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宋瑤初早早洗漱完畢,準備歇息。
可剛剛熄滅了臺上的燈,外頭卻響起了輕微的叩門聲。
宋瑤初走去門口,低聲詢問:“是誰?”
“干娘,是我。”
是二丫?
宋瑤初很是意外,平日里的二丫都是同同銀箏睡一屋,這個點怎麼會過來?
隨即,打開了門,開口問道:“二丫,你怎麼還沒睡覺的?”
二丫手里抱著個枕頭,圓乎乎的腦袋輕輕搖了搖頭,“銀箏姑姑說要給我講故事,可才講了一半就睡著了。”
“屋里的床太高了,我爬不上去。”
宋瑤初知道,銀箏平時喜歡睡在躺椅上,給二丫說故事聽。
大概是因為這幾日鋪子里的事,忙壞了。
罷了,讓好好休息休息吧。
“碧桃,你過來一下。”
碧桃從隔間走了過來,“姑娘,您找我?”
宋瑤初代說:“你去看看銀箏可曾蓋被子,沒蓋的話幫蓋上,可別讓凍著。”
“好嘞,奴婢這就去。”
碧桃走了之後,又轉頭看向了二丫,“你今晚靠著干娘睡,好不好?”
“好。”二丫的頭連連點著,“二丫最喜歡干娘了~”
片刻之後,宋瑤初將二丫抱到了床榻上,一遍拍著的後背,一邊哼著搖籃曲。
沒一會兒,二丫便抱著枕頭睡著了。
睡夢中,圓乎乎的臉蛋泛著淺淺的紅,長而濃的睫忽閃忽閃的,十分可。
宋瑤初看得出神,心想著要是以後真有一個這樣的兒就好了。
不過,這想法很快被遏制住了。
兒?
跟誰生啊……
難不,是跟他?
等等,怎麼會冒出這樣可怕的想法。
從前可是想單過一輩子的!
這時,二丫“咿咿呀呀”的說起了夢話,打斷了的思緒。
“嗚嗚……啦啦……”
沒聽清說些什麼。
宋瑤初湊近了一些,卻聽見喚道:“爹爹,娘親——”
應該喚的是的親生父母吧。
從前也問過二丫的親生父母是誰。
但二丫因為年紀太小,只能模糊地形容了一下,甚至連名字都說不上來。
這讓很難幫尋到親生父母。
回到京城之後,讓銀箏去衙門里問過,縣令答應了會幫忙找。
但過了這麼多天,一點音訊沒有。
若是找到了親生父母,二丫應該會回到他們邊吧。
雖然宋瑤初非常舍不得。
但明白,那一天總會來……
第二天清晨,銀箏匆匆趕來,把睡中的二丫抱走了。
著聲音說:“姑娘,實在不好意思啊,奴婢昨天睡著了。”
宋瑤初笑著說:“沒事,你忙累了,也該休息休息。你先抱二丫回屋里再睡會兒吧,還沒有睡醒呢。”
“是,姑娘。”
二丫被銀箏抱走之後,宋瑤初洗漱完畢,坐于銅鏡前開始梳頭。
今日不打算出門,只簡單梳了個半包髻,又換了一兔雲紋紫襖,搭配深百褶。
正準備出門用早膳時,卻在院門外看到了一抹悉的影。
沈淮序負手站在不遠,靜靜著。
這個點兒,他不是應該去早朝了,怎麼會在這里?
“沈大人,你沒去宮里?”
沈淮序朝著的方向走來,淡淡道:“不急,可以晚些再去。”
宋瑤初:......
這麼隨意?整的皇宮像你家一樣的。
小聲嘀咕了一句,“沈大人果然位高權重,遲到早退都沒關系。”
完了,怎麼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他肯定要生氣了……
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了沈淮序。
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面淡然的開口:
“我請了一個月的假去雲城,卻只用了半月不到便回府了,晚去一些又如何?”
請了一個月的假去雲城?!
所以……他去雲城抓回來,是蓄謀已久,早已規劃好的!
“吃早膳了嗎?”
宋瑤初:“還沒。”
“那一起用膳。”
說完,還未等宋瑤初答應,沈淮序便上前一步握住了的手。
拽著往膳房的方向走去。
半炷香後,二人相對而坐。
丫鬟們從門外了進來,陸陸續續上菜。
沒一會兒功夫,桌上已經擺了滿滿一桌。
有七寶素粥、湯小餛飩、翡翠面、真、玫瑰茯苓糕、油千層餅、糖油糍粑等等十多樣......
雖沒有特別名貴的菜品,但十分對宋瑤初的胃口。
老實說,那些昂貴的食材看起來漂亮,實則華而不實,吃起來并不味。
而這一桌菜,倒像是特意為準備的。
宋瑤初看得愣神,全是吃的,都不知道先吃哪個菜了。
沈淮序微微抬眸,“怎麼還不筷?”
宋瑤初咽了咽口水問:“這些菜,是沈大人給我準備的?”
“不然呢?還有誰記得你的口味。”
隔了三年,他居然還記得。
宋瑤初拿了一只包子放了口中咀嚼,“我以為你會因為之前的事,記恨我,報復我呢。”
“我是記恨你。”
也想著報復。
可惜,他還是做不到......
三年來,每每到深夜,他躺在床榻上久久不能睡,腦海里全部都是的影子。
有那些甜的過往,也有離開時的決絕。
他豁出命想要守護的人,卻給了他最致命的一刀。
怎能不恨?
他曾經設想過無數回,報復的場景。
他會將鎖在院中,不讓出門,斷絕和外界的一切往來,讓一輩子見不到天日……
可只要一看到,他便心了。
甚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縱容幾次“出逃”。
又親自將接回來,只怕和三年前一樣,真的逃走。
他恨,但他更……
宋瑤初見沈淮序陷了沉默,再次解釋:“沈大人,三年前,肯定有人冒充我的份捅了你一刀,那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
沈淮序并未回,只夾了一塊餅放在了面前的盤中,不聲地說:“吃吧。”
宋瑤初暗暗嘆氣一聲。
他還是不相信。
……
然而,不知道的是,沈淮序去皇宮之前,代了追影一聲。
“三年前的事抓查,這件事必定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