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玫瑰莊園(十九)無罪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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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艷在2號房間門外站了五分鐘,沒有等到林辰的回應。

就好像,房間里本就空無一人。

明明清楚地記得,林辰進了房間後就一直沒出來過。

鄒艷做心理醫生這些年來,積攢了富的經驗,稍加接就能看出一個人的格。知道林辰沒什麼主意和心計的,還很容易心做好人,一般來說是萬不會見死不救的。

到底是哪里出問題了?林辰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鄒艷目微凝,嗅到一名為“變數”的意味。

有些不安,但在看到自己纏滿藤蔓的右手後,心緒很快安定下來。

沒事的,已經掌握了這個副本最大的,哪怕殺不了林辰,殺別人也是一樣的……

可惜了,齊斯明顯屬于最適合詭異游戲的那一類人,既然不愿意接的橄欖枝,那便只有去死了。

鄒艷有了決斷,轉向樓梯口走去。

房間,林辰的手心已經沾滿粘膩的汗水,幾乎握不住的鑰匙。他聽著門外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松了口氣。

鄒艷果然有問題,還好他沒開門……

這就是詭異游戲麼?必須時時保持警惕,哪怕同為人類,也不能互相信任……

林辰覺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麼,過往二十年塑造的認知壁障裂痕陡生。

他深深地吸氣又吐出,正要退回床邊,敲門聲卻又一次在門上響起。

門外傳來安娜小姐的聲音:“有人在嗎?開開門好不好?”

林辰汗倒豎,心再也不住吐槽的沖:‘為什麼你們一個個的都拿我開刀啊?難道我看起來就那麼好騙嗎?至換個好點的套路啊喂!’

……

三樓,齊斯在樓梯口頓住腳步,站在欄桿後向下張

黑綠的藤蔓沿著兩側的扶手蔓延,將投向下方的視線分割得歪歪斜斜,過枝葉間的罅隙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只能借著翳間的幻影憑空揣度。

齊斯“嘖嘖”兩聲:“這地形不設伏當真可惜,你說會不會有人在下面堵我們呢?”

常胥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兩人已經在三樓耗了一個小時了,樓下不知會發生什麼樣的變數。

【赫爾墨斯之眼】的出現側面表明,鄒艷和葉子中至有一人是資深玩家,且對他們的信息了如指掌。

一個小時,已經足夠做很多手腳了。

“借我塊刀片。”常胥看向齊斯,語氣理所當然,“我練過,武給我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將武給別人是最愚蠢的行為,尤其是在信任度堪憂的況下。

齊斯裝作沒聽見,從手環中出刀片夾在指間,後退半步,示意常胥打頭陣。

順便送了一記赤的道德綁架:“常哥,能者多勞,我也一向很敬佩警察這個職業——接下來這段路就靠你了。”

常胥掃了他兩眼,不發一言,抬手開樓梯兩側的藤蔓,走在前方。

齊斯落後半步跟上,剛好是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距離。

經過先前一系列事,兩人之間的合作關系岌岌可危。

本來在詭異游戲的養蠱式機制下,玩家之間就沒有多信任可言,齊斯和常胥能夠達短暫的合作,不過是各取所需。

常胥因為沈明的死,遭遇信任危機,難以尋找同伴,天然缺失能夠破解副本世界觀的信息,需要進行更深的探索。

齊斯對詭異游戲了解不深,武力值更是拿不上臺面,十分需要一個能打的同伴在探索中當墊背。

在對三樓的探索中,兩人會是最合適的搭檔。

而現在,探索結束了,合作就顯得沒那麼重要了;再加上齊斯直接坦言,自己在多個關鍵信息點上有所瞞……

常胥雖然在為人世上有些遲鈍,但并不愚蠢。他漸漸回過味來,最開始他為眾矢之的,好像也有齊斯用言語引導其他玩家思維的影子……

這會兒,他已經給齊斯打上了“不是好人”的標簽:這個副本就算了,以後要是再遇到,絕對不能信此人一個字!

