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空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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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稱:“未命名”公會會徽】

【類型:道

【效果:……】

會徽是公會權利、履行公會責任的技支撐,最特殊的一個效果就是,玩家隨時可以憑借會徽,從落日之墟的任何一個地方傳送回公會基地。

在詭異游戲降臨之初的混時期,落日之墟多有殺人奪寶的事兒發生,這個效果關鍵時候可以救命。

而在各大公會聯合制定公約後,鬥毆事件大幅度減,該效果就顯得可有可無了。

還有一些諸如自從獎勵積分中公會基金、將獎勵道信息錄公會數據庫的效果,林辰和齊斯暫時都不打算啟用。

兩人目前是桿司令,沒有可剝削的對象,所有資源到最後都是左手倒右手,沒必要多走一步流程。

新建的未命名公會短期就是一個行的幌子,介競爭的場券,虛張聲勢的空殼。

星辰大海的理想固然好,但現實是很骨的……

之後,齊斯又帶著林辰在荒地上劃了一片地皮,作為公會基地的煙幕彈。

落日之墟很大,占地搞副業的玩家很多,不差他們兩個。

地方破是破了點,人是了點,但豎著“未命名公會”的牌子,會長和副會長一口咬定這就是公會基地,誰有證據說這是假的?

難不老牌公會還會拼著臉面不要,新建立一個公會,試試看能不能將這塊地皮劃過來?

折騰了一天,公會勉強算是草創完畢。

林辰直接通過地上那條世界樹的蔓返回了游戲空間,齊斯則閑庭信步地往世界樹主干的方向走去。

廣場上的人散得差不多了,看來傅決等人只是了個面就走了,沒有做出什麼建設的舉措。

孤零零的黑塔矗立在暗黃的天空下,沉默寂寥得像一尊古墓里的僵尸。

玩家們圍著黑塔前的榜單石碑,議論紛紛。

“竟然又有愣頭青建公會了,這是錢多沒地方燒的嗎?誰不知道公會一年沒個十萬下不來。”

“這公會名字也太草率了,‘未命名’,是瞎搞著玩的吧?別說,我自己以前玩任何游戲都喜歡自己建公會……”

“你們就不懂了吧?這個公會未必是不懂事的新人自己搞的,很大概率是某個老牌公會整出的空殼,用來試錯和占名額的。”

“欸你別說,這會長的名字看著就不簡單。我看這幾天大公會們確實都張兮兮的,不知在謀劃什麼大作……”

“不該管的管,反正和我們這些底層混日子的沒關系。”

如齊斯預料的那樣,新建立的未命名公會到了頗多的關注。

畢竟,隨著詭異游戲各大勢力的格局趨于穩定,這幾年鮮有新公會出現了。

哪怕有一兩個新公會冒了出來,也大多是老牌公會的套皮分會,為了行方便而建立的空殼。

沒有背景的新公會在經驗、道儲備、人脈等諸多維度居于劣勢,很難老牌公會的圈子,大多在有意無意的忽視中自然消亡。

最初十幾年,各大公會倒還懷著通關最終副本的奢,熱心扶持新生公會。

但隨著利益階層的固化和通關希的渺茫,他們嘗到了剝削新人的甜頭,便漸漸沒有做慈善的心思了。

——他們可是共患難過來的,互相知知底,憑什麼要讓不知底細的新勢力上桌,平添麻煩和風險?

齊斯和林辰說的那些話有危言聳聽的分,畢竟最終副本這麼個大餅和九州公會這位老大哥都還在,明面上大勢力的主旋律依然是團結友

但實際況大差不差。

越來越多的玩家停止進新副本,而選擇用積分指定老副本進,混吃等死。

越來越多聲音在論壇里呼吁“和詭異游戲共存”,習慣七天進一次副本的頻率,將其當做生活的一部分。

共同的理想岌岌可危,在泥淖中掙扎已常態,眼前的腐鼠便值得鴟鸮們爭奪瓜分了。

“若傀儡師告知的信息為真,很快便是大爭之世、用人之際。

“老牌公會需要若干個與自己關聯不深的勢力探路,以免引火燒;而新公會則可以此為敲門磚,在嚴的門墻上叩開一線罅隙。

“傀儡師應該是希有一勢力能充當昔拉和九州之間的緩沖,探聽各方決策的消息,恰當的時候還可以暗中媾和。

“如果未命名公會可以在詭異游戲中立足,大概便可以順理章地充當中間人的角,兩頭押注,發戰爭財?”

