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離婚協議。
是該給離婚協議的那個人。
他進門差點摔倒,幸好周以南及時拉住他。
可是……
“誰你跟我離婚的?”
陸衍琛迅速站好,推開周以南的手,然後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姜檸,質問。
“麻煩周律師把這個醉鬼拉走,我……”
“我問你,誰你跟我離婚的?”
姜檸想把他趕走,卻被他一聲嚇住。
他從沒那麼大聲跟說話,哪怕是起初提離婚的時候。
他喝醉了。
姜檸看到他臉通紅,眼里也全是被酒拱的醉意。
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他明天指不定能不能記住幾個字。
“麻煩你把他帶走,我簽不了他。”
姜檸低低的跟周以南說完就往里走。
周以南看了眼陸衍琛,啥也沒做。
因為陸衍琛已經跟著姜檸走了。
姜檸進屋就想把門反鎖,陸衍琛半個子進去,
周以南覺得這里應該不需要自己了,便出去給他們把門關上。
然後原本就狹小的公寓里,兩個人,趁著雨。
姜檸關門的時候,陸衍琛半個子了進去。
他著氣,睨著,“你關。”
姜檸也不客氣,用力推門。
當然,知道關不上。
可是不推就等于放他進來。
他現在這樣子,是講不了道理的,所以只能繼續推。
“你要真的上他,我會放手。”
他卻突然一聲。
姜檸立即使不上力來,努力抬起眼要從他眼里確認他的話的真假。
陸衍琛一米九的拔軀夾在門里,卻格外嚴肅,悲寂,他繼續說:“只要你再對我認認真真說一遍。”
似乎就這樣,了定局。
姜檸當真了。
因為他沒發狂,也沒生氣,很認真。
松開了門板,站好,“是,我上了。”
陸衍琛聽的點了點頭,手抬了抬,想的臉,但是最終卻又垂下。
然後……
他轉,許久後直起,往外走去。
姜檸靜靜地站在那里,只覺他的外套漸漸地離開了視線。
不久後門響,他離開了。
——
外面的雨下的綿,姜檸後來躺在床上,莫名的沒著沒落。
如果能就這樣離婚了,又怎麼不算一樁好事。
可是,心像是被人抓著,被囚了起來。
周遭都黑漆漆的,讓人迷茫。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只是第二天一早,滿城都是關于出軌陌生男子要跟陸衍琛離婚的新聞,還有跟陌生男子在雨里車震的八卦照片。
沒有寫的名字,也沒有陳清揚的名字,但是的車,的車牌,甚至車里模糊的他們的影子卻是人都認得出。
自然,不的人,要是有點本事也能查到車的主人什麼。
好在學生們在學校不上網,但是同事們看跟陳清揚的眼神卻很奇怪。
姜檸再見陸衍琛,是在民政局門口。
已經過了三天。
打車去的,還沒下車就看到陸衍琛站在臺階上。
那麼高大的一個人,突然很消瘦。
姜檸只看他一眼,就有種他盡了折磨的錯覺,立即低了頭,只道:“走吧。”
陸衍琛二話沒說,比走的快。
劉斌坐在車里看著自己老板跟老板娘這趟像是真要離婚的樣子,有些擔心起來。
畢竟,他不想換老板娘。
莫名就覺得林若很可怕。
要是那人做了他老板娘,不知道他會變怎樣,據說周以南周大律師都能被罵狗,那他一個開車的,會被罵什麼?
“咳咳,咳。”
陸衍琛在離婚辦理室坐著,臉發黑,抑不住的咳嗽了兩聲。
姜檸聽的心肝膽,下意識的從自己包里掏出一個水杯,擰開後送上去,“喝嗎?”
最近天涼了,給自己備著一保溫杯五十度左右的水。
陸衍琛看後只淡淡的一聲:“留著給別人喝吧。”
姜檸見他堅持,便又把蓋子擰回去。
那天之後老太太有給打電話說他發燒,但是假裝忙著備課沒有去看他。
長輩們沒有質問網上那些傳聞,并且盡快的將那些傳聞理干凈。
似乎一切都被默認了。
他們是分是和,都隨他們了。
姜檸憋悶的朝著外面看了眼,但是還是沒人進來。
已經九點二十。
今天上午還有課。
陸衍琛一直沒說話,手機也沒響,只是偶爾咳嗽。
離婚辦事很抑,像是隨時都會有一場暴風雨要來。
兩個人誰也沒話說,等了會兒,姜檸終于先坐不住,起:“我出去看看。”
打開門的那一刻,終于能呼吸,卻是看著結婚早已經排起長隊,并且工作人員都已經上班。
可是他們離婚的地方卻連工作人員都沒來。
今天一定是能離得了。
覺得到他是想離婚的。
好在不久後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端著保溫杯過來了,“不好意思,剛剛有點不舒服。”
工作人員很誠懇的道過歉。
“沒事。”
姜檸便也不好再數落人家,只是再坐回去的時候莫名張。
“兩位前些日子來提過手續,怎麼這麼久才又來?”
工作人員問他們。
陸衍琛像是魂不在一樣,不說話。
姜檸下意識的等他先說話,許久聽不到他的聲音就朝他看了眼,陸衍琛虛弱的轉眼朝看去。
嗯,臉差到讓人心疼。
姜檸覺得要死了,他這樣子。
可是只得忍。
他們已經踏出一只腳,沒必要再回去。
發燒不會死人。
“這陣子有些忙。”
姜檸并不打算費心找借口。
工作人員也沒多說,只是拿出文件他們簽字。
姜檸迅速拿起筆,簽上自己的名字。
工作人員看著簽的那麼快,忍不住問了句:“這位士看上去了不委屈吧?”
“沒有委屈,我們是和平離婚。”
姜檸沒心沒肺道。
把簽完的文件推到他面前,又簽另一份。
陸衍琛乏力的抬起手,等用完那只筆。
姜檸簽完字後松口氣,看他沒簽字,立即朝他看去。
“筆。”
他的手在桌上攤開,淡淡的一聲。
“哦。”
姜檸回過神,趕把筆給他,卻莫名看著他掌心里的傷痕心頭一絞。
他的掌心里有條很深的傷疤。
的心的厲害,看他簽字的時候,卻忍不住朝著他的臉再次看去。
周遭太靜了,靜的好像世界末日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