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玫瑰莊園(二十二)交易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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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齊斯無法看到自己的全貌,但聯想到三樓的鬼怪安娜的外形,他覺得自己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現在,他全上下纏滿藤蔓,像極了一株由植修煉而的怪

倒流後,他得以維持自己的人類狀態;同時又負鬼怪的特,能夠自由行;用流點的話來說,就是“薛定諤的齊斯”。

原本的死局業已盤活。

管里充斥著不屬于自己的力量,暴戾而磅礴地橫沖直撞,好像將要毀滅一切。

視域在有限視角和上帝視角之間切換,整座莊園的各個角落的細節一一在腦海中現。

齊斯恍然有一種直覺,現在的他,能短暫地掌控整個玫瑰莊園,甚至越過安娜小姐的權限。

是的,“安娜小姐”是活人,而現在的他是鬼怪,鬼怪是能殺死活人的呢。

齊斯撥開將他包圍的一,閑庭信步地走向在花園角落的黑人,也就是以“安娜小姐”份自居的安妮。

他在人面前站定,齒而笑:“安妮,其實你從來不安娜,只是演得太戲,連自己都騙了。

“你將那條紅留在客房里,又寫下那些似是而非的文字,是多麼想讓我們知道你這‘赤誠’的啊——可惜你表現得太刻意了,反而顯得虛偽。”

如愿看到人猙獰的神,但也僅僅只有神發生變化,後者在時倒流的作用下彈不得,哪怕暴怒異常,也無法移手指。

這樣的無力很好地取悅了齊斯。

他輕笑了標準的三聲,徑直走向莊園大門,在刻著文字的石臺旁蹲下,彎曲食指輕輕叩了叩地面。

管家悄無聲息地在他背後現,臉上掛著程式化的笑容。

齊斯的右手臂上藤蔓遒勁,他將手直直管家的心口,那里空空如也,沒有心臟。

他恍然大悟,笑盈盈地調侃:“我說怎麼沒有傭人的莊園憑空多出了個管家,原來你就是那個追求安娜小姐的勇士啊。”

管家不知聽懂了沒有,依舊一不茍地微笑,像一個木訥的人偶。

齊斯好像天然知道該怎麼做,或者說關于鬼怪力量的運用技巧,早在玫瑰和他合為一的剎那,便化作已掌握的知識在他的思維海洋中溶化。

他從自己上的枝條中折下一朵玫瑰,輕輕放管家的口,後者原本茫然的眼神亮了一瞬,又恢復一片空白。

齊斯在一秒間取得了對這傀儡的控制權,下令道:“去三樓,把安娜小姐帶下來。”

管家樂呵呵地笑著,僵直著子進古堡。

齊斯的目再度落在安妮上,笑容含諷帶刺:“如果我想得沒錯的話,你所的只是麗本,所以你才會在安娜變得丑陋後遠離,甚至不愿去三樓看一眼。

“你對麗的追求,本不過是一種病態的移。你的父母對安娜的偏,讓你生出麗和被等同的錯覺,你,于是你麗。

“然而,你清醒地知道,你短時間無法獲得麗的特質。你只能把對被的需求寄托在麗的姐姐上。你長久地注視,希的模樣。

“你誤認為這是你對姐姐的,其實不過是嫉妒罷了。不然你何必祈求神明,將你的相貌變得和姐姐一樣呢?”

