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無望海(六)Fame-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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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大廳,玩家們將就著解決了晚飯,順便進行了一圈自我介紹。

除了陸黎外,還有七個玩家自稱有公會背景,但都是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公會。

陸黎道:“今天時間不早了,大家搜查一下各自房間中的線索,然後早點休息吧。我不管各位對支線任務存什麼想法,但我由衷地希,明天我們可以分三隊,分別探索鐘樓、祭壇和椰林。”

“沒問題!”安吉拉率先出言表示支持,笑起來出兩個淺淺的酒窩,格外明艷,“大佬打算去哪探索?可以帶我一個嗎?”

“好啊。”陸黎頷首,“我準備去祭壇看看。”

安吉拉笑得燦爛:“謝謝大佬!我絕對聽話!”

誰都喜歡長得好看、又甜的孩子,陸黎溫和地笑了笑,繼續道:“不過我還是建議,去祭壇探索的人不要太多。祭壇涉及到和海神相關的兩條規則,危險重重,很容易將命折進去。”

小個子男人打了個哈哈:“你們不是有句古話,做‘不焉得虎子’嘛。為了關鍵線索,冒點險也沒什麼。”

章宏峰一直沒能上話,這會兒終于找到機會開口:“陸小哥,常胥和司契先上樓去了,有什麼需要注意的俺記一下,和他們說一聲。”

他這麼一說,有幾個玩家想起那盤被速解決的海草,神古怪起來。

陸黎面不改,笑著說:“他們說不定有別的打算,到時候我去和他們聊聊吧。”

安吉拉聞言,眸

是注意到了常胥的離席的,如今想來這事分外詭異。

二人同盟離群,難道就不怕被孤立和針對嗎?

還是說,他們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線索,另有打算?

安吉拉下意識口袋里的一張道卡,指尖揩過卡側,尖銳鮮明。

【名稱:窺牌卡(消耗品)】

【類型:道

【效果:在陣營副本中,指定一名玩家窺探其份牌(對該玩家越悉,功率越高)】

【備注:看你底牌,對,就是作弊~】

……

“我的一個朋友有認識的人死在《食》副本中,我關心則了。”

旅館二樓,常胥拿著鑰匙打頭陣,聲音古井不波:“之前問你那些問題,對不起。”

他將鑰匙進鎖孔,在一聲生的鈍響後推門而

“可以理解。”齊斯跟在後頭,笑容如同面一樣掛在臉上,“我其實并沒有什麼特別的覺,無非是一向討厭有罪推定罷了。

“建立在有罪推定基礎上的正義不過是群的暴力。犧牲一個無辜者迅速結案,換來業績;犧牲一個無關要的小人,保住背後的盤錯節——聯邦這一套我太悉了。”

常胥聽著這番明顯有違政治正確的話語,不置可否。

‘他是治安局關注很久的老人了,世比大多數調查員都要干凈,盯了他六年,愣是沒發現他違法的任何證據。’

穆東旭說過的話如在耳畔。

前後的信息對上了,沒有破綻;緒餅狀圖顯示一邊倒的同,再糾結《食》副本的事兒只會顯得胡攪蠻纏……

也許,論壇中那些人分析出來的種種蛛馬跡,真的只是巧合?

齊斯走進屋,目是一間二十平米左右的房間,暗而仄。

木質的四壁爬滿斑斑點點的霉斑,邊緣呈現廢棄料般的惡心的淡綠

正對著門的木窗大開著,出黃雲團簇的金天空。

無所謂白天和夜晚的島嶼整日都是黃昏的澤,這樣的天看在眼中詭異得如同中世紀的教堂穹頂。

齊斯徑直走到窗邊,踏著被鹽漬腐蝕的地板,發出喑啞的“沙沙”聲。

手將木窗拉上,“吱呀”一聲拉得綿長,讓人心底發

窗戶缺了一角,關不嚴實,隙依舊能看到黃的天,到海風的吹拂。

齊斯回過頭打量整間房間,期間常胥點燃了床頭柜上的油燈。

橘紅的燈下,可以看到正對著床的墻壁上掛著一幅宗教氛圍濃郁的油畫。

畫面中,一個長袍男人高舉法杖,站在礁石之上,面前深黑的大海波濤洶涌,卻詭異地往兩旁分開,讓出一條道路。

“畫的是西出埃及。”常胥出手指,輕輕劃過畫框,“傳說西神的指示,拯救奴隸離埃及,前往應許之地,經過紅海的時候使海水分開,讓他們得以通過;隨後又讓海水合攏,淹沒後的追兵。”

齊斯聽說過這個故事,其背後的象征義可以有多種解讀,反抗和堅持,亦或者指引與啟示。

“常哥,你懂得真多。我一直以為你這種職業,是強制要求信仰唯主義的……”他笑著調侃一句,指了指畫上大片的黑,“傳說中有說他們是在夜晚出發的嗎?”

常胥搖頭:“沒有。大部分類似主題的畫,背景都是白天。”

“那這應該就是獨屬于這個副本的提示了,我猜有大把的線索得在夜間才能找到。

“考慮到這里沒有真正意義的夜晚,我猜是要我們在要求睡的時間保持清醒的意思。”

齊斯瞇起眼,看著常胥笑:“常哥,今晚有興趣熬個夜嗎?”