樓梯不長,哪怕有藤蔓的阻攔,走起來依舊不算麻煩。

轉過拐角,便能看到二樓的景,與草木瘋長的三樓不同,二樓的廊道干干凈凈,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不知是常胥的腳步慢下來了還是別的什麼緣故,齊斯和他的距離越來越近,只差半個臺階,是一抬手就能到的距離。

“常胥!齊斯!葉子要殺我,救救我……”

藤蔓的掩映後,鄒艷的白被紅褐漬沾滿,驚慌失措地向樓梯口跑來,聲音凄慘。

齊斯看著藏在後的右手,哂笑一聲:“葉子不是已經被你殺了嗎?這是鬧哪一出?冤魂索命麼?”

鄒艷只怔愣了一秒,便收了臉上的驚訝。

偽裝被看破并不出奇,哪怕失去了襲的機會,正面對抗也未必會落下風。

鄒艷清楚地知道新手池玩家的平均實力,也知曉自己能做到什麼地步。

緩緩垂下右手,麻麻的藤蔓從手臂的管中迸而出。

“抱歉啊,我瞎猜的,沒想到你自了。”齊斯見狀,臉上笑容更甚。

葉子已經死了,三樓第二個房間中的照片卻沒有顯示的面容,是不是說明安娜小姐在這個副本中并非全知?

被凌空抓起投放進莊園的客人們看似弱勢,卻未必沒有破局的可能。

齊斯觀察著鄒艷的表現,幽幽念道:“我的膛腐朽,鋪展在地,玫瑰棲居于此,明日共我長存……

“讓玫瑰與自己的融為一,以此換取媲鬼怪的力量麼?原來我那四行詩是這個意思啊,多謝你幫我試驗了……”

鄒艷依舊沒有說話,在剎那間迸發出不屬于人類的速度,幾步便沖到樓梯口,向齊斯抬起右手。

的滋養提供了詭異生長的土壤,樓道間藤蔓瘋長,張牙舞爪。

危機了直覺的預警,常胥條件反地弓起腰,握拳頭,擺出獵豹似的攻擊姿勢,蓄勢待發。

他從小就與旁人不同,天生能克制某些詭異,那些人也一直有意將他培養應對詭異的機

哪怕鄒艷已經掌握了這個副本中部分詭異的力量,他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常胥陷異樣的專注,鄒艷的形影在眼前分割各個方位的視圖和切片;他找準角度,蹬地借力,向前俯沖。

然而下一秒,他就到後脖頸一涼,接著是無比鮮明的刀割的疼痛,從一字劃開……

瞳孔放大又小,常胥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

溫熱的噴濺,將脖頸和領浸隨著的卻是如墜冰窖的冷。

死亡步步,結局難以逆轉……

的意識中,他聽到了齊斯含笑的聲音:“不愧是練家子,大脈長得比普通人明顯多了。”

那聲音太過雲淡風輕,令他生出類面對天敵的危險直覺。他無力地跪倒在地,吃力地回頭。

昏暗的線下,青年本就沾的白襯衫上又濺了一層新鮮的

殺人者用手指輕地揩去刀片側面的跡,笑容愈發無辜無害,仿佛方才手的另有其人:“抱歉啊,常哥,得麻煩你先死一次了。”

他頓了頓,用說笑的語氣道:“不過考慮到等會兒你大概率不會記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長篇大論的道歉詞我就不說了。”

依舊是這無聊得令人發指的幽默……

常胥不知自己該生出什麼樣的緒。憤怒,仇恨,還是不甘?亦或者像以往那樣,事不關己,無喜無悲?

他此刻所能到的只有催他沉眠的疲憊,好像被浸泡于不再流的死海。

他又看了齊斯一眼,終究被干了最後一氣力,頭顱下垂,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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