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冷血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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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論壇首頁,大量關鍵詞為“未命名公會”的子涌現。

由于齊斯的保做得還算到位——當然主要是公會人太,所有玩家知道的信息無非是建立公會時的全游戲播報,和出現在排行榜最末端的那行手填的信息。

一部分人表示期待和好奇,“未命名公會”聽名字就很樂呵,符合這段時間在落日之墟蔓延的樂主義風,這部分人樂得進新公會湊熱鬧,說不定還能混元老。

另一部分人則表示擔憂和哀悼。他們自詡有識之士,最擅長的就是談謀論,張口閉口都是幕,提出了包括但不限于“老牌公會收割新公會”“老牌公會建空殼公會做實驗”等可能。

還有一小部分人現了不俗的記憶力,注意到了齊斯填在副會長一欄的那個名字。

#個人預測:未命名公會最不簡單的是那個“司契”的副會長#

【1樓(樓主):大家應該也有同,“司契”這個名字太特別太見了,撞名的可能非常低,如果覺得眼,那一定是真遇到過。

樓主當時一看這個名字,就覺得有問題,于是在論壇里高級搜索了一下,結果發現他就是在《無海》副本中被傀儡師寄生,據說最終功擺了控制的那個新人玩家。

為什麼說他不簡單?《無海》的事其實并沒有結束,無非有兩種結果。

第一種,司契本沒有擺傀儡師的控制,傳遞出來的信息都是煙幕彈。傀儡相當于是傀儡師的代行者,忽然高調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中,我們不難推知,昔拉絕對有大作、大圖謀。

第二種,司契擺了傀儡師的控制,且MVP通關了《無海》副本。這一來說明他擁有和傀儡師同源的技能,長起來未必不能達到那個層次;二來,能夠吸引傀儡師的副本必不簡單,他的收獲可能比我們想象得要多。

從常胥的直播錄像可以側面看出,司契的智謀高于平均線,在細節上也足夠縝,為什麼還要冒被注意到的風險,在副會長一欄填真名?

要麼,他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不怕其他人刻意針對的程度;要麼,他有意要吸引某些勢力的注意力,另有圖謀。】

【2樓:學到了,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某個樂子人冒了司契的名建立公會?眾所周知,名字可以填,只要能扯出關聯就行。】

【3樓:樓主的小作文離題千里啊。什麼“最不簡單”?司契這樣水平的人都只能屈居副會長之位,明顯是作為會長的林烏更不簡單啊。】

【4樓:我倒覺得樓主的分析有一定道理。司契太過神,從來不開直播,也沒有錄像流出,這會兒忽然面,很有可能是某個勢力特意推出來的一步棋。問題就是,他從屬于哪勢力。】

【5樓:我懷疑未命名公會和天平有點關系,會長名字林烏,那個“烏”明顯是代號。我聽說,天平的員向來有以名做代號的傳統。】

【……】

江城大學,圖書館。

林辰抱著平板電腦,坐在自習室的角落中,兢兢業業地水詭異游戲論壇。

之前齊斯告訴他,回一百次就能升到二級,看到更核心的信息,他記在心里,打算在一天之將升級任務完

論壇沒有私設置,所有回容點進主頁都能看到,還不能主刪除,只能一個個編輯掉。

復制粘團結口號、抨擊昔拉公會這種沒營養的回帖,水個一百條簡直是黑歷史。

林辰到底拉不下臉,索將之前收藏的那些覺得有用的子調了出來,一邊復習容,一邊做筆記,再將總結出來的要點發在評論區。

應該……不會影響版面吧。

兩個小時後,林辰終于升到了二級。

他退出收藏夾界面,回到論壇首頁,被一堆有關未命名公會的討論糊了滿臉。

他鬼使神差地點進了那個標題含有“司契”二字的帖子。

……

神殿中,齊斯將契和傀儡師提供的信息兩相結合,再加上一些似是而非的表述,給天平教會的那位做“白”的高層傳了一道稀里糊涂的神諭。

——解釋神諭是神的事兒,腦補神啟是信徒的事兒,神明本意如何并不重要,負責安坐神龕充當大旗就夠了。

齊斯相信,天平教會蟄伏多年,亟待契機用以出世,一定很樂意摻和進接下來的渾水,并且將水攪得更渾。

他又研究了一會兒他之前利用海神權杖搞出來的積分自設置。

新制定的規則運行得功的,短短一天,積分池里就積累了四萬二千積分,相應的猩紅點也發下去了些,貨架上的日用品被兌換了大半。

齊斯從游戲商城里新進貨了一批日用品,隨便定了個不低的價位,就放上了貨架。

至于貨幣系會不會崩潰,被他控制的那些倒霉鬼會不會活不下去,這就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事兒了。