常胥:“……沒興趣,謝謝。”

規則對睡眠有明確的要求,在副本里熬夜怎麼看都意味著危險,還是那種不必要的危險。

為正式玩家,怎麼可能不知道這點?

又一次導失敗,齊斯不再搭理滿臉問號的常胥,好像剛才那番話只是靈乍現的說笑。

他的目掃過并排的兩張窄床,以及夾在中間的矮桌。

桌子的屜半開著,可以看到里面似乎放著什麼。

他走過去,將屜里泛黃的紙頁盡數了出來。

制式復古的稿紙上寫著凌如蛇行的英文詞句,看樣子是日記。

在目及的剎那,詭異游戲適時在系統界面上將文字容翻譯中文:

【在記錄我的航海生涯前,我必須先介紹一下我自己,我是茲德拉夫科·克勞奇,從父母一代開始定居在約克市……】

第一篇日記通篇廢話,主要介紹寫作者的家世。

這位克勞奇子爵家道中落,但頗擅投機鉆營,在王的支持下開啟遠航,打算穿過“中央航路”進行貿易,賺取黃金。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副本剛開始那艘船上的船長好像也姓‘克勞奇’。”齊斯將第一頁稿紙遞給邊的常胥。

常胥快速將大意過了一遍,推斷道:“船長和我們同時遭遇海難,卻比我們先到這里,還留下了這些字句。可能是時間錯,也有可能是他早就死了,我們在船上看到的是鬼怪。”

齊斯傾向于後一種解釋,卻笑著提出第三種可能答案:“說不定船長只是和這位克勞奇子爵同屬一個家族,前來尋親呢?”

他低下頭繼續閱讀後面幾頁日記。

【一切都比想象中的要順利,我將貨裝滿艙底,沿著既定的航路往洲去。期間發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一個老水手喝醉了酒,嚷嚷著說百慕大群島和邁阿間的海域到過海神的詛咒,如果執意要經過那里,會連人帶船一起消失。這事鬧得人心惶惶,我只能把那個危言聳聽的混蛋丟進海里喂魚。】

……

【連續好幾日沒在岸邊停靠,船上的蔬菜吃了,我的牙齒有些出,但還算健康。又有好幾個水手鬧了起來,要求我改換航線,真令人頭痛。我研究過先驅者的日記,他從百慕大一帶經過,確實遭遇了不小的風暴,但還是憑借航海的經驗平穩度過。】

【海上大大小小的風暴多的是,總不能都像膽小鬼似的抱頭鼠竄。這一個世紀以來,造船技飛速發展,古人都能通過百慕大,我駕駛世界上最先進的帆船,又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

【海上流傳著一個恐怖傳說:葬于大海的亡魂不得安寧,于是甘愿海妖的奴役,為大海帶去更多亡靈。】

【遠航的船只被亡靈盯上後,會有水手在甲板上看到多出來的船員,那個船員只是一團黑的虛影,問話也不會回答。他只會在黑夜里不停地重復死前的幾秒鐘景,從甲板上跳海中,一遍又一遍。】

【漸漸的,水手們會失去神志,跟著他一起跳進海里,沉沒下去,再也不會上來。直到船上所有活著的人都被大海吞噬,亡靈才會罷休,留下一艘空船沿著既定的航線繼續航行。】

【這幾天我一直在做一個夢,夢見亡靈跳海中,變了人魚……該死!一定是因為那些混蛋總在我耳邊念叨那個恐怖傳說!】

……

後面還有薄薄一疊紙頁,像是被水泡過一樣黏連在一起,連帶著上面的字跡都被洇一團,難以辨認。

齊斯猜測,那幾頁日記寫的大概是克勞奇子爵撞上靈異事件,到達無海後的一些經歷。

可惜不知道這位仁兄在島上遭遇了什麼,結局是死是活。

這份日記充其量是補充了一些背景信息,對于後續的探索幫助不大。

“看日記的容,這位克勞奇子爵和我們不在一條船上啊。”齊斯想到了什麼,尾音不自覺地上揚,“不過那位船長到哪里去了?不會真掉進海里喂魚了吧?”

常胥瞥了齊斯一眼,對這位隊友的幽默并不冒:“已知我們在無海看到亡靈落水,才遭遇海難,到達海神島。按照日記中的描述,我們應該是被所謂的海妖或者亡靈盯上了。

“我有三個疑問:第一,恐怖傳說的發機制是什麼?第二,我們現在于什麼狀態?第三,要想離島是否需要考慮亡靈的因素?”

“不知道,我只知道百慕大三角之謎有解釋了,那些消失的船員都來了無海。”齊斯勾起角開了個玩笑。

他將手中能看清字跡的紙頁挑出,放回屜,隨後拿著剩下的被泡得包漿的紙走到窗邊,耐心地將其撕碎條,糊進窗戶。

“其他房間應該也會有類似的線索,明天匯總一下說不定就能有答案了——前提是有人愿意大公無私地公布線索。”

將所有隙都用紙條堵上了,齊斯手在窗戶前揮了揮,確定不再風,才滿意地退回床邊坐下。

他看著常胥,笑得促狹:“時間還早,常哥你要是著急想知道答案的話,我可以去把所有房間的鎖都撬一遍。”

常胥:……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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