齊斯兀自搖了搖頭。

有些事務實際作起來,遠比計劃的要麻煩很多。

包括昔拉在的各方勢力不是任人算計的蠢貨,只有兩個人的公會到底勢單力薄。

最穩妥的方法是用全新的假份攪公會的渾水,這樣哪怕玩了,也隨時可以改頭換面,而出。

——風險接近于無,杜絕了所有折本的可能,卻也無法攫取更大的收益。

齊斯不喜歡這樣。

在可控的范圍,他并不懼怕冒險和賭博,甚至頗有點唯恐天下不的意味,樂于參與各種危機事件。

他在副會長一欄填上“司契”這個名字,便是故意給知人留下手的口子。相信要不了多久,詭異調查局就會在現實里找到他。

以他現在掌握的籌碼,是時候坐上談判桌,和那些人談幾筆易了。

“不過,一只死老鼠值得機關算盡地搶奪嗎?這是個問題。”

齊斯給自己講了個笑話,徑直穿過人群,走向世界樹後的黑塔。

路過新人榜時,他注意到屬于他的那行排名已經被清除了,從始至終無聲無息,好像從來不曾存在。

副本通關記錄榜上,也不曾刷新出《青蛙醫院》相關的記錄。

為鬼怪後,他就像是被整個世界拒之門外,所有屬于人類范疇的事宜往後皆和他無關。

沒有人注意到有誰的記錄悄然消失,被大堆星號占領的榜單中,誰也無法證明某個的人的真實亦或虛假。

人或是自有趣,或是追隨流,將所有星號都看作是一個人,充作茶余飯後的談資橫加調侃。

齊斯在黑塔十米開外的位置站定,遠遠地了一眼。

每層塔的六扇門都地閉合,找不到任何打開的契機,渾然一地焊死在那里。

塔基周圍豎了一圈人造的圍欄,警示牌上寫著曾有若干玩家在附近失蹤,疑似被黑塔吞噬,不知是危言聳聽,還是確有其事。

落日之墟的人越來越,看熱鬧的人來得快,去得也快。

齊斯站在一條突起的金上,心念一,回到破舊的神殿之中。

他握住海神權杖,手去象征白的靈魂葉片,念出兩句話語:

“它曾拾取舊神散落權柄的微茫,折諸神在時空中穿梭的映像,為迷途的羔羊指引方向。”

“‘門’開之後,‘塔’的開啟不會太遠,既然手中有‘牌’,不妨去爭逐落日之墟最後的冠冕。”

……

古蘭自治區。

昏暗的旮旯角流淌著來自地的臭水,垃圾和早產的嬰兒尸堆在一起泛出青黑,發雜的瘦骨嶙峋的耗子在狹窄的街道上逃竄,就像正從尸服的衫襤褸的乞丐。

作為GFA(Global Future Alliance-地球未來共建聯邦)建立以來劃定的十二個自治區之一,反抗勢力和聯邦轄區之間的緩沖帶,局部戰爭以及隨之而來的貧窮早已占領了這里,每時每刻都有無數非自然死亡在此發生。

