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恍若無人地走到牌樓下。
抬頭仰，胖子和瘦子的猙獰頭顱，就這麼明晃晃在下曝曬。
沈翊屈輕躍。
抬手將兩人的頭顱輕巧摘下，環在膛。
另一手一抖包裹，李無當的人頭便被抖了出來，沈翊旋一腳，踹在滾圓的頭顱上。
李無當的頭顱就好似皮球一樣，被一腳踢到牌樓之上，懸掛在先前的位置。
做完這一切。
沈翊環視一圈靜悄悄圍觀的路人，然後抱著兩顆頭顱，頭也不回地走了。
等到沈翊離開。
小青鎮的捕快方才姍姍來遲。
而一眾行人中本就不乏佩刀執劍的江湖客和捉刀人，他們當然認出了沈翊。
麒麟榜上風頭正盛的新晉麒麟子，也是這幾日小青鎮一帶的焦點。
如今看來。
這一番通緝之爭中。
最終是沈翊勝出了。
鎮外，一座荒山小丘上，新立了兩塊石碑，一襲青戰損的沈翊沉默靜立。
良久。
一道聲音在後響起。
“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能殺了李無當。”
沈翊不語。
“你幫他們報了仇。”
“還把他們的尸從葬崗撿回來，葬在這小山上，已經是仁至義盡。”
“江湖上已經很見到像你這樣的人。”
沈翊淡淡道：
“我不奢求能夠改變世界。”
“我只希自己能夠不被世界所改變。”
聲音再起：
“所以你才沖冠一怒為紅。”
“殺了你的上司，出走鎮司。”
沈翊沒有回答。
面前的兩塊石碑，無名。
沈翊并不知道胖子和瘦子的名字，他本以為不會再見，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再見……
而且，竟然是給他們收尸。
“可惜沒有酒。”
“我帶了。”
風聲起，沈翊微微側。
探手一抓。
一壇酒便出現穩穩落在他的手中，陶桃在遠負手，微笑靜立。
沈翊揭開酒壇。
分別朝兩座石碑澆灌倒上。
嘩嘩嘩。
清冽的酒水順著石碑流淌，漸漸滲泥土之中，好似二人在痛飲酒。
“黃泉路上走好。”
沈翊倒了大半壇子。
然後自己也陪著飲了一口，轉頭向陶桃，舉著壇子示意：
“你要來一口嗎？”
陶桃抿了抿，看樣子是饞了，但還是搖了搖頭：“我和他們沒，我就不來了。”
沈翊微微頷首。
將酒壇子擱在兩塊石碑中間。
轉朝著山坡下走去。
“說吧。”
“你一路跟著我，有什麼目的？”
“你這麼年輕，還有這一出神化的輕功和匿之法，絕不是寂寂無名之輩。”
“想必也是麒麟榜上有名號的。”
陶桃與他并肩而行。
中間隔了三個位的距離。
嬉笑道：
“我也就稍微比你高一點點。”
“麒麟榜，七十二。”
沈翊略微有些詫異地瞥了一眼陶桃。
陶桃的排名竟然比李無當還低一些，但是給他的覺，卻更加深不可測。
陶桃一瞧沈翊的神。
就明白了是什麼況，笑著道：
“天機閣不是神算子。”
“天機榜也不是準確無誤的。”
“你這個麒麟八十八，不就將李無當那個麒麟六十七斬了嗎？”
沈翊一想便明白了，他問道：
“想必你很早便在這個位子。”
“又太久沒出手了吧。”
陶桃笑道：
“那你猜錯了，其實我比較擅長跑路。”
“打架就不太行了。”
“所以我在龍樹寺偶遇你以後，便想看看你是怎樣的人。”
兩人繼續走著。
雖是并肩而行，但卻是以沈翊為主導。
朝著山林深而去。
“怎樣的人？”
“又有什麼干系？”
陶桃輕嘿一聲，一拍手：
“那關系可大了。”
“若你是個濫殺無辜，罪孽滔天的魔頭，我自然是要敬而遠之，躲得遠遠的！”
“若你是個有有義，路見不平的任俠！這樣的人我自是好好結，最好能做朋友。”
陶桃頓了頓，微微一笑：
“好在你是後者。”
沈翊卻是撇了撇。
他覺得自己兼而有之，甚至在系統的驅使下，殺人的概率還會更大一些。
“所以呢。”
“你該不會只是為了和我做朋友這麼簡單？”
陶桃理所當然道：
“朋友嘛。”
“自然應該互相幫助的。”
“我本是要到江淮郡去做一件事，朋友，你有沒有興趣？”
沈翊目不斜視：
“你看我像有興趣的樣子嗎？”
陶桃笑了笑：
“我當然不會讓你白白出力。”
“你是散修。”
“而且所修功法上限不高，所以才和胖瘦金剛以金剛乘為典，饒了他們命。”
“但我猜胖瘦金剛兩人作為金剛宗的俗家弟子，并沒有被傳授真正核心要旨。”
“或者說，包括鎮司在的各家各派，對于心法功訣的核心傳承都看得很嚴。”
“至，并不是一個散修就能隨意接到的。”
“而以你表現出來的天賦，和恐怖的修行進度，恐怕很快就會接到那個瓶頸。”
陶桃猜的沒錯。
只是錯估了沈翊的進度。
沈翊已經在潛修之中到了那個瓶頸。
正所謂打通任督二脈，貫通天地之橋，由而外，返照先天。
這是武道通神，超凡圣的最關鍵一步，多蕓蕓眾生更是卡在這一步，不得寸進。
正所謂。
不先天，皆為凡俗。
自是如此。
陶桃的話引起了沈翊的興趣。
潛修之中經歷已經表明，依靠水磨功夫苦苦思索，只會徒耗潛修時間。
即便有所悟，依靠他自的悟，恐怕所得也只是最淺的先天之法。
最便捷，最方便的門道。
還是要走借鑒與融合的道路。
沈翊側目而，陶桃笑盈盈，好似有十足的把握沈翊會心。
猜對了。
沈翊開口問詢：
“你說的瓶頸，應該是踏先天的關竅吧。”
“你有先天級的心法？”
沈翊心中略有狐疑，但轉念一想，這并非不可能，就陶桃那一出神化的輕功。
絕非後天品質。
應該不像是沈翊這樣的散人，而是有師門傳承的，這樣的人確有可能有先天法。
陶桃一臉自信。
“那是當然。”
沈翊挑眉：
“能隨意外傳？”
陶桃眼珠子滴溜一轉：
“總之我有辦法給你搞到先天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