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過來後,不多時,鄒艷聽到了靜,也走了過來。
幾人圍著坑里的尸看,恰似先前在二樓圍觀沈明的尸。
經過早上那一遭的預警,玩家們都還算冷靜。
“這尸應該就是花園中最重要的線索了。”鄒艷分析道,“如果真像常胥說的那樣,安娜小姐需要尸作為玫瑰的養料,我們幾個恐怕都會為的獵。”
說這話時,有意無意地看向齊斯,好像篤定了青年會是安娜小姐重點關注的對象。
齊斯不在意地笑笑,目越過虛空,落在系統界面倒數第二條規則上。
【8、如果你在急況下不得不違反某些規則,請確保自己違反的規則越越好,也許會……放過你】
昨天,所有玩家都違反了“遠離穿黑服的安娜小姐”這條規則,但最終只有沈明出事,基本上驗證了齊斯的猜測。
NPC每天能殺死的人數有限;想活下去,只需要確保自己違反的規則比其他人就可以了。
“從昨晚的況看,只有相對違反較多規則的人才會死亡。”齊斯頓了頓,意有所指,“我很好奇,如果我們所有人違反規則的條數一樣多,會是什麼結果。”
葉子戲謔地笑了:“要麼通過某些手段,讓某個玩家再違反一條規則;要麼隨機篩選一個看得順眼的幸運兒殺了。或許不用安娜小姐手,我們當中很快就會有人加害同伴。”
鄒艷搖頭:“事還沒發生,我們沒必要為此訌。無論如何,這都是個團隊副本,只要合作破解世界觀,我們就都不會有事了。”
葉子冷笑著看:“你這又唱的哪一出?都死人了還玩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過家家?”
毫無理由的爭執莫名其妙地發生,齊斯饒有興趣地將目掃過兩人。
常胥扛著鏟子,沒有摻和的打算,繼續力行地在花園里挖坑。
鐵質農掀起一鏟又一鏟的花泥,土沫飛濺,花園的環境已然不適合站人。
齊斯道了句“先走”,便折回古堡,拾階而上。
二樓的樓道間一片寂靜,地上的尸和泊早已不見,只剩下點點殘渣嵌在地當中,倒像是地板將尸咀嚼殆盡一樣。
齊斯沿著記憶中泊的邊緣走,避開地上的臟污回到客房。
林辰已經在里面等著了。
他臉蒼白,目卻炯炯閃爍,帶著劫後余生的異樣興。
還未等齊斯開口,他便用極快的語速匯報果:“三樓所有房門都鎖上了,不知道里面有什麼;我還遇見了一個一看就是鬼的老太婆……”
齊斯認真聽完他的講述,笑著說:“辛苦你了,這些信息很有用,我想我有頭緒了。”
對方完命令後要給予適當的肯定,建立獎勵回饋機制——哪怕只是口頭上的。
做好這些細節,關系才能更加穩定。
果不其然,林辰樂呵呵地傻笑起來,繼續說下去:“三樓的布局和二樓很像,不過前兩個房間的間距比較大……”
齊斯走到書桌前,拿起紙筆在上面寫寫畫畫,儼然是據林辰的描述,畫出了三樓的平面圖。線條不算整齊,但勝在清晰,基本能反映三樓的概況。
又在紙上增添了些許細節,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抬起頭看向林辰:“你在三樓見到的那個老人是不是穿著一紅?”
林辰不明所以地點頭:“對啊,還是紅公主,我眼睛要瞎了……”
他正說著,就看到齊斯的神嚴肅起來,夾雜著眼可見的擔憂:“我記得我應該提醒過你稱呼的問題,你是怎麼稱呼的?”
林辰不解道:“我就‘安娜小姐’啊,怎麼了?”
這一切都在齊斯的預料之中,甚至是他有意用言語進行導的結果。
但此刻,他就像聽到了什麼糟糕的消息一般,臉陡然變得難看:“我不是和你說過,不要隨便用特定指向稱呼嗎?……看規則第九條。”
林辰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齊斯的神還是讓他著了慌。
他連忙看向系統界面。
【9、請盡量不要去往三樓,如果你去了,千萬不要被安娜小姐發現】
不要被安娜小姐發現……
已知可能存在兩個安娜小姐,那個穿紅服的老人份未知,且出現在三樓,萬一就是另一個安娜小姐呢?
