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雖然喜出外，但還是拼命低聲線，知道現在不能引起別人注意。
沈翊形一閃。
進到漆黑的巷子。
陶桃不聲地從巷口悄悄退回，隨著沈翊鉆進漆黑無人的角落。
沈翊站在背的墻角朝著陶桃招手，若非眼力好，還真看不到那里有人。
“怎麼弄這個樣子。”
此刻的陶桃穿著破爛衫，渾臟兮兮，一張慘兮兮的病弱臉，一看就想賞兩個銅板的那種。
面對沈翊。
陶桃此刻終于也不用刻意掩飾。
沈翊過表相，知到了更深的信息，陶桃說話氣息不勻，氣有阻塞凝滯之象。
“你傷了？”
沈翊傳音。
陶桃微微頷首。
同樣傳音講述起的遭遇。
在柳傾辭被奪走之後，陶桃顧不得調養傷勢，循著顧子桑等人的蹤跡貓在後面。
知道對方有先天高手。
也知道先天高手的氣機應玄之又玄，遠超後天武者所想。
好在陶桃有一個好師父。
李司空曾經給講過，先天高手打通天地二橋，與天地建立了初步勾連。
一個眼神，一殺意落在其上。
都會引起對方的知。
所以，盯梢這類高手，最重要的是做到無意而。
而想要做到無意而。
偏偏要以極高的神專注度收斂自己的氣息，甚至要注意自己目和知，保持在先天高手應之外。
其中所耗心力甚重。
如此一番費心費力地追蹤，陶桃不僅沒有時間療愈傷，反而讓自己愈發心力瘁。
傷勢竟有嚴重之象。
沈翊一掌搭在陶桃肩頭，溫潤的力如一熱泉涌，在其周天運轉。
幫祛除口淤積的勁殘留。
從沈翊所之下。
這勁殘留頗為非同尋常。
沒有毫殺意和攻擊，反而有一種和同塵，普渡眾生而慈悲之意蘊含其中。
面對沈翊的力夾擊，竟有反將其勁冰雪消融的趨勢，致使他只能進一步加大力灌輸。
就像是調千軍萬馬去剿滅一個武道高手，沈翊接連不斷運功，經過將近一刻鐘的鏖戰，終于將陶桃的勁殘留祛除。
沈翊暗自心驚。
這就是先天高手的底蘊嗎？
些許力殘留，就要沈翊和陶桃這樣的後天高手全力凝神應對。
旋即沈翊又心覺合該如此。
那顧子桑是麒麟榜上的人，其排名更在紀叢雲之上，自然是遠超一般的先天高手。
能一招制服陶桃，也就不甚奇怪。
只是無生教中高手雲集。
那一日，除了作為圣的顧子桑，定然還有先天高手在側。
即便陶桃跟住了對方的行蹤。
但是靠沈翊兩人，顯然是不夠看的。
“你蹲踞在倚翠樓前。”
“想來這倚翠樓就是無生教的據點吧，先說好，你要是想強闖倚翠樓，我可不陪。”
陶桃心知沈翊的選擇。
不怪。
他們與葉傾辭滿打滿算，相識不過半月。
還沒有到讓沈翊為其賠命的地步。
陶桃道：
“我當然不是那種憨子。”
“我已經給師父傳訊，師父也回迅，只讓我跟著便好，他在信中說了……”
“此事我們已經盡了本分。”
“他已經托人給定北侯傳話，定北侯的家事，還是讓定北侯出面解決吧。”
沈翊恍然。
這才正常的應對。
要是讓他們兩個後天的小輩，去闖這龍潭虎，才真是荒謬至極。
沈翊忽然想到了什麼，趕忙問道：
“哎？”
“我們沒給定北侯將人送至府上，那你先前承諾的先天法，可還有效？”
陶桃道：
“定北侯掌管朝廷設的大夏武閣，三教九流，諸子百家的名家武學，甚至鎮司、東廠的各種傳承典，都有在其中收錄。”
“我本想著咱們將柳姑娘送回，這等功勞想必足夠讓你閣一覽。”
“如今此功雖然未盡，但我們也是出力甚多，應該也可能提出閣的要求……吧？”
陶桃說到後面，有些信心不足。
越說越小聲。
沈翊狐疑地看著陶桃：
“合著你借著定北侯這個窩，下自己的蛋，現在有飛蛋打之勢，才給我坦白？”
許是陶桃確實覺得自己不夠真誠，立即舉起單手發誓道：
“我已經請示過師父，我可以發誓，就算定北侯那邊求取不。”
“我也會將門踏先天的關竅傳授于你，以報一路相護之恩。”
沈翊長吁一口氣。
總算陶桃還講究盜亦有道這一套。
沈翊站在漆黑小巷里，眺遠笙歌曼舞的倚翠樓。
“所以我們現在……”
“等。”
陶桃鄭重說道。
……
沈翊也加了陶桃的行乞隊伍，圍著倚翠樓一前一後地進行盯梢。
他們所要關注的。
是倚翠樓的往來行人之中是否有異常，無生教有沒有借機將柳傾辭再度轉移。
好在，一切都很平靜。
柳傾辭的安危也不必太擔心，無生教拿了柳傾辭就是想抓住定北侯的把柄。
自然不會虧待。
估計還會待作上賓。
兩天之後的上午。
沈翊和陶桃見到了定北侯府的人，一共來了七人，皆是尋常布麻。
只是他們的包袱鼓鼓囊囊。
想來是藏著兵刃。
令沈翊驚訝的是。
這七個人，每一個人的氣息都深不可測，非他能夠輕易揣度。
這說明，他們其中修為最差的，修為都至與沈翊仿若。
沈翊喃喃道：
“不愧是定北侯府，底蘊果然深厚！”
陶桃亦是深覺亦然。
定北侯出軍伍，常常為江湖人士所忽略，但其能鎮守北境，得北莽數十年抬不起頭。
其麾下自是高手如雲。
據對方的傳訊。
雙方是于倚翠樓對面的四季酒肆見面，在沈翊看來，頗有些明目張膽的意味。
不過侯府之人卻是覺得無妨。
這是一名面相普通，形容冷峻的中年人，他見到沈翊和陶桃，拱手致意之後，只說了三句話。
“我等乃定北侯親衛，足下可是盜門高徒？”
陶桃微微頷首。
中年人一指對面：
“信中子可是在這倚翠樓？”
陶桃再度點頭。
中年人道：
“我們這便進去拿人，有勞兩人幫忙協助指認。”
啊？
這麼直接。
沈翊和陶桃直接愣在原地。
然而，對方可不等他們，靜如山岳，若疾風，眨眼，一行七人已經走出酒肆。
大步邁向尚未開張的倚翠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