家的親事,確實給了溫不的打擊。
那幾日,憤難堪,甚至想過自尋短見,了結一生。
可偏偏在最脆弱的時候,遇上了馬家公子馬瞻。
他從前是父親的門生,經常出溫府。
馬瞻對溫一見鐘,在那段時日天天陪著,替排憂解難,一來二去二人便有了。
沒過多久,馬府的人前來提親,想要迎娶溫。
起初,溫夫人是不同意這門親事的,當時的馬家家主不過是個四品小,門第都不及溫家的十分之一。
再者,馬瞻并非長子,只是個嫡次子,以後馬家的家業,他只能分到一小部分。
這種家世,別提讓兒嫁過去了,就是贅,都得考量考量。
可耐不住兒喜歡啊。
當時的溫被馬瞻的花言巧語騙了過去,死心塌地要嫁給他。
甚至鬧到了要和溫家決裂的地步。
溫夫人拗不過,最後同意了這門婚事。
誰曾想,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元帝頒布新法,廢除宰相,設立了閣,迫使溫府也到了牽連。
溫老爺子從前是副相兼中書侍郎,結果宰相倒臺,他也丟了。
好在溫府和張貴妃有著一層親戚關系,皇帝也給了些面子,通融了一番。
最後,給了他一個六品文的位置,混混日子。
不然,他的下場和其他宰相差不多。
要麼被抄家,要麼發派到邊遠地區為。
相反而言,馬家卻蒸蒸日上。
馬老爺子升了,投的幾個產業也掙了不錢,襯得溫府愈發寒磣。
自溫家落寞之後,馬瞻徹底出了本,他不再對溫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反而對不聞不問,冷嘲熱諷。
仿佛要把婚前到過的歧視,全部報復到了溫上。
兩年前,他跟著幾個富家公子學壞了,竟然頻繁出賭場,不僅將自己的俸祿輸了,就連溫賠過來的嫁妝都被他敗了一大半。
那日,他又去賭了。
沒有賭運的他大輸特輸,竟把曾經送給溫的簪子給典當了出去。
隔了這麼久,溫依稀記得,那是個昏暗的雨夜。
出門走得急,沒來得及帶傘。
走進賭坊找馬瞻的時候,渾已經漉漉的。
“夫君,那簪子是你送我的定信,我求求你別賭了,別將它典當出去。”
馬瞻正在興頭上,卻被他壞了興致。
他怒火中燒,氣得一把將推開,“滾!給我回家待著去,別在這里礙事!”
那是馬瞻第一次推……
溫捂著臉跑了出去,在破敗的屋檐下裹著膝蓋,坐了許久許久。
臉上分不清雨水還是淚水。
回去後,病了,高燒了三天三夜才有好轉。
痊愈後,原本想著要和離。
卻被馬瞻送來的一碗姜湯哄好了。
他說,他保證不會再犯。
可家暴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
自從那回之後,但凡惹了馬瞻不高興,迎來便是一頓毒打。
可每次下定決心想要和離時,馬瞻又來服,各種道歉,讓回心轉意。
周而復始,就這麼熬過了兩年。
......
“又不說話?”
馬瞻最討厭一言不發,還總是用一種委屈的眼神看著他。
不過打了幾下,忍忍不就過去了?
委屈什麼?
怒意又竄上了心頭,他更加用力的掐住了的脖子,“今天你去的那家鋪子,是沈家開的吧?”
“過了這麼多年,你對他還是念念不忘?”
“他沈淮序不就是長相出挑些,運氣又好一些,混上了首輔的位置,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了?”
溫被他掐得面醬紫,難以呼吸。
倒真希就這麼死了,活著只會更加痛苦。
心底的怨氣再也抑不住,啞著嗓子,勉強發出了聲音。
“你哪里都不如他!”
這句話無疑將馬瞻的尊嚴徹底撕碎,扔在了地上狠狠踐踏。
“賤人!不要臉!”
他怒罵一句,抬起就踹向了溫的小腹。
溫抱著肚子蹲下了,一熱流涌出,順著肚流淌而下。
劇烈的疼痛襲來,幾乎暈厥。
隨即苦苦哀求,“求你了,別打這里,我已經懷了你的孩子......”
馬瞻正在氣頭上,本沒聽清在說什麼。
又抬起腳,想要踹上去。
倏地,後響起一道聲音,“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