那他豈不是違反了規則?
很多時候,思維陷誤區,在某個地方卡殼,只需要旁人稍加點撥,便能明白關鍵。
僅僅一秒間,林辰的臉便白得像紙:“不……不會吧?不是說安娜小姐很漂亮嗎?長那樣,怎麼可能是安娜小姐?”
齊斯將桌上的筆記翻到一頁,手指落在一行字上:“念。”
【我們都活下來了,還在枯萎,但還有辦法……我永遠,并會比自己更珍視那份完。】
“枯萎,就意味著丑陋。基本可以確定,你在三樓遇到的就是安娜小姐。”齊斯手拂去林辰肩上落著的玫瑰花瓣,聲音冰冷,“如果你沒有喊出那個稱呼,不知者不罪,或許還有救……現在嘛,呵。”
林辰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想到分別時齊斯的叮囑,想到自己遇到老人後腦子不知怎麼一熱……對,就像是著了魔似的做出那個反應。
他為什麼要自作聰明?明明只要說“不知道”就好了啊……
後悔,還是絕?亦或兩者都有?
林辰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他出于本能地、抓住齊斯的袖,好像那是最後一救命稻草。
“齊哥,救救我……我不想死……”
他不想死,正是強大的求生讓他進詭異游戲,獲得新生的機會。
可沒想到這個機會就這麼從他指間去,希之後是更深的絕。
如果當初再小心謹慎一點,哪怕是一點也好……
林辰希冀地著,齊斯卻只冷冷地盯著他看,猶如看一尸。
他的心一寸寸沉谷底,如墜寒窖。
是啊,沒有人有義務救他。
就像他被那些小混混按在地上打時,他大喊著救命,遠的行人卻紛紛加快了腳步,仿佛害怕染上瘟疫。
等到不知哪個好心人去請的警察趕來時,他已經睜不開眼了,剛被送到醫院,就失去了意識……
現實里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在詭異游戲的副本中呢?
林辰松開了手,任齊斯的角在指落,眼睛也一寸寸黯淡了下去。
他一步步退到窗邊,頹然坐下,卻聽桌旁的青年幽幽嘆了口氣:“我試試看能不能救你吧。
“違反規則的代價要到夜里才會結算,還有近十個小時,只要期間有人違反更多的規則,你就得救了。”
林辰聞言,心里先是一喜,但在領會話語中的意味後,他呆愣在原地。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他要為了自己活下去,害死別人?
林辰咽了口唾沫,搖了搖頭:“齊哥,還是不用了吧……我自己闖的禍,怎麼能再拖別人下水?”
他尚有一腔熱,對損人利己的行徑從來都嗤之以鼻,不然也不會因為見義勇為意外亡,進詭異游戲。
齊斯自己沒什麼善心,卻并不反林辰這樣的“好人”。
原因無他,用起來方便,稍施恩惠便會恩戴德,比理主義者好對付多了。
他垂下眼,態度沉靜而溫和:“這件事說到底也有我的責任,如果我和你說得再清楚一些,你也不會出這樣的差錯。接下來我會去三樓一趟,這樣我和你違反的規則數量就持平了。”
林辰愕然,一時間語無倫次:“齊……齊哥,這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千萬別管我,我不怕死……”
“誰說我打算替你去死了?”齊斯笑了,“我是老玩家,通關過一個副本,上還是有些保命的手段的,不像你這樣的新人。”
林辰并不太信服這樣的說法。
如果老玩家真有保命手段,沈明是怎麼死的?
這番話應該只是在寬他吧,可為什麼要為他做到這種地步?他們明明才剛認識……
遲疑間,齊斯已經走到門口,推開了門,半個子出房間。
他停下腳步,側頭回:“你也不用謝我,我本就是要去三樓一趟的。好好守著房間吧,等我回來。”
青年角噙笑,手臂隨意地搭在門框上,給人一種可靠的覺。
林辰著前者的背影,張了張,卻終究什麼話都沒說出口。
他只知道今天過後,如果真能活下去,他就欠齊斯一條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