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後，沈淮序去了朝中。
而宋瑤初則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開始調制新的香料。
才剛剛坐下，只忙了片刻的功夫，屏風外閃過了一道小小的影。
“干娘。”
二丫的聲音從屏風那頭了過來。不似平時那般清脆悅耳，竟有些低沉，還約約摻雜了一憂傷。
宋瑤初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冥冥中有種不好的預。
二丫如此反常必定有問題，可能要走了……
其實，當從二丫和爹相認的那一天，就猜到了這一天會到來。
但沒有想到，會來的如此之快。
“干娘。”
二丫又喚了一聲，走到了跟前，低垂著腦袋小聲說：“爹爹在外面等著我，他說今天要帶我回家。”
果然……二丫要走了……
宋瑤初眼眶一熱，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
趕抬頭，深吸了一口氣，才沒有讓眼淚落下。
須臾，手了二丫的腦袋，“回去之後，要聽爹娘的話，知道了嘛？”
二丫“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抱住了宋瑤初的手臂不肯撒手。
“嗚嗚嗚嗚嗚——干娘，嗚嗚嗚嗚嗚——二丫舍不得您。”
宋瑤初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滾燙的眼淚一滴接著一滴的砸落……
蹲下了子，將二丫摟進了懷里，“干娘也舍不得你。”
二丫的哭聲更大了，泣著道：“干娘，剛剛我爹說，我們家住在小河村。明年下雪，我等您來一起來堆雪人。”
宋瑤初用力點頭，承諾道：“好，干娘有時間的話一定會去。”
一炷香後，二丫他爹來接走了二丫……
宋瑤初幾乎把自己的一半積蓄都給了他們，那些錢至能保證他們二三十年吃穿不愁。
……
送走了二丫，宋瑤初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洗了把臉，將臉上的淚水清洗干凈。
隨即喝了一口茶，平復了一下心。
想到了今晚和沈淮序的約會，竟不自覺地笑了一下。
剛剛才大哭過一場，這會兒又笑了，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分了。
對了，既然是約會得穿好看一點。
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裳，這好像素了一些，得換一裳才行。
“銀箏——”
“姑娘，您找我？”銀箏從屋外走了進來。
宋瑤初道：“你幫我去柜里挑挑，哪件裳比較適合我。”
“好的，姑娘，奴婢這就去。”
須臾，銀箏走去了柜，幫著姑娘認真挑選起來。
“姑娘，奴婢覺著這裳不錯。”
拿到宋瑤初面前比劃了一下，“好像還是新做的裳，姑娘還沒有穿過，要不要現在試試？”
“行。”
宋瑤初換上了銀箏遞來的裳。
對著銅鏡照了一照，鵝黃的牡丹刺繡長衫，外面搭配了一件白長襖，下則是一件淡紫的織金紗百褶。
穿在上既保暖，又不臃腫，淡雅的襯的雪白，很是好看。
“這裳確實不錯，一會兒你再幫我梳個好看一些的發型。”
“好嘞，姑娘。”
銀箏答應了下來，想了想又說：“姑娘，您今日如此打扮，可是因為晚上要同姑爺約會？”
被銀箏一語中心思，宋瑤初的臉微微泛紅，“你喚他姑爺？什麼時候改的稱呼？”
銀箏一邊幫梳著發髻，一邊笑著答：“再過幾日，姑娘就要同姑爺婚了，奴婢轉換稱呼，也能提前適應適應。”
宋瑤初的臉更紅了，“下次提前同我說一聲，剛剛被你嚇了一跳。”
銀箏捂著笑，“這麼說，奴婢是猜中了？今晚姑娘如此打扮，是為了同姑爺約會？”
不是，怎麼又扯到這個事了……
宋瑤初也沒想瞞著，微微點頭說：“嗯，說要一起去瓦舍。”
“瓦舍？”
銀箏的眼里放出了亮，“再過半月就是花燈佳節，瓦舍那邊熱鬧的很，姑娘可得和姑娘好好逛逛。”
——
轉眼到了傍晚。
宋瑤初用完了晚膳，去了院落中散步。
再過半月就立春了，天氣稍微暖和了一些，站在外頭也不需要湯婆子暖手了。
不像前幾日，只要一出門，冷風只往袖里面鉆，手只出去那麼一會兒，便凍得同冰塊似的。
“姑娘，院里風大，您要不要回屋？”
碧桃路過關心一句。
宋瑤初笑著說：“不了，我剛剛吃的有些撐，現在也算在散步消食。”
與其說是散步消食，不如說……在等沈淮序。
不知為何，對于今晚的約會，竟然有一小小的期待。
“初初。”
忽然，院門外響起一道聲音。
宋瑤初轉過，看到了立在廊下的那道悉影。
的角向上彎起，“沈大人，你回來的這麼早？”
沈淮序走近，“嗯，答應了要陪你去瓦舍的，提前回來了。”
宋瑤初：......
嘿，倒打一耙！
什麼答應了陪？明明是他先約去的。
“用過晚膳了嗎？”
“嗯，吃過了，沈大人你呢？”
沈淮序淡淡回：“還沒。”
宋瑤初關心道：“那要不要吃點東西再去？不然……豈不是要著肚子。”
是在關心他？
沈淮序整顆心都是暖的。
被自己夫人關心的覺，真好。
沈淮序看著，角帶著一抹笑意，“陪我吃點？”
宋瑤初猶豫了一瞬，“可以。”
半炷香後，宋瑤初跟著沈淮序去了趟飯廳。
臺上擺了七八道菜品，而沈淮序只喝了一碗粥。
“你就吃這麼一點？”
沈淮序拿起一邊的帕子抹了抹角，“怕耽誤了時間。”
說完，站起了，拉起宋瑤初的手，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
半個時辰之後，二人抵達了瓦舍。
此時，天已經完全暗淡下來，整個瓦舍被一片絢爛的燈火籠罩。
按理說，這個點應該是瓦舍人多的時候，可宋瑤初卻發現今日瓦舍的人格外。
這就有些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