龐大的人口基數下,耗材隨可見,不聽話的弄死就行,死了一批換新的就是。

99%的底層塔基供養1%的頂層,金字塔結構在各種意義上都很穩定,既得利益者制定的規則之下,若無反抗暴政的絕對實力,便只能接剝削和迫。

“按照積分比例發放猩紅點,計算起來還是太麻煩了,總數大部分時候都沒辦法湊整……以後或許可以考慮每次發放的猩紅點總數恒定,據玩家們的貢獻決定如何分配?”

齊斯漫無邊際地思考著,緩緩閉上眼,默念“退出游戲空間”。

意識離後飄飄而起,又在某個時刻沉沉墜落,像是被漁網撈起,穿過粘稠的水面,摔在干涸的岸邊。

建立公會的疲憊在四肢百骸間蔓延,靈魂好像被裝填進一個盛滿睡意的塑料封袋,齊斯連眼睛都沒睜開,就翻了個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了晉余生。

晉余生一唐裝,握著把折扇,坐在一個純白的房間里,自己和自己下圍棋。

在看到站在門口的齊斯後,他笑著招了招手:“老齊,來陪我下一盤,我擱這兒一個人下,讓人看了跟傻子似的。”

齊斯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并且一點兒也不想在夢里腦子和人下棋,于是他轉就走,還不忘順手關門。

沒想到房間外連接的是另一個房間,晉余生坐在棋盤邊,用和第一個房間相差無幾的神態、作和語氣發出下棋邀請。

齊斯:“……”

新的房間有好幾扇門,他選了離他最遠的一扇,推門而出,又一次看到了拿著棋子的晉余生……

又進了幾個房間,況一般無二,場面對于普通人來說著實有點驚悚了。

齊斯只能從善如流地在棋盤的另一側坐下,拿起黑子,下在棋盤的右上角。

一番兵荒馬的廝殺後,他輸了,輸得毫無懸念,幾乎是一邊倒地被著打。

晉余生將所有棋子收拾進各自的棋簍,微笑著散漫天點。

雖然齊斯本就是想隨便應付一下,但失敗的滋味著實不好

于是,他又進了另一個房間,在棋盤前坐下。

這次他改換了幾步棋的落,頹勢不是那麼明顯了,但依舊在最後關頭被白子圍死。

晉余生再度散點,齊斯站起,走進下一個房間……

在連輸四十六局後,齊斯坐在第四十七個房間的棋盤前,托著下盯著晉余生看。

晉余生忽然開口:“老齊,你要不去學學怎麼下棋吧,每次都只是簡單地躲避失敗的路線,卻不知道輸在哪兒,重復再多次都是贏不了的。”

