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瞬即逝。
眨眼間,宋瑤初已在邊疆待了將近十日。
剛開始,還不習慣這邊的氣候,因為晝夜溫差太大,白天熱,晚上冷的。
一到了夜里,刺骨的寒風直往人骨頭里鉆,睡不踏實。
好在,有個人形抱枕——沈淮序。
有他在邊陪伴著,無論生活條件多麼艱苦,總能克服過去。
這大概是……的力量?
而這幾日,沈淮序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便是投誠瑞王。
他不但給瑞王提供了大周軍事上的機要事,甚至連宮中用來逃生的道都全然告知了他。
知曉了這些,瑞王打勝仗的概率,至提高了三。
因此,瑞王大喜,他甚至在軍營之中擺了宴席,用來招待沈淮序。
在軍營擺設宴席,也只是說的好聽罷了。
實際上,蠻荒之地,資匱乏。
桌上的菜肴寥寥無幾,能有酒有已經算不錯了,哪里能稱得上宴席。
……
席間。
宋瑤初作為沈淮序的家屬也參加了。
坐在了沈淮序的右側。
左側坐著的是江月。
而對面坐著的,竟然是江羨。
時隔半年多沒見。
宋瑤初沒忍住,多打量了幾眼。
江羨的容貌幾乎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就是下周圍多了一圈胡渣。
估計是最近忙于戰事,沒有時間打理的緣故。
江羨垂頭,正拿起酒盞,添置著杯中的酒。
抬眸間,卻注意到了宋瑤初的目。
二人四目相撞,江羨微微一滯,眼底的緒復雜。
除了那些掩藏不住的心思之外,還摻雜著一失落。
沒想到,他離開的半年,已經嫁給了沈淮序。
而他和終究是沒有緣分……
似乎是覺得江羨的目過于炙熱。
宋瑤初有些不自在地扭過了頭,想著回避一下。
不料,碗里卻多了一塊。
錯愕間垂頭,竟是坐于側的沈淮序,將夾到了的碗中。
“吃飯的時候,不要分心。”
話里話外帶了一丟丟的酸味。
宋瑤初:......
難不……這家伙又吃醋了?
下一瞬,的手便被一只溫熱的大掌握住,拽到了臺下。
大哥,你抓著我的手,還讓我怎麼吃飯?
而且,周圍這麼多人,萬一被其他人瞧見了,怪難為的。
宋瑤初用力扯了扯手指,沒有扯出來,只能又加了一些力道 。
結果……沒控制住力道,使了大勁。
的手是出來了,胳膊卻撞到了坐于另一邊的江月。
宋瑤初瞪了沈淮序一眼,而後看向江月,尷尬道歉,“不好意思啊,郡主。我不是故意的。”
江月轉過,沖著莞爾一笑,“沒事。”
二人多年未見,這一撞倒是打開了話匣子。
江月笑著道:“從前,你住在國公府的時候,我便看出來沈大人待你不一樣,沒想到你們真的走到了一起。”
倒滿了面前的酒盞,舉到了宋瑤初面前,“既然沈大人投誠了父皇,那我們便是一家人。宋姑娘,這杯酒敬你!”
宋瑤初有些意外。
三年前,還同溫爭風吃醋,在湖邊打架的,如今竟然蛻變了這般,變得落落大方,彬彬有禮。
甚至對沈淮序的稱呼都變了,再也不是莽撞無禮,直呼他姓名。
“好,我也敬你。”
宋瑤初不勝酒力,同了杯之後,只稍稍喝了一點。
二人又閑聊了片刻。
宋瑤初不敢看向江羨,擔心沈淮序又爭風吃醋,只能一直盯著江月看。
江月有些疑,“宋姑娘,你怎麼老是盯著我看?是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
宋瑤初搖了搖頭,笑著說:“我只是覺得,郡主同三年前相比,好似了許多?”
“是嗎?”
聽了這話,江月的臉上出現了兩片緋紅,笑容更加燦爛了。
倒沒將宋瑤初當作外人,沖著勾了勾手指,示意靠近一些。
等宋瑤初一靠近,江月就俯在耳邊小聲說:“半年前,我喜歡上了父皇邊的下屬,前段時日我托人打聽到,他喜歡溫端莊的子,所以我只能收起自己的子為他改變了。”
宋瑤初:......