安妮無法說話,隨著齊斯宣判般的話語,的神猙獰而扭曲,起初的憤恨漸漸淡去,隨之顯現出一種不明來由的悲傷。

抬眼向古堡的方向,一如第一天夜里站在窗外默然矗立。

齊斯順著的目看去,從那個角度依舊看不到二樓房間里的狀況。

一瞥間,樓道殘破的墻壁間好像閃過了什麼。

齊斯微微抬高視線,隔著半明的玻璃,恍然看見磚石的罅隙間那張被玫瑰爬滿的臉。

是安娜的臉。

站在花園里,或許看不見躺在二樓床上的客人,卻能瞥見在樓道間游的姐姐。

齊斯瞇起了眼。

他忽然想到,還剩最後一份線索,在鄒艷那兒。

……

古堡二樓的樓梯口已被瘋狂生長的枝蔓封鎖。

鄒艷維持著站立的姿勢,彈不得,唯有布滿藤蔓的手臂微微

在時倒流發的剎那,就意識到自己的計劃要落空了,有人先一步厘清了通關的關鍵,并付諸實施。

會是誰?

明顯有方背景的常胥,看上去藏著很多的齊斯,還是那個表現得一無是的林辰?

線索太,鄒艷難以做出準確判斷。只能寄希于那個人尚有人,不會對痛下殺手……

後響起了腳步聲,鄒艷的眼珠緩緩轉,企圖用余看清來人。

然而徒勞無功。

後心一涼,接著是昭示死亡的疼痛。

一只手從後貫穿的心臟,攜去生命的熱量。

如瀑布般從前淌落,在潔白的長風上留下條條蜿蜒的紅痕,一路綿延到地面,倒像是接上了大地的管。

鄒艷無力地向前傾倒,重重砸在地板上,濺起一片揚塵。

從始至終,無非缺了幾分賭博的勇氣,沒敢將自己完全化作鬼怪;而齊斯偏偏是個敢賭的人。

同等勢下,押下更多賭注的人合該獲得更大的利益。

齊斯向來懂得斬草除的道理,殺死鄒艷、解決後患勢在必行。

他耐心地等待了兩秒,又在鄒艷的上補了幾個,估著後者死了,才彎下腰將新死的尸翻了個,將手的上口袋里索。

那里鼓鼓囊囊,放著一把鑰匙和一尊神像。

【名稱:(數據刪除)神像】

【類型:道(不可帶出副本)】

【效果:向神明祈禱,也許祂會回應(已失效)】

【備注:神不世人】

神像只有手掌大小,手像冰一樣冷。

齊斯的目在神像致的面容上停留,手中的鮮紅、微垂的目,儼然是他在夢中墓園所見的那座神像。

記憶連亙片,剎那間,各種不屬于他的緒像水一樣滿溢而出。

無數思在腦海中翻涌,混雜著難以辨別容的囈語,像是有無數人在耳邊齊聲禱告。

“歡迎回來。”祂們說。

一雙猩紅的眼睛在思維海洋的底部睜開,從靈魂深以目沐浴全,再化作水滲的各個孔。

跡斑斑的金藤蔓從天而降,似虛似實的形影如手般無意義地胡揮舞。

異象只持續了幾息,下一秒,神像上出現了裂紋,從頭頂往下蔓延,幾秒間便碎為齏從指間落下。

齊斯微微晃神,轉瞬便失去了剛才幾息的記憶,下意識忘了思考神像的事

他拿著從鄒艷上搜出的鑰匙,去開1號房間的門。

房間,落地窗邊的實木書桌上,赫然放著第三份線索。

莎草紙上,鮮紅的字跡寫下一行行屬于過去的記錄。

【放逐于世界規則外的眾神之主】

【司掌契約易權柄的靈魂主宰】

【比歷史產生更久遠的偉大存在】

【我愿獻出一切換取夙愿的實現】

……

【姐姐醒來後,似乎忘記了我是誰,看向我的目陌生中帶著恐懼。我能做的只有遠離,不讓到更多刺激】

……

【我留下了那個男人的尸,作為莊園的管家。我想讓他照顧姐姐,姐姐或許能好一些。】

……

【姐姐竟然想起了他!我將他藏起來,姐姐竟然下了樓,一間間房間去找他!】

……

【我問神,為何在易中到傷害的都是旁人,而我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神說,日復一日、至死不渝的就是一種痛苦的代價。】

……

【我累了,但我已經不能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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