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太才剛剛升起，柳姨娘一家就被轟出了府。
晉國公還算仁義，給了他們一大筆錢，至能夠保證他們平日里的吃穿用度。
送他們出府的馬車，早已在大門外等候。
幾人前前後後提著大包小包上了車，在了一輛小小的馬車里。
馬車一路顛簸前行，過了半個時辰，卻還沒有停下的意思。
沈硯察覺到了不對勁，有些懷疑地開口：“姨娘，怎麼到現在還沒到，父親將我們的住安置在了何，不會是什麼窮鄉僻壤吧？”
柳姨娘道：“你盡管放心，我同你爹這麼多年的，他也不至于狠心至此，肯定將我們的住安排在了京城的繁華地段。”
沈硯還是不太放心，“馬車已經行駛了半個多時辰了，如果是在京城中的房子，早就應該到了。”
柳姨娘勸道：“肯定是馬車行駛太慢的緣故。我知道因為咱們被趕出來的事，你了不的打擊，可既然已經這樣了，你也別想太多。”
沈硯確實到了打擊。
一夜之間，他從庶長子淪落了喪家之犬，被人像狗一樣趕出了家門。
他心里又恨又氣，一臉不悅地開車簾看向了外面。
馬車確實沒有駛離京城。
但是所的地段房屋破舊、人煙稀，倒像是平民百姓住的外城......
終于，馬車停在了一個老舊的胡同外。
車夫在前面說道：“柳姨娘，老爺給你們安排的住，就在巷子里的第三間。”
柳姨娘開車簾，假意客氣道：“麻煩您了。”
向來拜高踩低，看不上這些窮酸的下人，但現在不一樣了。
被趕出了府，要是求人辦事，態度總要好一些。
柳姨娘笑了笑，又開口道：“咱們這趟遠門，連國公府一個丫鬟都沒帶出來，要提這麼多東西，人手實在是不夠。勞煩你幫我們提些東西可好？”
說的是出遠門，而不是被趕出去。
真會給自己找臺階下。
“好嘞。”
車夫爽快答應下來，從馬車上一躍而下，幫著他們提東西。
晉國公給他們安排的宅子，在巷子的最深。
幾人駐足，看到了那已經掉了漆的破敗小門，以及四周碎了一地的瓦片。
眾人愣在了原地。
沈微微有些著急了，“姨娘，你不是說父親給我們安排了大宅子嘛，怎麼會是這種破地方？”
柳姨娘也懵了。
還當老爺會念著舊，讓搬去繁華地段的大宅子里，而不是這種平民百姓住的破宅子。
嘆了口氣，安沈微微說：“興許只是外面看起來破舊，里面應該是寬敞舒適的。”
話剛說完，便上前一步推開了院門。
“吱呀——”
門才剛剛掩開了一點，堆積多年的塵土紛揚而下，嗆得連連咳嗽。
“咳咳……咳咳……”
柳姨娘趕掏出帕子捂住了口鼻，方才止住了咳嗽。
繼而，將門再次打開。
院子里雜草叢生，枯枝爛葉堆滿了一地，甚至都沒有落腳的地方。
房子就更別說了，破爛不堪，有好房檐都缺了角，也不知下雨天會不會雨。
沈微微快哭出來了，“姨娘，這就是爹給我們安排的房子？這也太破了，哪能住人啊！”
柳姨娘的神不比好到哪兒去，“咱們肯定不住這里，必定是車夫弄錯了。”
轉過，想問問送他們來的車夫。
誰料，除了地上的幾個箱子包袱，哪里還有人在，甚至連馬車都不見了蹤影……
那車夫是什麼人啊？不打聲招呼就走了。
不過，這也恰恰說明，他沒有送錯地方。
柳姨娘強迫自己接了這個現實，使勁嘆氣一聲說：
“先把東西搬進來吧，這屋子里若是打掃打掃干凈，也不是不能住人。”
說完，走到門口想要提那些箱子。
可剛剛提到了手中，便發覺到了不對勁。
這箱子里，全裝的是珠寶首飾，怎麼可能如此之輕？
壞了，難不是空的？！
立馬將箱子放在了地上，而後解開鎖，打開了……
里頭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空了，真的空了……
這可是全部的家當啊！
柳姨娘膝蓋一，癱坐在地上。
沈微微連忙走上前詢問，“姨娘，您怎麼了？”
柳姨娘雙眼無神，放空了許久，方才緩過勁來，“沒了，我的錢全沒了！”
沈微微看到了地上空了的箱子，也跟著慌了。
“說不定是姨娘弄錯了，錢財都在其他箱子里面。”
話音剛落，蹲下子打開了其他放錢的箱子，無一例外，全是空的。
“姨娘，出門前我們還盤點過這些箱子的，怎麼可能全空了？”
沈微微瞬間聯想到了剛才幫忙抬行李的車夫，“難不，是那個車夫了手腳？”
沈硯卻說：“不是他的手腳，他一直跟在我側，我沒看見他調換了箱子。”
沈微微：“不是他的話，那是誰要害我們？”
沈硯沉默不語，但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必定是沈淮序！
肯定是他命人了手腳，將他們的箱子全部調換了。
這個心狠手辣的小人！
沈硯只恨當初沒一刀將他捅死！
——
另外一邊。
國公府。
沈淮序同宋瑤初相對而坐，吃著早飯，順帶說了柳姨娘一家的事。
“哈哈哈哈哈——”
宋瑤初聽完他所言，沒忍住笑出了聲。
“沈大人，你將他們的財產洗劫一空，萬一他們真走投無路，再回來要錢怎麼辦？”
沈淮序淡淡道：“我爹已經給了他們一大筆錢，是他們自己弄丟了。就算回來再要錢，爹也只會給一小部分敷衍了事。”
報復一個人并非要取他命，而是要讓他痛苦的活著。
那一家子蛀蟲，過慣了錦玉食的生活，被趕去那種小破屋，接下來的日子可以用四個字形容——生不如死。
沈淮序拿起一邊的水煮蛋，在臺面上輕輕敲了敲，剝了殼，而後放了面前的空碟中，“今晚可有事？”
宋瑤初想了想，“沒什麼事。”
沈淮序又道：“上回答應了，而同我一起去瓦舍？可還記得？”
“記得。”
“等我回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