齊斯確實沒學過下圍棋,只是知道下棋的規則罷了;他也不打算學,無聊,浪費時間。

他“哦”了一聲,抄起鐵質的棋盤砸到晉余生臉上,發出“咔嚓”一聲砸碎頭骨的脆響。

如果是在現實里,齊斯不會這麼做,畢竟好用的工人并不好找,尤其是已經PUA了六年,養了的那種。

但既然是在做夢,就沒有這方面的擔憂了。

齊斯面無表地端著棋盤,往晉余生的腦袋上砸去,一下、一下……

直到“晉余生”的腦袋凹下去一塊,泉眼般流出綢般膩的鮮,他才將手中的棋盤扔到一邊。

時間差不多了,齊斯向後仰墜,從夢中醒來。

手機時間顯示4月13日早上六點,他足足睡了十六個小時,期間沒有進食。

未接來電那兒有七條記錄,都是林辰打來的;短信也收到了三條,是林辰發來的。

——料想是論壇里鬧出了什麼和他有關的風波。

齊斯沒有接電話、看短信的打算,也懶得進論壇看一眼。

天的早晨灰蒙蒙得有如傍晚,站在窗前向遠看,大片的鋼筋水泥建筑沒在烏雲中,像是被一塊厚不的桌布罩住,頭頂皆被無形的怪吞吃。

齊斯玩了一會兒開心消消樂,在六點半準時從床上爬起,從柜里清一的白襯衫中取了一件,換掉上已經被得皺的那

空氣中氣很重,盥洗室發白的地磚析出蟲卵般細的水珠,洗漱臺上多磨損的玻璃霧蒙蒙一片。

齊斯刷完牙,洗完臉,順便上了個廁所,將地上的水珠踏碎

他出了家門,乘電梯下樓,走出小區,鉆旁邊的早市。

路過那家常去的早餐店時,老板娘沖他招呼:“小伙子,你好久買來姨這兒吃了!”

齊斯調轉方向,進了早餐店:“嗯,一個蛋灌餅。”

他掃了九塊錢過去,狀似隨意道:“前幾天回老家理了一些事,昨天才回來,自己泡了碗方便面對付了一下。”

老板娘將面皮丟進鍋里,往上打了個蛋,神如常:“唉,你們這一代都是獨生子,有什麼事只能自己忙里忙外,真不容易。”

齊斯找了個塑料凳坐下,著街道上往來的人流出神。

他依舊記得昨天在落日之墟到的那,有人在窺探他,是個人。

隨著對詭異游戲認知的深,他已然確定自己進游戲并非意外。

契在他十六歲以前無數次試圖將他拉游戲,無一例外都失敗了,究竟是誰有能力在規則的限制下完契做不到的事,這是個問題。

公會勢力盤錯節,能力達到那種層次的存在可調的勢力是難以想象的,能長到那個地步也必然足夠謹慎,大概率早就有所布置,對他進行了不的調查和監視……

所以,會是誰?

“過兩天姨也要回老家去了,這店要關半個月咯。”

老板娘將腸放到面皮上,鍋鏟一翻,面餅滾了個筒子:“姨的一個小姐妹死啦,姨得去送送……”

齊斯一向不能理解友和親之類的,也不知道人都死了,參加葬禮還有什麼用。

他就像是毒蛇之類的冷,習慣于將周圍的人當做環境的一部分,無所謂親疏遠近,只有悉和不悉,危險和安全……

不過此刻,他還是沉默地聽著,出哀悼和憐憫的神

老板娘嘆了口氣:“唉,咱這一代人,一個接一個老掉了,說死就死了……

“說真的,都五六十年了,活也活夠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兒孫啊……”

蛋灌餅做好了。

齊斯拎著塑料袋,和絡繹不絕的人群混雜在一起,向早市的出口涌去。

才走出沒幾步,忽聽後有一道年輕的男聲喊道:“媽,能不能再借我點錢?我要去見小娟,不能就穿這一……”

兩秒後,老板娘的聲音響起:“錢轉你微信上了,好好打扮打扮,帶小娟去吃好玩好……可別再拿去賭了啊。”

“知道了,媽,我走了!”

齊斯回頭看去,只看到一道瘦削的背影,年齡和他相仿,形也有相似之,應當便是老板娘的兒子。

他不再停留,照例走到早市角落的垃圾桶邊,拿腸喂了狗,帶著剩下的蛋餅回到家中。

他小口咬著蛋餅,終于有閑暇研究起林辰發來的短信來。

第一條短信說,論壇里有不人注意到了他的存在,討論愈演愈烈,甚至懷疑未命名公會和天平有關。

第二條短信表達了關心和擔憂,問他為什麼總不接電話,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第三條短信則斟酌著措辭提出邀請,說了他那麼多的幫助,如果方便的話,希能請他吃一頓飯。

齊斯忽然意識到,很多關系是需要維系的。

他一直以來面對的大多是一次關系和利益關系,對待那些多次合作的人,往往懶得出笑臉。

這或許能夠有效減不必要的力損耗,避免浪費時間,但無疑不符合約定俗的對維護合作關系的認知。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利益趨向型,長久的漠視會招致關系的疏遠,可能引發一系列麻煩。

“所以,我是不是應該慶幸,這六年間晉余生沒有整出什麼幺蛾子?”

齊斯自幽默地笑了笑,進某個手機購APP,買了一箱橘子,在收貨地一欄填了晉余生的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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