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後,花燈佳節。
沈容一早便去了沈淮序的院子,笑著道:“二哥,聽說今晚的集市熱鬧得很,你要不要和我一塊兒去逛花燈?”
沈淮序垂眸抿了口茶,聲音冷淡,“不去,你知道我不喜歡熱鬧的。”
“哎。”沈容聞言嘆氣一聲,“那便可惜了,我還約了阿瑤表姐一道去呢。”
聽如此說,沈淮序端著茶盞的手頓了一下。
也要去?
他當即改了口,變臉比翻書還快,“若是我忙完了手中事宜,時間充裕的話可以同你們一道去。”
沈容的眼睛瞬間一亮,“二哥說的當真,這可是你十多年來第一回愿意逛花燈節。你不會是因為阿瑤表姐去了,你才去的吧?”
被沈容一語中了心思,沈淮序故意輕咳了兩聲,掩飾過去,“我隨口一說,也不一定去。”
“好吧,那我等二哥你的消息。”
沈容說完,走出了院門。
……
而走了沒多久,劉氏來了。
與一道過來的還有溫家娘子,溫。
沈淮序當即有種不好的預。
他的父親一直想撮合他與瑞王家千金江月的婚事,而母親則比較喜歡溫家娘子,想促他和溫的婚事。
這回帶著溫一道來,必定又是他同溫的相事宜。
事果然和他猜測的一樣。
“序兒,今日花燈節,你同丫頭一道去集市逛逛吧。”
沈淮序想也未想拒絕,“母親,兒子已經有約了。”
“有約?”劉氏挑了挑眉,“你同誰約好了?”
沈淮序不可能將宋瑤初說出來,只道:“和二妹一起。”
劉氏笑出了聲,“容兒這丫頭朋友多了去了,你不去的話,大可以同別人一道去,你也犯不著陪。”
話既然說到這份上,也點明了來意。
“丫頭難得來咱們府里做客,你總不見得將單獨丟在府里吧?”
沈淮序的瓣微啟,還想說些回絕的話,卻被劉氏生生打斷,“你別忘了先前答應我的事。”
答應母親的事......
沈淮序沉默了。
之前,父親想同瑞王府定下婚約。
是他求母親出面攔下這樁婚事。
而母親雖然答應了,但也并非平白無故幫著他。
提出了要求,讓他同溫家娘子好好相,早些將親事定了。
拆東墻補西墻雖不是萬全之策,但也是眼下最穩妥的辦法了。
沈淮序當時答應了下來。
母親如今又拿這件事他,看來這花燈節他是非去不可了......
——
午後。
衛濯來了他屋中找他,原是商討如何對付蘇言一事。
不知為何,他竟然同沈淮序聊到了宋瑤初。
衛濯笑著問他,“沈兄,你要真去聯姻,府里的那位表姑娘怎麼辦?畢竟追求你的事可是鬧得全城皆知,我還當你會顧及到的名節,娶為妻呢?”
沈淮序剛想開口,卻瞥了眼角落里的夏竹。
他早就知道,夏竹是母親安在他邊的眼線。
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若是被聽見,都會原封不的傳到母親耳朵里。
所以,他只能故作冷漠的說:“一廂愿,與我何干?”
衛濯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還嫌八卦的不夠,又繼續問:“那追了你這麼多年,你就沒有一心?”
沈淮序又瞥了夏竹一眼,撂下了狠話,“沒有,我最厭嫌倒的子!”
他知道只有話說的夠狠,才不會引起他人懷疑。
但他卻不知,這些話被正巧路過門外的宋瑤初全部聽到了......
——
夜里,燈火闌珊間,集市上人流涌。
“淮序哥,你看這花燈真好看。”
“嗯。”
“淮序哥,那邊人多,我們去那兒逛逛吧。”
“好。”
沈淮序和溫并排走在了街上,他心不在焉,隨意敷衍著。
對于溫,他從來只當作年的相識,沒有任何的男之。
若不是因為母親的緣故,他應該不會與有任何的集。
然,在路過一家鋪子時,他卻停下了腳步。
鋪子門外掛著一盞三琉璃燈,很是好看。
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宋瑤初去年說過的話。
“阿序哥哥,聽說花燈節時,買下一盞琉璃燈許愿會靈驗。等到明年花燈節,我一定要攢夠錢買一盞。”
不能與一道逛集市,那買一盞燈送給也好……
想到這兒,他一袍走進了鋪子。
店里的掌柜忙迎了出來,“這位客,請問您是要買燈?”
沈淮序直接問:“門口的那盞琉璃燈什麼價格?”
掌柜的上下掃了眼沈淮序的穿著,猜測是有錢人家的公子,當即獅子大開口說:
“這盞琉璃燈,是咱們鋪子里的鎮店之寶,就是貴了些,需要五百兩銀子。”
“包起來吧。”沈淮序淡淡說道。
別說五百兩了,就是五千兩五萬兩,他也會毫不猶疑的買下。
為了花錢,他從來沒有吝嗇過。
可能喜歡一個人便是如此,愿意為付出一切。
......
一路上,他提著那盞燈,想象宋瑤初收到時的笑容,他的角也跟著上揚。
溫忍不住問他,“淮序哥,你這燈不是送我的?”
沈淮序冷冷道:“不是。”
溫有些不高興了,“那你是送給誰的......”
“。”
他和溫連朋友都算不上,自然不會在面前提宋瑤初的事。
可他卻沒想到,“”二字最終一語讖。
這盞沒有送去的琉璃燈,當真為了他一個人的。
因為自那晚之後。
宋瑤初就像變了一個人。
不喜歡他了。
也不再追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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