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靠在了國公府門外。
沈淮序開車簾,率先下了馬車,宋瑤初隨其後。
可剛剛出一只腳,腰間卻傳來一力道,當還未反應過來時,雙腳已經懸空……
竟是沈淮序摟住的腰,將抱下了馬車。
平穩落地後,他攬在腰間的手,卻沒有半分松懈。
“沈大人,我已經下了馬車了……”
宋瑤初小聲開口。
結果,沈淮序不但沒有松開,反而雙手一攬,將裹進了懷里。
坐在馬背上的追影,頗有眼力見的下了馬,牽著韁繩進了大門。
站在門外的門房,瞧著相擁的二人,著手,有些不知所措。
追影再次折回,敲了敲門房的腦袋,“還看?當心把你眼珠子挖了!”
門房嚇得趕轉回了府,還頗為心的把大門帶上了……
空曠的門外,只剩下他們二人。
在外面摟摟抱抱的,宋瑤初有些難為,輕輕掙了一下。
“沈大人,可以放開我了嗎?”
沈淮序垂眸,在的眉心輕輕落下一吻,“進去吧。”
方才松開了。
又叮囑:“乖一點,不要到跑,知道了嗎?”
真像看犯人一樣看著啊。
出個門而已,就怕跑了?
就算要跑也不是現在,至等鋪子賺到錢再說啊。
誰還會跟錢過不去。
宋瑤初扭過頭不想回他,故意轉移話題道:“你不回府嗎?”
沈淮序淡淡答:“要回趟閣,理一些事。”
宋瑤初:......
所以他是為了去鋪子里抓回來,特意從宮里出來?
這算是無故曠工嗎?
算了,他大,他只手遮天,他說了算。
“追影,送回府。”
“是,公子。”
追影又從大門跑了出來,跟在了宋瑤初後。
與其說“送”,倒不如說是扣押。
宋瑤初就這樣被追影一路盯著,回了自己的院子。
送完。
追影并未回自己的住,而是轉了個彎去了偏院。
——
偏院之中。
沈硯正坐在院中的藤椅上,曬著太。
邊的丫鬟紫鵑端來了茶水,放置在了一旁的石桌上。
而後倒滿了一杯,遞給了沈硯。
他稍稍抬眼,接過了那杯茶水,端起之後放到了邊。
剛想呷了一口,卻看見了自己倒映在杯中茶水里的面容。
憔悴、頹廢。
尤其是頭頂,被髲髰遮蓋了一大塊。
沈硯再也沒有心思喝茶,氣得將杯中的茶水全部揚了。
“誰允許你用這麼大的茶杯盛茶的?”
紫鵑嚇得面慘白,瑟瑟發抖,“公子,這已經是府里最小的茶杯了。”
“啪嗒——”
沈硯起,將一桌的茶全部抹到了地上,“滾,全部給我滾!”
紫鵑和另外一個小丫鬟皆被嚇了一跳,二人面面相覷,連一地的殘渣都沒敢收拾,轉跑了。
發泄完的沈硯,跌坐在藤椅之上,愁容滿面。
他發了。
沒錯,還未到而立之年的他居然禿了……
這事兒是從兩年前開始的。
那時候,他每次洗頭發都會掉落一大把青,起初他并沒有在意。
直至去年,他的頭頂禿了一大塊,他才張了起來。
四求遍名醫,卻無藥可治。
後來他聽信了民間偏方,說每日曬太能夠長頭發。
每到晴天,他便坐于院中曬太。
結果頭發沒長出來半,他的皮卻被曬得黢黑。
如今發更加嚴重,他的頭頂禿了一整片,需要用假發才能勉強遮蓋。
原本清秀帥氣的容,現在是又黑又禿又丑。
這讓本就自負的他,深打擊,又加了個“更”字。
愣神間,他的頭頂忽然一熱,似落下了什麼東西。
沈硯抬了抬臂膀,用手一。
指尖上黏上了一大塊黑白相間的粘稠,還是熱乎的。
一腥臭味道席卷而來,直往他鼻孔里面鉆,害他險些吐了出來……
竟是一坨鳥屎,落在了他的假發之上。
他氣得將假發片連同著鳥屎一把扯下,丟棄在地。
而後看向了樹枝上的肇事者,那只灰鸚鵡。
沈硯惡狠狠地瞪過去,“你故意的?”
