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車馬詩歌,破落老者哭嚎狂
“龍兄,到底怎麼了?”
“柳白已經知道了你我之事?”
馮劫是急得兩頭冒汗,又要扶著自家老爺子,又要關心龍五,還得吩咐門房去取金瘡藥。
說實話,他也是真的怕啊!
以柳白這手黑的程度,知道他們馮家往錦衛棋子,還是南鎮司的指揮使,晚上帶人來滅口都有可能!
“沒有。”
龍五艱難得吐出兩個字,令馮家父子長舒一口氣。
“那玄七就是嫉妒!”
一旁的壯漢語氣之中盡是不滿!
“阿發!”
龍五沉聲一喝,壯漢立刻不說話了。
馮家父子對視一眼,皆是沒有說話。
馮去疾知曉此事并非柳白之意,也是恢復了冷靜,示意馮劫將拐杖撿起,而後沉聲開口問道:“龍五小兄弟,可是那錦衛指揮使嫉妒于你,故而懲戒?”
龍五搖了搖頭:“是龍五想要為義母安置房業,故而在咸之中,敲詐富戶。”
話雖然說得極為認命,但是馮去疾是何許人也?
只是這麼一眼,就看出了龍五的不甘。
轉瞬之間,馮去疾就明白了,一抹猾的笑容浮起:“龍五兄弟,咱們不說傷勢,也不說錢財之事。”
“你義母要安置房業,一會兒劫兒給你取一份地契,你走時帶上便是了。”
“今日來,可有何事?”
在朝堂浸多年,馮去疾豈能猜不出來龍去脈?
無非就是龍五貪財,然後被玄七懲戒了。
雖是上無怨無悔,但那也是不想在他們父子二人面前落了卑微這麼簡單。
至于心中怨氣嘛...自然要過來出賣點報,來換取錢財。
如此水到渠的猜測,馮去疾笑得發自心。
“此番前來,其實龍五并沒有太多報。”
“只不過明日圖書館開業,丞相府邸之,柳...白一言不發,靜坐于房中。”
“那公子徹前來問文,都被打發回了宮府。”
龍五一聽馮去疾這話,明顯是先松了一口氣,而後語氣之中帶著三分欣喜。
此話說出,馮劫喜形于,甚至主接過門房此時送來的傷藥,親自灑敷在龍五背後的鞭傷上面。
看著那縱橫錯,甚至約能看到一點筋骨的傷痕,馮劫心中更是一驚!
真狠吶!
這是奔著打死去的!
“哈哈!柳相格堅毅不屈,那儒家欺辱柳相,老夫亦是憤怒難平,更何況柳相其人乎?”
“龍五小兄弟,還請趕回去療傷才是要!”
“這里還有些錢財,切莫節省,傷好痊愈,方才有一番大作為啊!”
馮去疾哈哈一笑,一副非但不忌憚柳白,還極為關心柳白的模樣。
而隨後掏出的錢袋,更是收買人心到了極致!
錢,世家不缺!
這龍五在錦衛了委屈,他馮去疾還不知道好好用利益收買,那他在朝堂這麼多年都混到狗肚子里去了。
“多謝馮相!”
龍五艱難起,接過那錢袋子激得開口。
隨後,便在二人的目之下打開錢袋,一抹喜浮上,招了招手,讓邊的壯漢背著他離開。
由于份,馮劫也不便相送,便是看著二人自後院離開。
待到門房將門合上,饒是馮去疾這老謀深算的老狐貍,亦是難掩心中喜。
“父親,若這龍五所言皆實,那柳白非但不愿意手圖書館的事,還對儒家記恨頗深啊!”
馮劫有些嫌棄得拍了拍自己的手,將藥拍掉,而後隨意將那傷藥瓶子一丟:“不過這龍五傷勢果然嚴重!若非咱們府上備有傷藥,怕是要死在咱們府上了。”
他是仔細查看了龍五上鞭傷的,自然知道這恐怖的傷痕是能將人打死的。
馮去疾笑了一聲,如同深夜之中的老鴰一般:“這龍五所言,絕對沒有半分虛假!”
“因為老夫看到了他的怨!”
“馭下之,要予所求,持所忌。龍五都被提拔為南鎮司指揮使了,卻連一像樣的宅邸都沒有,柳白還是太過年輕。”
“況且...”
馮去疾微微一頓,手中拐杖一拄,開口道:“老夫也曾派人了解過這個玄七!出出煙花風閣之,眼界狹隘!”
“龍五殺了我世家死士千名,立下大功,妒忌再正常不過!”
“先前咱們還擔憂柳白是否當真會放下圖書館,如今...”
“無憂矣!”
說罷,馮家父子相視一笑。
只要柳白不手,他們甚至可以毫無顧忌得明天對圖書館出手了!
儒家...
若是連這種喪家犬一般的貨,在世家面前蹦跶歡快,那世家還有何面可言?
...
翌日,咸安民街之上。
柳白乘坐馬車出府,前往咸宮朝議。
今日最為主要的事不在朝堂,而在正午的圖書館開放儀式。
所有的計劃都做好了,局也布下了,柳白心也格外好。
甚至...
他居然沒在馬車上睡覺?
事實證明,一個貪睡的人,在遇到喜事的時候,也會有神!
“柳公,事兒都吩咐兄弟們了,季布清晨的時候也來說過,一切都準備好了。”
“不過綠頭巾好弄,那赤眉要買丹砂,丹砂太貴了,他那些小兄弟差點用染。季布問俺借了十個大錢,俺回府能不能報一下賬房啊?”
龍且開口問道。
他也窮啊,借完這十個大錢,這個月別想去春風苑,揚他那便宜大哥黑夫的‘威名’了。
“報報報!”
“你小子,每個月薪俸都快趕上馮劫這個史大夫的薪俸了,偏偏上連個大子兒都存不下來,出息!”
柳白沒好氣得罵了一句。
他對手下人,真就是‘大方’兩個字都不足以形容。
陳平別說了,外面十個大錢一兩還有價無市的茶葉,一天喝到晚。
蕭何現在已經計劃在咸買房定居了。
就這個龍且,跟自己最久,卻是最窮的一個,甚至在春風苑還有賒賬?外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柳白摳門呢!
“嘿嘿。”
龍且干笑一聲,完全不敢有任何辯駁!
就在他這一笑之時,異變突生!
只見馬車前方,一名花白頭發老者,穿帶著兩個補丁的儒衫,提著一個酒葫,竟是差點撞到。
“馭!”
也得虧龍且力氣大,猛地一扯韁繩,馬車以極為危險的距離,堪堪撞掉了老者的酒葫。
酒水灑落一地。
“完蛋 ,這賠錢柳公肯定要扣我的月錢!”
龍且都快有哭腔了,這個月看來有兩天不能去見小六了。
然而,
這花白頭發老者,比龍且還利落,直接往地上這麼一躺,放聲高歌而嚎哭!
“虎兕出于柙,玉毀于櫝中,是誰之過與?”
“虎兕之過耶?守之過耶?政之過也?絕虎兕而不敢議政?”
“天下怪哉也!天下冤也!”
嚎哭之歌,令柳白眉頭一挑!
....
解釋一下哭的什麼容:
老虎和犀牛從關押的籠子里跑出來了,撞到了盒子,里面的玉和甲壞了,到底是誰的過錯?
老虎和犀牛的過錯嗎?守衛的過錯嗎?還是天下之政的過錯?為什麼將老虎和犀牛殺了個干凈,卻不敢議論政事?
這天下的事好怪啊!這天下的事好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