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川郡守府邸之,趙懷真看著眼前的石塊,面難看至極。
他一個趙家庶子,生生憑借著自己的才能做到了一郡郡守的位置,什麼風浪沒經歷過?
就連向來與馮去疾這些世家勛貴不合的柳白,也是忍不住給出一句‘每逢大事,懷真靜氣’的評語。
懷,真靜氣!懷真,靜氣!
但是今天,
他慌了。
“這方士在設壇之時,可有百姓看清石頭上的文字?”
趙懷真沉聲開口問道。
向來和善的面容上,居然浮現了一殺意。
“郡守,法壇垂高,暗夜雷鳴,百姓難以視清晰。”
“這仙石,是我等師兄弟裝起來的。”
穿著青素長袍的年輕弟子開口笑道。
而他後,正是跟他一起裝了石塊的師兄弟。
這一次,他們的師傅降下神跡,他們這些師兄弟,是來領賞的!
“如此...”
趙懷真將箱子蓋上,喃喃自語了一聲。
而後走到案桌後的書架上,取下一把巧匕首,眼眸之中閃過一決然。
“唰!”
一道寒芒閃過!
趙懷真手中匕首劃過自己的胳膊,鮮潺潺而流。
“當啷!”
接著趙懷真便是將這匕首往這些年輕子弟前一丟。
這些個年輕弟子都愣住了,完全不知道這位郡守大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來人吶!行刺!抓刺客捕刺客!抓刺客捕刺客!”
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時,趙懷真忽而大喊,聲音居然還帶著一恐懼。
“快!”
瞬間,一幫郡守府護衛闖廳堂之。
“趙郡守...您這是...”
還沒等這些年輕弟子問出話來,趙懷真便是高呼一聲:“抓捕刺客,生死勿論!子龍!出手!”
生死無論!
這一句話說出,代表的是什麼意思,他的這些護衛豈能不明?
“冤枉啊!郡守....”
“啊!”
一道道凄厲的慘聲響起,卻是湮沒在大雨滂沱的淅瀝聲中。
僅僅盞茶功夫,郡守府中,盡是腥氣味。
“子龍,去將這位‘仙師’請郡守府中。”
看著滿地的尸,趙懷真面沉似水,開口吩咐。
“諾!”
子龍快步離去,趙懷真臉上卻沒有半分松快之意,反而更加凝重。
這所謂‘仙石’,當真是燙手無比!
思慮再三,趙懷真深吸一口氣,拿起筆,在地上的上蘸了蘸,取出一封錦帛寫了封信。
“派人前往咸,星夜趕程,換馬不換人,此信務必親手到柳相手中。”
“沿途吏但凡有毫阻攔,我三川郡守趙懷真,與其不死不休!”
...
“柳公,查出來了!”
丞相府,玄七恭敬稟報。
“這些人都是世家的死士,而且并非城市管理監所查出來的這麼簡單。”
“咸城有一百六十七人。咸城外有七百三十二人。乃是各個世家培養的最忠心的死士。”
“正如柳公所預料,乃是馮家在牽頭。涉及到的世家共計六十三家。 ”
一連串的數字報出,即便是早就有所預料的柳白,也是有點慨世家的實力雄厚了。
死士,并非是護院一類。而是如同龍且一般,一聲令下,敢拿起刀子沖咸宮的忠誠之人。
這些人想要培養一個都是千難萬難,而世家卻是在這麼短的時間之,便集結近千人!
這便是世家的底氣!
盛世當,世安!
如何安?土地,糧食!
這子力量,便是護衛世安之本!
“這些死士嚴監控便是,錦衛近期部署不變,以免打草驚蛇。”
“圖書館的建造速度快,時日愈發接近,這些人就愈發心慌。”
“兵法有雲,以逸待勞。”
柳白悠然自得開口,對于馮家父子的這些小舉,倒是沒有太大的慌張。
原因也很簡單,就五個字:
這里是咸!
“諾!”
“錦衛近來排查已經完,對于有其他勢力安可能的人員,已經盡數清理!”
“至于柳公吩咐抓捕世家子送往咸府衙,近來也已經開始了。”
玄七開口稟報。
“行了,知道了!”
“對了,玄七,有一件事你安排一下。”
柳白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齊宇這個人好好考察一番,我那學生嬴高不懂做事,大秦城市管理監的各項制度反而逐漸完善,足以能證明此人能力不錯!”
對于齊宇,柳白也是頗有贊賞!
能在大秦發明出臨時工制度,這小子也算是一個鬼才。
稍微關注一下,到時候指尖里面流出些許機會,看其能不能把握住便是了。
柳白越是居高位,越是懂後世場小說中的核心到底是什麼了。
所謂飛黃騰達,不過是上位者心來突然給予的一點點機會。
這些機會,是從指尖中流出來的,而把握在手中的,大部分都給了邊人。
柳白已經到了丞相之位,也不過就是將手放得松一些而已。
“諾!”
“玄七告退!”
玄七恭敬領命準備退下
他對于齊宇的觀,還是不錯的。
看著玄七準備離開的影,柳白補了一句話:
“切記,若是當真錦衛與這些死士起了沖突,殺便完事兒了。”
“凡事先利己,其他無所謂。”
...
“頭!馬蹄驚,形勢難辨啊!”
北方代郡長城之外,距離焉支山最近的營帳之外,百騎皆立。
百夫長黑夫面猙獰:“一路上殺氣沖天,就連這風沙都比往日更加兇猛三分!”
“營地不能回了!”
王剛啐了一口黃沙,沒有說什麼。
韓信上前,一把扯住黑夫的胳膊,大吼道:“不能前進了!此刻唯有趕退回代郡!”
然而,這一道吼聲卻沒有搖黑夫半分。
這個與龍且并肩作戰,從不肯落後半步殺敵的錚錚漢子,唯有前傷,哪見背後疤?
此刻讓他撤?
也正是在此等連戰馬都能覺到的危急險峻時刻,偏北方向煙塵升騰。
匈奴狼兵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