鸚鵡看著他的頭頂,發出了一聲聲刺耳的嘲笑聲,“禿子,死禿子,哈哈哈哈哈。”
簡直能把人氣死!
沈硯拾起地上的碎片就朝它砸過去,卻被那只鸚鵡靈巧躲開了。
“壞蛋!大壞蛋!”
鸚鵡里罵罵咧咧的,飛到了屋檐之上。
“來人!”
方才退出院落的紫鵑,又再次折回。
“去集市上買些毒藥,將那只死鸚鵡毒啞!”
“好的,公子。”
紫娟話音剛落,院子里面又進了人。
“大哥,老遠聽見你摔東西,又有什麼事惹你生氣了?”
沈硯從袖中出一塊帕子,遮蓋住了頭頂那溜溜的一片。
他這蓋彌彰的舉,差點惹得沈微微笑出聲。
使勁掐了掐大,才將笑容給憋了回去。
“找我有事?”
沈微微點頭,“大哥,我剛從姨娘那回來,聽說了一件事。”
沈硯問:“什麼事?”
沈微微盯了眼紫娟的背影,直到走遠了,才小聲道:
“姨娘找來了老家的表弟,安在了西廂閣附近,想要誣陷宋瑤初的清白。”
但凡涉及到作犯科的壞事,沈硯頓時來了興致,“哦?怎麼個誣陷法?”
沈微微笑著說:“姨娘讓我去宋瑤初院中做客,然後找機會,在喝的茶水中下藥。”
沈硯:“藥?”
“大哥果然聰明。”
沈硯想了想,提醒說:“你同宋瑤初從前是死對頭,現在回了府,你突然去院中拜訪,難免會引起生疑。”
沈微微也意識到了這點,說:“所以我需要放長線釣大魚。”
“待會兒,我會去院里和套套近乎。我盡量多去幾回,消除的疑慮,再找個合適的機會下手。”
沈硯提醒:“那你得著點子,別沉不住氣出破綻。”
沈微微用力點頭,“放心吧大哥,我知道該怎麼做。”
說完,警惕地環顧了四周,踮腳附在沈硯耳邊小聲道:
“大哥,宋瑤初回來了就是個禍患,要是真的嫁給二哥,將當年的實說出來怎麼辦?”
“母親將這件事了下來,沒將咱們一家趕走,已經算仁至義盡了。”
“可二哥不一樣,他平日里就同咱們不親近,要是知道是我們算計的他,他肯定會施加報復!”
沈硯沉了片刻,“你說的對,宋瑤初留在府中,確實是個患。能不能將趕走,就要靠妹妹你了。”
——
院外。
追影只站在回廊里,看了紫鵑一眼。
便心領神會,走到了四周無人的蔽之。
“這幾日可曾探聽到什麼?”
紫鵑搖了搖頭,“平日里大公子十分警惕,從不當著下人的面,說起私事。”
“那他最近……可有什麼奇怪的舉?”
紫鵑道:“方才大公子發怒,將茶全部摔了,還讓奴婢去買藥毒啞院子里的鸚鵡。”
追影眸微,“把你方才的話,再說一遍。”
“方才大公子發怒,將茶......”
追影打斷,“最後一句。”
“讓奴婢去買藥,毒啞院子里的鸚鵡。”
鸚鵡?
傳言中會學人語的鳥?
“院中的那只鸚鵡會說話嗎?”
紫鵑思索了片刻,答:“自然會說話。有一次奴婢聲音大了些,它還能模仿奴婢的聲音。”
既能學人說話,又能模仿聲音?
這二者串在了一,似乎在揭示著什麼真相……
追影陷了沉思。
晚些他得告訴公子,或許三年前的事和這只鸚鵡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