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齊斯將刀片刺進常胥脖頸的那一刻,鄒艷瞪大了眼睛。
而的神也定格在這一瞬間。
或者說,整個空間中,所有人、事、的舉止、發展、態,都定格在此時此刻。
長久的凝滯肆意蔓延,直到某一刻,墻角座鐘的指針忽然開始“咔噠咔噠”地倒轉。
濺在襯衫上的從纖維間析出,化作珠飛回尸脖頸上的傷口。
臺階上淅淅瀝瀝的泊向上倒流,收一小灘後倒灌回管。
跪倒在地上的尸以怪異的姿勢站立,一步步沿著之前走過的軌跡後退,恰似倒放的電影。
齊斯看著常胥失後蒼白的臉氤氳開活人的澤,高高瘦瘦的影猶如行尸走般踩著一級級臺階,消失在樓梯拐角。
在樓道間張牙舞爪的藤蔓扭曲著向兩側的墻壁收,蜿蜒蛇行地退石壁罅隙間的影。
雨聲在不知何時悄然停歇,空氣中蒸騰著水腥味和花香。
齊斯發現自己彈不得,只有思維能夠在腦海中肆意浮沉。
他看到面前的鄒艷同樣無法行,唯獨被藤蔓纏滿的右手還在不甘心地扭。
“因為沒有完全鬼怪化,所以只有屬于詭異的右手可以行麼?”
齊斯將這一發現記在腦中。
在認定標準答案藏在第七條規則【只有鬼怪可以殺死人類,請堅信自己是人類】中後,他就開始思考,如果人類殺死人類,會發生什麼。
已知鄒艷在獲得常胥的四行詩線索後,立刻進行實驗做了驗證,發了一次時倒流。
也就是說,時倒流的發條件并不苛刻,甚至唾手可得。
同時從副本的背景故事中可知,安妮殺死了深安娜的男人,并和神明做易,開啟了為期三天的時間循環。
類比推理,發時倒流的開關很有可能和“謀殺”有關。
人類殺死人類,就會時倒流回一小時前,讓死者復活;只有讓玩家死于詭異,才不會發時倒流的機制。
所以,“只有鬼怪可以殺死人類”。
無論是不是這樣,齊斯都打算殺一個人試試,畢竟他是個手能力很強,且富有實踐神的人。
早在進老人的房間,得知“鬼怪不時倒流影響”這條線索時,在齊斯眼里,常胥就是個死人了。
正因為如此,他才近似于自地告訴了常胥一部分真相,就當是死前解了。
“目前看來,被殺者和無關路人不會擁有時倒流的記憶,不然無法解釋我對第一游戲毫無印象的事。
“在時倒流中可以保持記憶完整的除了鬼怪,還有時倒流的發者,也就是殺人者。
“既要利用鬼怪可以殺死人類的特破局,又需要堅守自己人類的份,所以需要利用時倒流機制……真是有趣的設計!”
一套完整的計劃在腦海底部逐漸清晰,齊斯看著一片晦暗中緩慢飄飛、升空的微塵,終究難以做出太大幅度的作,只能微微彎了彎角,等待這次由他開啟的時倒流的終結。
遭的線一寸寸黯淡下去,意識也隨著明的泯滅開始下沉,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里,耳邊又一次響起了雨聲。
是暴雨。
隔著厚厚的石壁,傳耳中只剩下稀薄的“嘩嘩”聲響。
剎那間,世界有了。
齊斯發現自己靠在墻壁上,眼前是一張雙人床,上面散落著一堆骨頭片。
很眼,他記得這堆骨頭片原本屬于兩個骷髏來著。
一旁的常胥正試圖將骨頭片碾得更碎。
這位剛死過一次的害者直起腰,看向齊斯道:“剛剛你被魘住了,我推測關鍵在骷髏上,所以把它們打碎了。”
齊斯僅僅恍惚了一瞬,便將前因後果對上了記憶。
他記得,這是三樓的第一間房間,他拿到枕頭下寫著字的紙片後,被魘住了,看到了安妮的過去。
時果然倒流了,常胥果然什麼都不記得了……
齊斯笑了,是一個無比明朗的笑容。
他語氣自然地問:“常哥,現在幾點了?”
常胥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懷表,有些疑地回答:“兩點……一點零八分?就在剛才,時針似乎又多走了一格。”
這個時間點,鄒艷應該還沒來得及到樓梯口前守株待兔。
到了也沒關系,讓常胥再死一次就行。
齊斯有了決斷,輕輕“嗯”了一聲,轉走出房間:“我已經知道通關的方法了,後面兩個房間我就不去了。”
他停頓兩秒,回頭看向常胥:“當然,常哥你要是對解謎興趣,可以自己去觀一番;要是對安娜小姐興趣,可以直接去3號房間。”
常胥:……都不興趣,謝謝。
雖然如此,在齊斯作勢走下樓梯後,他還是遲疑了。
兩人說到底才認識了沒多久,不可能齊斯空口白牙地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三樓,可是明擺著有重要線索的啊。
齊斯不不慢道:“考慮到合作一場,我還是建議你早點下樓。你應該也知道,我們的線索已經被鄒艷窺探到了,掌握了這個副本的大部分,隨時可能埋伏在樓梯口殺死我們中的一個,發‘保底死亡人數’機制。”
常胥捕捉到了齊斯言語中的。
從已知信息中,只能推測出【赫爾墨斯之眼】的持有者是鄒艷和葉子中的一人。
齊斯卻如此確定,窺探他們的就是鄒艷……
常胥想起命運懷表上的古怪,挑眉問道:“你發了時倒流機制?”
然後他就見眼前的青年極其明顯地愣了愣,狀似無奈地苦笑:“你猜對了,我是從一個小時後回來的。所以,建議你聽從過來人的忠告,早點撤吧。”
人傾向于相信自己推斷出來的“事實”,齊斯深諳此理,所以故意在言語間留了空子。
常胥上鉤而不自知,追問:“你是怎麼發時倒流的?”
“啊,其實簡單的……”齊斯將手進兜,抬眼天花板,“可惜我不打算告訴你呢。”
常胥:拳頭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齊斯的笑容中夾雜著一惡意,讓他沒來由地覺後脖頸發涼。
從小養的危險預警讓他放棄追問下去。
幾秒間,齊斯已經快步下到樓梯的拐角,停下腳步遙遙回:“常哥,你的房間估計已經不安全了,下樓後去我的房間吧。幫忙看住林辰,別讓他被鄒艷騙出去宰了。
“我想問你借一下命運懷表——當然你不同意也沒關系,大不了所有人都無法通關。”
說到這兒,青年垂下眼簾,嘆了口氣:“我先去驗證一下我的思路。如果我失敗了,你們再另想辦法。”
常胥不懂就問:“什麼思路?”
齊斯抬眼看他,緩緩將一手指放到間,笑著吐出兩個字:“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