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過了兩日。
距離宋瑤初和沈淮序的婚期，已經不足半月。
府中上下開始布置，窗門上頭早已上了大紅的喜字。
午後，嬤嬤送來了定制好的嫁。
“表姑娘，嫁已經定做好了，需要老奴服侍您試穿嗎？”
宋瑤初：“先放著吧，我晚些再試。”
“是。”
嬤嬤將嫁小心翼翼地放置到了柜之中，而後退了出去。
柜門敞著，沒有關。
宋瑤初看向了那件疊放得整整齊齊的嫁。
從面料來看，應該用的是上好的雲錦，出的一部分繡著金的凰，中間還鑲嵌著五彩斑斕的寶石。
好歹穿越過來六年多了，并非不識貨。
單看這件嫁的材質，價格至萬兩以上。
還沒有算上一邊純金的冠……
同在雲城定制的那件相比，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屋的布簾被人緩緩掀開。
碧桃繞過了屏風，走了進來。
老遠便瞧見柜中疊放著的嫁，又走近了些，仔仔細細端詳了一番，發出了一聲驚嘆，
“姑娘，奴婢有生之年還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嫁！這上頭的全是寶石嘛？”
宋瑤初淡淡回：“應該是吧。”
碧桃更激了，似乎迫不及待地想看姑娘換上嫁的樣子。
“需要奴婢服侍您換上嗎？”
宋瑤初看了一眼，只道：“算了吧。”
“姑娘，奴婢怎麼瞧著你不是很開心？”
碧桃很不理解，如果未來的丈夫，能給定做如此昂貴的嫁，只怕睡著了都會笑醒。
宋瑤初嘆氣一聲，“你也知道，我和沈淮序之間還有誤會沒有解除，我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嫁給他。”
碧桃道：“姑娘不是同公子解釋過了嗎？”
“可我覺，他沒有完全相信我……”
碧桃忽然笑了起來，“那姑娘的意思是，如果能將誤會完全解除，你愿意嫁給二公子？”
宋瑤初：......
“我沒這麼說。”
碧桃又笑了，“對對對，姑娘是沒這麼說，但話里話外都有這個意思。”
宋瑤初瞪一眼，“快別胡說！”
上雖如此說著，心里的那座山卻早已搖。
住在國公府的這些日子，再也不用擔心柴米油鹽，平日里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比起在雲城，確實覺得這里住的更加舒坦。
誰不想追求更好的生活，想法發生轉變無非是人之常。
而對沈淮序呢......
那些原本不愿意承認的，其實早已埋藏在心底生發芽。
這樣的愫，說不清道不明，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歡。
——
傍晚，雲蒸霞蔚，落日熔金。
沈淮序踏著晚霞歸來。
才剛剛下了馬車，便見追影在門外等候。
他走近幾步，小聲詢問：“查到了？”
追影點頭，“當年那件事的目擊者，找到了。”
沈淮序聞言，加快步伐踱步到了院落。
堂屋正中，站著一個年近半百的嬤嬤，低垂著頭，使勁攥著手指，十分不安地看向了四周。
沈淮序認出了，原先是書院里負責清掃廊道的趙嬤嬤。
在他出事之後，便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眼見著沈淮序進來，趙嬤嬤竟二話不說，“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沈淮序：“當初，是你親眼所見宋瑤初從我的院中走出的？”
趙嬤嬤眼珠子使勁轉了轉，“是的，公子。”
“你當時都看到了什麼？”
趙嬤嬤嬤嬤道：“回公子，老奴瞧見表姑娘渾是的跑了出來，手里還拿著一把淋淋的匕首。”
沈淮序坐于圈椅之上，一雙眼如鷹隼一般狠狠瞪過去，“只有這些？”
趙嬤嬤嚇得渾一，用力點了點頭。
“從前你在我院中當差，我也見你幾回，那時候也沒見你行跪拜之禮。可今日如此反常，無非是心里有鬼！”
趙嬤嬤被他一語中，整個子抖的更加厲害。
“老奴沒有。”
“還想狡辯？”
沈淮序的眸更冷了，“追影，告訴上一個撒謊的人，我是如何置的？”
追影心領神會，謊話張口就來，“屬下奉公子之命，砍斷了的雙手雙腳，割斷了的舌頭，做了人彘放于罐中，折磨到死......”
趙嬤嬤已經嚇到了。
若不是跪在地上的緣故，早已癱在地。
“公子饒命，老奴什麼都說！老奴什麼都說啊！”
貪生怕死之人，就是不嚇，幾句話便將唬住了。
“如實告知，饒你一命。”
趙嬤嬤了額間的汗珠，趕道：“老奴看見，表姑娘走出院子之後，袖中飛出了一只鸚鵡，竟然會說人語，聲音同表姑娘的一模一樣。”
沈淮序：“既然看見了，當時你為什麼不說？”
趙嬤嬤又道：“公子，老奴在您重傷之時，將事的經過告知了夫人，是讓老奴瞞此事，不告知您的。”
原來是母親。
沈淮序微微攥拳，“可曾看見了其他的事？”
趙嬤嬤搖頭，“公子，老奴只知道表姑娘往西廂閣的方向走了，夜里實在太黑，走遠了，老奴便瞧不清了。”
看的神不像說謊，沈淮序道：“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趙嬤嬤長長松了口氣，抬起發發麻的雙，快速逃離了房間。
“追影，之前你同我說過，沈硯養了一只鸚鵡對嗎？”
追影點頭，“嗯，是屬下安在他院中的丫鬟親眼所見的。”
“那麼這件事，必定是他們做的。”
當年，趁著他眼睛還未恢復，他們找人扮了宋瑤初的模樣。
再將鸚鵡塞袖中，模仿的聲音，從而誣陷栽贓給。
沈淮序攥住了袖子。
所以……母親從一開始便知道了事的真相，卻幫著瞞下來。
無非是想讓他斷了對宋瑤初的念想。
呵，果真使的一把好手段。
沈硯、沈微微，他定然不會放過！
至于母親那邊，他會盡快迎娶宋瑤初，讓心里永遠扎上一刺。
越想阻攔，他偏不隨的意！
而初初……
是他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