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程嶼回到家，一進門就看見父母坐在客廳里，臉上掛著心照不宣的笑容。
“怎麼樣？”林母放下茶杯，眼睛亮晶晶的，“這幾天，和言家那孩子相不錯吧？”
林程嶼下西裝外套，隨手搭在沙發背上，語氣平靜：“嗯，好的。”
林父挑眉，顯然對這個敷衍的回答不太滿意：“什麼‘好的’？我和你媽當年相親完，我可是連夜寫了三封書，第二天一早就送到家門口。”
林母掩輕笑，推了丈夫一下：“你那是死纏爛打，還好我當時心。”
林程嶼看著父母恩斗的樣子，角微微上揚，但很快又恢復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他當然知道父母在想什麼，他們希他主一點，最好馬上把關系確定下來，立馬訂婚。
他開口，聲音溫和卻堅定，“不著急。”
“怎麼能不急？”林母皺眉，“你不抓，萬一被別人追走了怎麼辦？”
林父也點頭附和：“是啊，這種事，該出手時就出手，猶豫就會敗北。”
林程嶼垂眸，他當然想抓。
他比任何人都想。
他想每天見到，想明正大地站在邊。
但他更怕嚇到。
言霜不是那種會被熱烈追求打的孩。
冷靜、自持，甚至有些疏離。
如果他現在就表現得太過急切，只會退得更遠。
“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麼。”他抬眸，語氣平靜，“但我不想讓覺得，我是因為家里的安排才接近的。”
林母張了張，還想再勸，林父卻若有所思地看了兒子一眼：“行，你有你的節奏。”
林程嶼點頭，他當然不會什麼都不做。
不急。
他有的是耐心。
他起，朝父母道了晚安，轉上樓。
回到房間后，他站在窗前，眸沉沉地著夜中的花園。
良久，他拿出手機，點開言霜的聊天框。
標閃爍，他輸又刪除。
言霜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出最后一個句號，屏幕上的文檔終于完。
了酸痛的后頸，窗外已經華燈初上，辦公室只剩下一個人。
電腦右下角的時間顯示20:17。
居然為這份港城項目的建議書又加班了兩個小時。
明明商丘竹已經明確拒絕參與這個項目。
將文檔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確保每項數據都準確無誤，每個建議都有理有據。
這份建議書甚至比最初給商丘竹看的版本更加完善，增加了本預估和風險評估。
鼠標懸停在發送按鈕上，言霜咬了咬下。
猶豫片刻，卻還是點擊了發送鍵，將郵件發給了港城項目負責人陳總監。
電腦屏幕顯示“發送功”的提示，言霜長舒一口氣，仿佛卸下了什麼重擔。
就這樣吧，在心里和這個項目說了再見。
辦公室里安靜得能聽見空調運轉的嗡嗡聲。言霜拎起包包準備離開，目飄向總裁辦公室的方向。
門虛掩著，里面一片漆黑。
他已經走了。
電梯下行的過程中，言霜靠在冰冷的金屬壁上，疲憊地閉上眼睛。
手機在包里震第三遍時，才勉強掏出來。
屏幕上閃爍的名字讓愣了一下，林程嶼。
都快忘記了這個人。
言霜接起了電話：“喂，林先生？”
“還沒休息？”電話那頭傳來林程嶼溫潤的聲音，背景音很安靜，似乎也在某個封閉空間里。
言霜靠在電梯墻上，疲憊地笑了笑：“剛下班。有什麼事嗎？”
“聽說你這段時間工作很忙，”林程嶼的聲音里帶著幾分關切，“我讓家里準備了一些補品，明天開始會讓保姆每天送到你公司。燕窩、人參這些，對緩解疲勞很有效。”
電梯緩緩下降，言霜盯著不斷變化的樓層數字，眉頭微蹙：“這太麻煩你了，不用…”
“幫幫忙，”林程嶼打斷，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家里長輩知道你工作辛苦，特意囑咐的。如果連這點心意都不送，我回去要被念叨的。”
言霜張了張，最終還是沒再推辭。
確實到支得厲害，最近連咖啡都提不起神了。“那…謝謝了。改天我再登門道謝。”
林程嶼似乎松了口氣，聲音輕快了些，“對了，周末有空嗎？城西新開了家…”
“抱歉，這周末我要加班。”言霜幾乎是條件反地拒絕，“實在不開。”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
就在這短暫的空白里，言霜的手機突然震起來，有個電話撥了進來。看了眼電梯，已經快到一樓了。
“林先生，我這邊有電話進來，先掛了。補品的事謝謝你。”語速飛快地說完，沒等對方回應就切換了通話。
電梯門緩緩打開，言霜快步走向大廈門口，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剛才的匆忙掛斷有多麼突兀。
電話那頭，林程嶼握著已經結束通話的手機。
茶幾上擺著一份心準備的周末行程表，音樂會門票、餐廳預訂確認函，甚至還有兩張新上映電影的VIP座位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