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玫瑰莊園(十五)下午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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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明的博弈是居于幕後,去觀察,去窺探,在所有人都無知無覺間搜集最多的信息。”

“鄒姐,你不是第二次進副本吧?這樣的道可不是新人拿得出來的,你是花費積分指定副本進來的老手吧?”

倒流後,1號客房中,鄒艷笑著看向葉子:“你也不簡單,不是麼?我知道,你和沈明都是‘昔拉’的人。”

在“昔拉”二字出口的剎那,葉子瞪大了眼睛,進副本以來第一次真正失去了鎮定。

張了張,假笑著問:“鄒姐,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可以告訴我嗎?”

鄒艷角笑意更濃,卻是嘆了口氣:“他不告訴你,你竟然也不主去了解。你恐怕到現在還不知道,‘組隊’在這個游戲中意味著什麼吧?”

葉子想起,在進游戲前,沈明千叮嚀萬囑咐,讓不要暴兩人認識。

只當那是為了唱雙簧,于是,在了解到鄒艷的合作意圖後,立刻將沈明當作籌碼放上了明面。

難道說……

“真有趣,明明是一樣的人,卻在對方面前演了另一種角,都當對方是什麼好控制、好利用的蠢貨。”

鄒艷輕笑著,忽然溫地拉住葉子的右手,輕輕按的尾指。

葉子原本潔白皙的指節上緩緩凸現出一枚黑指環,表面用浮雕勾出一只裝飾蝴蝶,再看又像是英文字母“S”。

鄒艷褪下孩的指環,而後者在此過程中竟彈不得,只能目眥裂地從嚨口吐出“嗬嗬”的聲音。

門外響起一聲宏亮的鐘聲,下午一點了。

鄒艷歪著頭端詳葉子眼中的恐懼,將手覆上的脖頸:

“神不保佑你。”

……

“沈明是昔拉公會的人,柳青葉和沈明認識,我懷疑也是。”常胥手撥開前的藤蔓,聲音淡如湖水。

古堡三樓,黑綠的植須從樓層的四個角落破土而出,以爬行態在灰黑的四壁上攀緣。

大的植株呈現蓬的生命力,以眼可見的速度長到天花板,并從上而下垂落在地,將整層樓的空間層層封鎖。

齊斯試著用刀片在一條一指細的藤蔓上劃了一道,綠濺上他的臉,快速凝結絨絨的須往他皮里鉆。

他抬手去撕扯,卻連帶著一小層皮一起扯了下來。

“這藤蔓有點意思,不會是能寄生在人中的設定吧?”齊斯收了刀片,和常胥一樣用手去撥出一條勉強能通人的路,“……你怎麼知道沈明是昔拉公會的?”

他不知道“昔拉公會”是什麼玩意兒,不過從常胥理所當然的語氣來看,這個公會應該很有名,是老玩家絕對會知道的那種。

常胥停住腳步,從懷里出一個指環模樣的東西,遞給齊斯看。

那是一個黑的指環,制式樸實,表面鑲嵌著一只扭曲字母“S”的黑蝴蝶。

“這是我在沈明上找到的,他們的信。”常胥說,“昔拉公會對詭異游戲的研究很超前,已經可以自己制造一些能夠帶游戲的道了。像這個指環,效果就是提高兩人進同一個副本的概率。”

……能自行制造道麼?

齊斯垂下眼眸,瞥了眼自己右手腕上的銀質手環。

似乎是察覺到了臨時隊友的好奇,常胥淡淡道:“你要是對這些信息興趣,可以自己去論壇上查,基本上所有可以公開的信息都在上面了。”

他停頓片刻,補充道:“昔拉公會干過很多傷天害理的事,現在已是眾矢之的,在游戲和現實中都在遭遇各方勢力的圍剿,被連拔起只是時間問題。”

……這是怕我加那個所謂的“昔拉公會”嗎?

齊斯挑眉看向常胥:“這麼看來,沈明的死不可能和常哥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吧?”

常胥疑地看了他一眼:“有什麼關系?”

“……沒意思。”

藤蔓的掩映後門扉閉,銹蝕的鎖眼中積滿灰塵。

齊斯上前一步,從手環中出一細鐵進鎖眼撥弄。

幾秒後,只聽“咔噠”一聲,門鎖開了。

目睹這一切的常胥眼神狐疑:你管這標本制作師?

“我父親是一名鎖匠,我從小跟著他學的。”

齊斯收了鐵,退後一步,沖常胥笑了笑:“常哥,我有些潔癖,你諒一下。”

常胥看著積了厚厚一層灰的門把手,不疑有他,打頭推門而

齊斯好整以暇地等了兩秒,見沒有異常,才慢條斯理地跟上。

眼前的房間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造訪了,隨著來客的踏,漫天灰塵撲面而來,伴隨著一種名為“舊日時”的腐朽氣息。

房間正中擺放著一張大床,上面蓋著一床展開的棉被,已經落了厚厚一層灰。從外表的凹凸能夠看出,下面躺了兩個人。

齊斯上前一步,掀開棉被。

棉被下,兩骷髏并排躺在床上,白骨森森,讓人不由心生寒意。

現實和游戲的界限在他眼前模糊了一瞬,無數本該被刻意忘的記憶在腦海中翻涌。

先是床單下的紅,再是被子里的骷髏……不得不說,安娜小姐的審和他真是出奇地一致啊……

良久的沉默後,齊斯低低地笑出了聲:“這兩位應該是安娜小姐的父母。”

常胥看著白森森的骷髏,問:“你怎麼知道?”

齊斯臉上笑容不減:“我說我猜的,你信嗎?”

死亡不可避免,死者湮沒無聲,唯有活下去的人難以接,便用各種手段徒勞地保留死者的存,自我欺騙般地讓他們按生前的態淹留,作為紀念。

——這就是標本制作的意義。

齊斯直起,垂眼端詳靜靜仰躺在床上的骷髏。

兩秒後,他將手輕輕到骷髏枕著的枕頭下方,果然到幾張紙片。

兩指一夾,他將紙片出,上面赫然寫著一行行文字。

……

【安娜和安妮同時出生,在古老的傳說中,雙生子中的一人生來便背負著詛咒。我們并不相信這些,們都是我們最兒,我們只想讓們快快樂樂長大。】

……

【安娜永遠那麼聽話,安妮卻總是有各種奇奇怪怪的想法,真讓人頭痛】

……

【安娜越來越漂亮了,是那麼完會得到幸福的。安妮的行為越來越古怪了,我們懷疑想對安娜做什麼,家里要舉行宴會,先把在房間里關一天吧】

……

【家里的貓死了,我們在安妮的房間里發現了貓的尸殺了貓,用貓的在墻上畫各種可怕的符文,在詛咒我們!】

……

【我們的病越來越重了,我們要死了……一定是安妮……】

……

筆記戛然而止。

床的方向忽然傳來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齊斯陡然抬眼,只見床上的兩骷髏不知何時直地坐了起來,紛紛轉頭朝他的方向看來。

指尖到些許,手中的紙片上,黑的文字正一寸寸變紅,像一樣從紙中滲出,往下流淌。

松開手,那張紙卻像是粘在手上一樣,無論怎樣都無法甩掉,的字手扎進皮,如同玫瑰的須。

齊斯瞳孔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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