長風,懷中抱一把雕著藤蔓狀紋路的青銅長劍,目不斜視地在臟的街區上直行。

此行是來和一個做“真理之紅”的小勢力涉的。

四十六年前聯邦初建,各項法令新規依次頒布,世界格局波詭雲譎,舊有勢力拼死反撲,各種反抗組織如雨後春筍般冒出。

或持遠大理想同行,或以共同利益聯合,或扯宗教充當旗幟;或以的姿態提出政治綱領和訴求,或漫無目的地制造恐怖事件,或像街頭混混似的搞些小、小打小鬧。

“真理之紅”就是其中之一,起初是一群中產階級為了對抗聯邦建立以來的資產水而建立的政治組織,後面莫名其妙地吸納了五湖四海的三教九流,走上了恐怖主義的道路。

當然,有嚴綱領和理決策能力的組織大多在二十一世紀初被聯邦以雷霆手段鎮,作為時局穩定下來的前提之一。

剩下的對聯邦部分政策不滿的松散聯合,也都在聯邦進行數次磋商和改革後妥協,不是自行解散,便是以基金會的形式存在。

戰鬥到現在的反抗組織大多擁有恐怖主義彩,且不是所謀甚大、不計後果的瘋子,就是不明形勢、得過且過的傻子。

對于前者,比如天平教會,聯邦照舊持高度重視,治安局的很大一部分業務便是和其信徒鬥智鬥勇。

對于後者,聯邦強勢打了幾年,又在最貧窮落後的地方劃出了十二個自治區,將所有不服管的暴民、罪犯都了過去自生自滅,眼不見心不煩。

“真理之紅”在古蘭自治區扎後,斷斷續續搞了幾十年的事兒,終于因為資金、理念等原因支撐不下去了。

他們雖然實質上起不到多作用,但至能給聯邦添點堵,輿論風向不對的時候還能分擔點黑鍋,就這麼不干了肯定不行。

所以白過來了一趟,啟用了天平教會潛伏在古蘭區的武裝力量,用一些比較不禮貌的手段和平繼承了“真理之紅”的存。

當然,明面上“真理之紅”仍然是“真理之紅”,只不過將以更加高漲的熱到給聯邦制造不痛快的偉大事業中。

手中抱著的青銅長劍,則是此行的意外收獲。

這是在“真理之紅”某個小頭目的辦公室找到的,據說能避災鎮邪,表面卻總是莫名其妙滲出鮮

目就生出一種強烈的震,直覺這把劍和詭異游戲有淵源,便順手帶上了。

至于有什麼淵源,等空下來進一次副本,說不定就能知道了。

噙著一不變的微笑,在天平教會武裝的環護下踏上軍用卡車。

本應潔白無垢的角被風吹來的揚塵和空氣中彌漫的硝煙染了灰,落座的剎那還有幾片飛灰灑落在車墊上,如紗如霜。

“……它曾拾取舊神散落權柄的微茫,折諸神在時空中穿梭的映像,為迷途的羔羊指引方向。”

“‘門’開之後,‘塔’的開啟不會太遠,既然手中有‘牌’,不妨去爭逐落日之墟最後的冠冕。”

耳後忽然傳來低語,夐遠空靈,仿佛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藤蔓的虛影自天邊浮現,從角落開始一點點蔓延整個視野。

沉默許久的神明又一次降下神諭,暫時難以明確其中的含義。

的呼吸急促了一瞬,說不清是興還是張。

深吸一口氣,閉上眼,任由意識沉教堂告解室模樣的游戲空間。

在高懸的十字架之下,正襟危坐,指間凝出一張黑底白紋的卡牌。

卡面上,一的人影面向人群,張開雙臂,似乎在號召什麼。

一只白鴿停歇在祂的手臂上,飛起後卻從尾端和翅尖開始染上黑,并在高空中化作黑的烏

份牌:空想演說家】

【效果:正位時,您的夢想將為現實;逆位時,您的理想將轟然坍塌。(在收集到充足的信仰後可以進行一次牌)】

二十二年過去,白從最初那個不諳世事的小長為教派的神領袖,自然不會像普通的狂信徒那樣將未來押注在一個下落不明的邪神上。

所以,即便知曉份牌和諸神關聯切,對應其權柄乃至信仰,還是綁定了【空想演說家】這張屬于異神的牌。

察覺到了契的虛弱,謹慎地試探神威的邊界,并且以為後者不會知道……

“是我想當然了,那可是神明位格的存在,永遠不要將祂們的縱然當做羸弱。

“這是在敲打我,告訴我祂進一步復蘇了,我的一舉一都在祂的注視之下……”

輕吐一口氣,指尖的份牌化作點散塵煙。

依舊冷靜而平和,連角的笑容都不增不減,如同雕花般鐫刻在臉上。

“祂沒有立刻殺死我,存在三個可能。第一,祂仍舊虛弱;第二,祂需要我;第三,祂不在意。

“三種況可能同時存在,無論如何,我都應該給出答案,做出行,再看況決定下一步怎麼走。

“還好,因為信仰不足,份牌的效果我一次都沒啟用過。事態應該尚未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在游戲空間的黑暗中向後仰墜,回到現實。在旁人眼中,只是眨了下眼。

環視邊眾人,莊嚴宣告:“就在剛才,神降下神諭。

“祂說,我們將在舊神的指引下,以圣戰奪回失落于廢墟的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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