收回剛才的話。
江月這是一點兒也沒變,還是和書中一樣,是個腦呀!
孩子之間,一旦打開了話匣子,就有聊不完的話題。
不知是誰提了一,竟扯到了溫。
江月問:“你有的消息嗎?現在過得如何?”
宋瑤初想了想道:“同國公府退親後又嫁人了,然而他的夫君待并不好。好在後面和離功了,現在應該住回了娘家。”
“那還慘的。”江月嘆氣了一聲。
時間可以淡化一切恩怨。
更何況,和溫之間本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從前,不過是為了沈淮序爭風吃醋罷了。
而早已不喜歡他了。
直到遇到真正喜歡的人,才明白。
沈淮序,只是年時爭強好勝的仰慕罷了。
那時候,全京城的貴都仰慕他,所以江月也湊熱鬧一樣的跟著喜歡。
實際上,那本不算真正的喜歡。
想到了這兒,江月悄悄看了人群中的青年將軍一眼,眼里全是藏不住的意。
……
——
宴席結束。
沈淮序牽著宋瑤初的手回了營帳。
可等沈淮序剛剛掀開營帳,一把匕首卻抵上他的脖頸。
“沈大人,圣上是派你來離間敵軍的,而你居然敢謀反叛變!那也別怪我不客氣了!”
居然有刺客埋伏!
沈淮序當即看了眼側的宋瑤初,對使了個眼,低聲音道:“快走!”
宋瑤初子一,雖然不想撇下沈淮序跑了。
但知道,現在呆在這里只會對他造困擾。
那些小說里,遇到危險主賴著不走,非要和男主死一塊兒的,純屬有病。
還不如趕去找援兵,救沈淮序!
于是,沈淮序松開了的手之後,轉頭就跑。
完全是撒開拼命跑,不帶停的那種。
一溜煙的,人影便沒了……
路途中,正巧撞上了江羨。
他問:“出了何事?宋姑娘怎麼如此慌張?”
宋瑤初緩了片刻,焦急開口:“昭武將軍,我求你快去救救沈淮序,他在營地被刺客挾持了。”
“刺客?”
江羨的面瞬間一白。
“看來,來的不止是刺客,周邊必定埋伏了軍隊,這一戰要提前了。”
說完,江羨看向了宋瑤初,“宋姑娘,你先去找月兒,周邊有人保護,會連帶著一起護著你的安危。”
宋瑤初明白他的意思。
既然沈淮序被刺客挾持。
想必,大周的軍隊已經提前埋伏在周邊。
大周在明面上難以取勝,便出此下策搞了突襲。
而江月周圍安排了暗衛保護,與待在一,確實安全一些。
張了張,似乎還有話要說。
江羨卻搶先一步開口:“你放心,在南城時,沈大人放了我一馬,也算對我有恩。再者,我們現在是友不是敵,無論用什麼辦法,我都會將他救出的。”
宋瑤初用力點頭。
江羨是優秀的武將,相信他的能力,也相信他不會食言。
這時,江羨邊的下屬走了過來,與他說了一些話。
等走後,江羨看著宋瑤初,眼里的愫閃爍不定。
“宋姑娘,你還記得三年前,我曾約你看一場煙花,你卻沒有赴約。”
好像是有這麼一件事。
宋瑤初約約想起,而後點了點頭,“記得。”
但不明白,江羨這個節骨眼上,提這件事做什麼?
“現在,回頭。”
宋瑤初轉過了。
就見幾朵煙花飛向了夜空,炸響了天際,綻放出絢爛的彩,猶如一朵朵牡丹瞬間盛開。
在古代。
煙花通常用作軍事上的信號彈。
猜測,這是兩方勢力開戰的信號。
……
江羨看著宋瑤初眼中綻放的煙花,出了一抹苦笑。
此戰兇險,不知多將士的命會同這煙花一樣。
短暫而絢爛。
其中,也可能有他……
就當最後的告別吧。
……
等到宋瑤初再轉過時,只剩江羨的背影,逐漸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一個士兵走上了前。
“宋姑娘,將軍代,將您安置到安全之地,您快隨我來吧。”
宋瑤初點頭,跟在了那人的後。
走了幾步,似乎想起了什麼,說:“若是你們將軍戎馬歸來,勞煩你幫我轉告他一件事。”
“南城的那顆柿子樹,我專門找人打理了。”
“今年的秋天,果實又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