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霜永遠不知道。
今天清晨五點半,林程嶼已經站在莊園最大的玻璃花房里。
這些特意從保加利亞空運來的白玫瑰花瓣,都沾著恰到好的珠。
“爺,香檳塔按您說的擺在湖邊了。”老管家低聲匯報,“還有那些藍蓮花,剛空運到,正在往湖里放。”
林程嶼點點頭,“還有,小徑上的香屑再撒厚些。”
老管家言又止。
這些準備已經持續一周,整個莊園被改造夢幻仙境,就連見多識廣的他都嘆為觀止。
可爺現在看起來比驗收館開幕展還要張。
“爺,言家的車十點到。”老管家輕聲提醒,“您該去換服了。”
林程嶼抬頭,墻上的古董鐘顯示已經八點四十,他快步走向主宅帽間。
九點五十分,莊園一切準備就緒。
湖面漂浮著999朵藍蓮花;主宅到花園的小徑撒滿帶著白梅香氣的木屑;就連午餐菜單都是林程嶼提前試菜確定的。
林程嶼站在二樓窗前,看著言家的車緩緩駛莊園大門。
“爺?”管家在門外輕聲提醒,“該下去了。”
“再等等。”林程嶼深吸一口氣,“十分鐘后我再下去。”
管家愣住了:“這...不合禮數吧?”
林程嶼的角勾起一抹苦笑。
他當然知道這很失禮,但他更害怕自己控制不住的眼神會嚇跑言霜。
三年了,他需要這十分鐘來確保自己不會一見面就失控地抓住的手。
樓下客廳傳來言家人寒暄的聲音。
林程嶼靠在墻邊,閉眼數著自己的心跳。
十分鐘后,他整理了下本不需要整理的領,又對著走廊的鏡子練習了三遍“你好”的表。
“爺?”老管家再次出現,眼里帶著不解,“言家問起您...”
“這就去。”林程嶼說,聲音穩得連自己都驚訝。
他邁步走向樓梯,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心的子的邊。
只有他知道,這場相親是他用一千多個日夜,一步步丈量到言霜邊的終點。
三年了。
三年來的每個日夜,他都在腦海中彩排這一刻。
他設想過無數種相認的場景,卻沒想到言霜會這麼輕易地認出他。
林程嶼的指尖像過電般發麻,他甚至懷疑自己的心臟停跳了一拍。
只是下一秒,卻想要阻止這場他圖謀已久的聯姻。
他角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回,就僵在了臉上。
而當同意假裝往時,他手的作快得不像紳士。
的手好小,好。
他突然好想把鎖在這個花房里,直到看清自己的心。
言悠踩著Jimmy Choo新款高跟鞋走進林家大門時,正看見這一幕。
花架下,那個總是安靜得像個影子般的妹妹言霜,正被林程嶼圈在懷里。
男人低頭說話時幾乎上妹妹的耳垂。
“言小姐?”管家在后輕聲提醒。
迅速調整表,揚起一個完的微笑:“麻煩通報一下。”
看著林程嶼溫地為言霜拂去肩上的花瓣,那作珍視得像在對待什麼稀世珍寶。
“姐?”言霜發現了,從林程嶼懷里退開半步。
言悠踩著高跟鞋走過去,鞋跟深深陷草坪。
穿了當季最新款的Dior連,妝容致到每一睫。
“打擾了?”紅微揚,“媽讓我來看看你相親相得怎麼樣。”
林程嶼彬彬有禮地頷首:“言大小姐。”
言悠打量著這個傳說中的林家繼承人,他比雜志上還要好看,下頜線條干凈利落,襯衫袖口下出的腕骨嶙峋有力。
最要命的是那雙眼,看言霜時專注得仿佛你是他世界的全部。
突然想起商丘竹總是飄忽不定的眼神,“看來進展不錯?”
“我們決定往。”林程嶼自然地攬住言霜的肩。
言悠瞇起眼,和商丘竹往這麼多年,那個男人連牽的手都像在完什麼任務。
憑什麼言霜就能得到這樣的?那個從小到大永遠活在影下的妹妹,憑什麼可以笑得那麼幸福?
這不對勁,才是言家最耀眼的大小姐,應該擁有最好的一切。
“恭喜啊。”紅勾起完的弧度。
晚飯時間,兩家的父母剛好走出來,林母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言悠,眼睛一亮,笑著迎上去。
“哎呀,這就是言家的大小姐吧?果然和霜霜長得一模一樣,都是人胚子!”
言悠立刻換上得的微笑,微微頷首:“林阿姨好,林叔叔好。”
林父也笑著點頭,打趣道:“程嶼啊,以后可要分清楚了,別認錯了人。”
眾人笑起來,言悠微微揚起下,眼底閃過一不易察覺的得意。
林程嶼的目在姐妹倆之間輕輕掃過,最后落在言霜上,角微勾,語氣篤定:“像,卻又不像。”
眾人一愣,林家父母疑道:“什麼意思?”
言霜也疑抬眼,正好對上林程嶼深邃的目。
言悠的笑容僵了一瞬。
餐桌下,言霜與林程嶼并肩而坐,兩人偶爾低聲談,目相接時,言霜的角不自覺揚起,而林程嶼則微微側,指尖輕輕搭在椅背上,占有不言而喻。
言悠坐在對面,盯著言霜,那個從小被一頭的妹妹,如今竟了全場的焦點。
林父林母笑意盈盈,言振業更是頻頻點頭,眼里滿是贊許。
而的手機屏幕亮起又熄滅,商丘竹的對話框依然停留在三天前的消息,“婚禮場地的事,你自己定吧。”
猛地灌了一口紅酒。
憑什麼?
言霜憑什麼能笑得那麼甜?憑什麼能擁有林程嶼那樣的男人?而言悠,言家最耀眼的大小姐,卻要忍未婚夫的冷落?
更讓難以接的是:
“霜霜,今晚回家住吧。”言振業的語氣溫和得不像話,“你很久沒回來了。”
以前言振業可從不過問言霜的事。
僅僅因為一場相親,言霜就了言家的掌上明珠?
言霜點頭:“好,我正好回去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