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言霜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微微仰頭，近距離地打量他，濃的眉，高的鼻梁，睡著的商丘竹褪去了一平日的冷峻，反而多了幾分慵懶的。
言霜小心翼翼地挪開他的手臂，輕手輕腳地下了床，隨手撈起搭在椅背上的質睡披上，赤著腳踩過的地毯，輕輕帶上了門。
樓下廚房里，傭已經開始準備好了早餐，餐桌上擺的依舊是西式早餐。
言霜皺了皺眉。
門鈴突然響起。
“言小姐，您的快遞到了。”管家恭敬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來。
言霜微微蹙眉，不記得最近有網購什麼東西。走到門口，看到一個大紙箱整齊地擺放在門廊，上面著國際轉運的標簽，發件人地址顯示來自中國。
“這是...”
彎下腰查看，猜測這大概又是商家定制的什麼奢侈品。
費力地將箱子拖到客廳中央，拿起剪刀劃開膠帶。
就在膠帶斷裂的一瞬間，的余掃到了箱面上的標簽，收件人赫然寫著“言霜”兩個漢字。
言霜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撕下標簽，箱子里整齊地碼放著各種品：最上面是幾個致的木盒，打開后是排列整齊的燕窩和人參；旁邊是一個保溫袋，里面裝著分裝好的中藥包，每包上都細心地標注了服用方法和日期；再往下是一些老字號的芝麻糊、核桃和干貝，足足有十幾罐。
言霜跪坐在地板上。
“這是...”突然頓住，記憶像被按下了回放鍵。
電梯里那通電話。林程嶼說要給送補品，當時敷衍地答應了，卻本沒放在心上。
后來出國得匆忙，自然也沒想過他會記得這種小事。
言霜拿起最上面的一盒燕窩，發現下面著一張卡片。
素白的紙面上只有簡單的一行字：“國買不方便，先用著。——程嶼”
他居然大費周章的寄過來了。
拿起手機，手指懸停在通訊錄上林程嶼的名字上方，才想起國現在是深夜。
言霜只好放下手機，重新回到廚房。
挽起袖子，系上圍，從冰箱里取出新鮮的食材，還有剛剛郵寄過來的干貝。
打算熬一鍋皮蛋瘦粥，再煎幾張小蔥蛋餅。
砂鍋里的米粒漸漸煮開，咕嘟咕嘟冒著泡，香氣慢慢彌漫開來。
言霜用勺子輕輕攪，又撒了一把姜去腥。
專注地盯著火候，沒注意到后有人靠近。
“做什麼？”低沉的嗓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言霜回頭，商丘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后，上只套了件黑睡袍。
他剛洗過臉，發梢還帶著意，整個人著晨起的慵懶。
“皮蛋瘦粥。”言霜有些不自在地別開眼，“我吃不慣西式早餐，就自己做了點。”
商丘竹盯著看了兩秒，忽然手，指尖蹭過的臉頰。
言霜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收回手，指腹上沾了一點面。
“臉上沾到了。”他淡淡道。
言霜耳一熱，趕用手背了臉。
商丘竹沒再說什麼，轉走向餐廳，丟下一句：“給我一份。”
言霜怔了怔，“好。”
攪了攪粥，又往平底鍋里加了一勺面糊，蛋餅滋滋作響。
餐桌上，水銀質餐旁擺著傭人們心準備的早餐。
可頌金黃脆，西班牙火煎得微焦，新鮮藍莓車厘子整齊漂亮，旁邊還配著現磨咖啡和鮮榨橙。
而言霜端上來的，只有一碗冒著熱氣的皮蛋瘦粥，和兩張邊緣微焦的蔥香蛋餅。
抿了抿，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可能味道一般。”
商丘竹沒說話，拿起瓷勺，舀了一勺粥送口中。
言霜盯著他的表，試圖找出一點嫌棄的痕跡。
可商丘竹只是平靜地一口接一口吃著，甚至夾起蛋餅咬了一口。
言霜坐在他對面，一邊喝粥，一邊看著他，直到他將最后一口粥喝完，站起走向樓梯。
餐桌上，那些致的西點一口未。
唯獨做的那份簡陋早餐，被吃得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