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飛逝,轉眼又過了三日。
自從將香水的名聲打出去後,最香堂的生意異常火。
京城中的好幾家鋪子都去最香堂那邊進了貨,想著也能售賣香水分一口湯喝。
反觀天香閣的生意卻越發慘淡。
打烊之後,朱掌柜坐在柜臺旁盤著賬,看著賬本上的寥寥幾筆,他氣得面鐵青恨不得把賬本給撕了。
偏偏這會兒,他的死對頭周掌柜來了,又在火上澆油了一把。
周掌柜從門之中探出了腦袋,“哎呦,都什麼時辰了,朱掌柜還在盤賬呢?”
朱掌柜斜了他一眼,“多管閑事!”
要說這二人的恩怨,那可得從六年前算起。
當時,朱掌柜還沒有傍上張貴妃這棵大樹,鋪子里面的生意并不好。
反倒是周掌柜的鋪子生意不錯,畢竟人家價廉,做的都是實實在在的回頭客。
朱掌柜明面上競爭不過,便在背地里使了壞的手段。
他故意在顧客面前給周掌柜的鋪子穿小鞋,說他制香的原料全是殘次品,所以價格才便宜。
久而久之,這些謠言一傳十,十傳百,周掌柜鋪子里的生意果真越來越差。
可周掌柜為人正直善良,即便知道朱掌柜背地里搞的腌臜作,也沒有和他計較此事。
沒想到朱掌柜在傍上張貴妃之後變本加厲,仗著有人撐腰,在周掌柜的鋪子里面了手腳,故意塞進去過了期的香料。
害顧客買回去的香都是臭的。
這件事,也最終導致周掌柜的鋪子名譽損,生意大不如從前……
遇到這麼壞的競爭對手,就是圣人也會記仇。
朱掌柜繼續盤著手中的賬本,猜到他是來找茬的,沒想繼續搭理他。
然而,周掌柜哪能錯過這樣嘲諷他的機會,故意在門外逗留了一瞬,笑道:
“聽聞最香堂愿意跟我們合作,卻單單拒你們天香閣于千里之外,我尋思著是不是你人品的問題?人家故意不帶你。”
一句話中了朱掌柜的痛。
他快氣瘋了,上前一步,“啪——”的一聲,將門用力合上了。
不就是一瓶破香水嘛,他就不信除了最香堂的宋瑤初,沒有其他人能研制出來!
他收拾完鋪子,回了自己在京城的房子。
這些年,他靠著與張貴妃私通,沒斂財,在京城的繁華地段,買了一間大宅子。
剛回到院里。
丫鬟便迎了上來,“爺,飯菜已經給您備好了。”
“嗯,知道了。”
朱掌柜的眼神從丫鬟上一掃而過,忽然起了一念,“可曾沐浴熏香?”
丫鬟聽懂他話中之意,輕輕點了點頭。
朱掌柜抬手,了一把細的面頰,“去屋里等我。”
“是。”丫鬟攥著手中的帕子,強忍住淚水邁著步伐,一雙似灌了鉛一般的沉重。
……
一炷香之後。
屋中陸陸續續傳出凄冽的、破碎的慘聲。
帷帳,兩道影相互糾纏,起起伏伏......
“爺,求您別......”
丫鬟哭著求饒。
可朱掌柜沒有毫放過的意思,一把扯過的頭發,將狠狠按在了床榻上......
他服侍張貴妃的時候有多屈辱,現在就有多放浪形骸。
好似將過的憋屈,全部發泄到另外一個份地位不如他的人上,他的虛榮心便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
事後,他穿戴好,看著坐在床尾搭搭的丫鬟,冷著一張臉開口:“記得喝避子湯。”
“是,爺。”丫鬟垂眸,卑微應下。
一個份低賤的婢,哪里配懷上他的孩子。
......
朱掌柜發泄了一通,心里暢快了些。
用完晚膳,他去院子外面散步,順便消消食。
沿著平時的路,一路向西。
他看見了街邊的角落,蹲著一個阿婆,的面前擺著一張長凳。
上頭零零散散擺著幾瓶香料。
見他路過,阿婆攬著生意說:“這位爺,請問要買一瓶香料嗎?”
呵,朱掌柜自己就是開香鋪的,他怎麼可能會去買別人的香料。
他理都沒有理睬,徑直走了過去。
可路過時,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又再次折回。
這回,他竟然發現,那阿婆面前擺著的香料,竟然同最香堂最近賣的那款香水一模一樣!
難不,是巧合?
朱掌柜俯,拿起一瓶香水放在鼻底嗅了嗅。
“阿婆,你這香料是自己制的嗎?”
阿婆搖了搖頭,“不是,是最香堂的,我去他們鋪子里拿貨,幫著賣的。”
果真是最香堂的!
朱掌柜又問,“你賣多錢一瓶?”
阿婆答:“和他們鋪子里頭一樣,賣五十兩一瓶。”
“五十兩?”朱掌柜的眼珠子轉了轉,心生一計。
“阿婆,不是我說你,你在街頭擺個地攤,卻賣這麼貴的香料,怎麼可能會有人買單。”
阿婆想想也對,已經擺攤了兩天,卻沒有賣出去一瓶。
“這樣吧,你把這些香水給我,我來幫著你賣,如何?”
“這可不行,這些香料都是我花錢進來的。”阿婆護住了面前的香料,生怕他搶走似的。
“你多錢進來的,我付你兩倍的錢。”
阿婆猶豫了片刻,“你說的當真?”
朱掌柜笑了笑,“自然是真的。”
......
等朱掌柜走了之後。
阿婆起,將香料和長凳全部收到了簍子里,挑起了扁擔,走去了箱子深。
一道影立在暗,早已等候多時。
“事怎麼樣了?”
阿婆頷首,“回姑娘,朱掌柜讓老奴每日去您那里進貨,再轉手賣給他。”
“嗯,做的不錯。”
宋瑤初角勾起。
魚兒已經上鉤了。
接下來,會讓朱掌柜嘗嘗被人誣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