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生生的清音，像是環珮叮咚的撞響，撞沈翊的耳朵，子一雙皓腕，撐著下，銀環隨意堆疊在手腕間，更顯白皙。
一雙明的大眼睛中著一種清澈，將這一妖氣質，更是拔高到一個新的層次，而不自知，便是紅禍水。
沈翊心中暗嘆。
這種初涉塵世的清澈的愚蠢，最是容易讓人卸下防備之心，只是不知道……
這人是裝的，還是來真的。
沈翊淡淡一笑：
“我也在找一個阿火的青年。”
“只是不知是不是你的阿火，若是同一人，或許我也可幫你一同找尋。”
子眨眨一雙清澈的大眼睛。
旋即嫣然一笑：
“你和別人不一樣。”
“別人看我的眼神，要麼藏著恐懼，要麼藏著，但是你的眼中……”
沈翊笑問道：
“我的眼中是什麼？”
“就是我。”
子看著沈翊那平靜的眼眸，宛如一汪明鏡平湖，清晰地映出自己模樣。
“我阿月，來自南彩的五仙教。”
“你呢？”
沈翊心中微微一嘆。
十幾年的佛法修行可不是白瞎的，不異空，空不異，聲犬馬皆為虛妄。
他的眼中，就是本真。
不過眼前姑娘這麼簡單就給他底，清澈相對于心機的占比，倒是大大增加了。
“我陳青。”
沈翊取了桌上的空杯。
提起茶壺給阿月斟滿，輕輕推了過去。
阿月竟是沒有試毒，也沒有找借口。
只是雙手捧茶。
竟甜甜地道了聲謝謝。
沈翊眉頭一挑，憨憨的模樣，清澈的分再度上升。
“可否與我詳細說說這阿火的況。”
“此人是何模樣，從哪里來。”
“又緣何了你的奴隸？”
阿月哧溜喝了一口茶，咕嚕一涮，一口吞下，像是飲水的小狐貍。
“阿火是哪里人。”
“我也不知道啊。”
“半年前，寨子里的采藥人在山里的大河邊上撿到了他，一骨頭斷得七七八八，經脈更是全破碎，十分凄慘哩。”
“阿火雖然被撿回了寨子，但是也活不了多久，正好我們寨子會一種煉制毒人的手段。”
“以蠱蟲毒藥補全他周經脈和四肢百骸的創傷，這樣一來噢，他不僅能活，而且魄大漲，堪比先天高手，一功力還能轉毒功，比他傷之前還要厲害，嗯，一百倍！”
“這樣的買賣多劃算呀。”
“我阿爹就是這麼和阿火說的，只不過毒人制于寨子，是寨子的奴隸，這一點嘛，就不太自由咯。”
“阿火當時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但他說有一個條件，我就問是什麼條件嘞，他說要被煉毒人之後，要先去報仇，但我問什麼仇，他也不說。”
“阿爹就問我的意思，畢竟這個毒人煉了，也是我來施蠱控制。”
“我看阿火和我是同齡人，也說的上話，便就同意了他的條件，而且，作為我的奴隸，我當然有義務幫他報仇啦。”
沈翊撓了撓耳朵。
阿月一說起來便是絮絮叨叨說個不停，雖然有些啰嗦，但是倒也不全是無效的信息。
而且，沈翊發現阿月真的有點兒初出江湖的那種清澈的愚蠢。
看起來不像是裝的了。
“後來呢？”
阿月雙手掐著那小蠻腰。
氣鼓鼓地說道：
“阿爹出馬，阿火自然是功被煉了毒人，不僅保住命，還實力大增哩！”
“我對他可好了。”
“有好吃好玩的事兒，都給他分，他也給我講了許多江湖上的趣事，我以為我們相得很好來著。”
“直到前些日子，阿爹說讓我來雲夢郡一趟，先到襄王府拜訪，然後去白帝城參加一個什麼論武大會，如果有機會，就將城墻上的青鱗蟒鞭取回，那我就帶阿火一起過來咯。”
“沒想到，剛剛進了雲夢郡，阿火趁我睡著，一溜煙就跑得沒影了，哼哼，氣死我了！”
沈翊眉微微一挑。
這位阿火。
很可能是拋下他的主子。
獨自去復仇了。
沈翊好奇：
“你的毒人，你自己卻無可奈何？”
阿月脆聲回道：
“他上種了連心蠱，只要我想，蠱蟲就會啃食他的經脈，鉆進他的腦子。”
“但那得在一定距離范圍之，而且，我也不想讓他死，我覺得他不是真要跑。”
沈翊微微頷首：
“他應該只是獨自去復仇了。”
“或許，也是不想牽連你這個主子。”
阿月當即輕哼一聲，一拍桌案：
“這個臭阿火！”
“倔得像頭牛，他是我的奴隸，我早就說我替他報仇，他就是死活不說。”
“哎，真是氣死我了！”
阿月鼓起腮幫子。
貌似真的很是生氣。
但是沈翊尚不能確定，這個阿火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他繼續問道：
“關于他的過去，他的仇怨，你這邊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信息嗎？”
阿月杵著下，搖了搖頭：
“沒有，不論我怎麼問。”
“他都是沉默。”
忽然，阿月眼前一亮，開口道：
“對了！”
“淬煉毒人之時，需引五毒，十分痛苦，阿火當時昏迷了過去，迷迷糊糊地不斷喊著一個名字。”
沈翊的子猛地前傾：
“什麼名字？”
阿月蹙眉，白皙修長的纖纖玉指，微微點著下：
“好像……”
“好像是，阿秀……”
“對！”
“就是，阿秀。”
啪。
沈翊輕叩桌面，發出一聲脆響。
他要找的……
就是這個阿火！
而且，若說阿火真的是去復仇，沈翊倒是有一些眉目，他有可能會去哪兒……
“阿秀，我認識。”
阿月驚訝，櫻桃般的小微張：
“所以我們找的。”
“真是同一個人？”
沈翊含笑點頭。
此時，品茗軒外，一名青執事急匆匆從院外趕來，人還沒踏進樓閣，便遙遙喊道：
“阿月姑娘，阿月姑娘……”
“您怎麼跑到這兒來了，王爺發話有請，勞駕您移步隨我這邊走。”
阿月噢了一聲。
也不含糊，將杯中茶一飲而盡，正離開，復又側頭，脆生問道：
“你真的會和我一起去找阿火？”
沈翊也站起了來。
微微一笑，頷首：
“走吧，我正好要去向襄王辭行。”
“我們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