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前的車道上，黑邁赫已經靜靜等候。林晟站在車邊，恭敬地拉開車門。
杜云川打著哈欠走過來，習慣地就要往后排鉆。
他的手指剛到車門把手，就到一道冷冽的視線。
抬頭正對上商丘竹的眼睛，那目平靜得沒有波瀾，卻讓杜云川瞬間清醒。
“啊哈...”杜云川干笑一聲，手指在車門上輕輕一敲，轉就往副駕走，“今天天氣真好，我坐前面看風景。”
言霜抱著文件袋走過來時，看到的就是杜云川麻溜鉆進副駕的背影。
商丘竹站在車門邊，神如常地接過手中的文件袋。
杜云川過后視鏡看到這一幕，角忍不住上揚。
他又想起那截勁瘦的腰線將人抵在臺面上的樣子，誰能想到高嶺之花的商總，談起來這麼帶勁呢？
他掏出手機，在兄弟群里發了條消息：“見證歷史了兄弟們...”
黑的邁赫平穩地駛離別墅區，毫沒有注意到后方不遠停著一輛低調的深灰賓利。
林程嶼坐在駕駛座上，目追隨著前方那輛漸行漸遠的豪車。
他廓分明的臉上，一雙眼眸無比暗沉。
昨晚宴會上，言霜說去洗手間后就再沒回來。
后來他詢問侍應生，才知道是和商丘竹一起離開的。
他知道商丘竹不僅是姐姐的未婚夫，還是的老板。
但就這樣不告而別，實在不像言霜平日的作風。
他的視線落在邁赫后排約可見的影上。
今早他特意等在別墅外，看到言霜和商丘竹一起出來，還有別的同事同行。
但心底那份約的不安，卻揮之不去。
林程嶼輕嘆一聲，發車子緩緩跟上。
前方的邁赫在一個紅燈前停下，林程嶼也踩下剎車。
綠燈亮起，邁赫優雅地加速駛離。
林程嶼猶豫片刻，還是打了轉向燈，朝著與相反的方向駛去。
......
正午十二點，商氏集團總裁辦公室，巨大的晶屏幕上正直播著加拿大科銳能源的急發布會。
“各位朋友，謝臨時參加我們的產品發布會。”屏幕里，科銳的CEO笑容自信，后的大屏亮起，一款新能源儲能系統的三維模型緩緩旋轉。
杜云川猛地坐直了。
屏幕上，科銳的技總監正詳細介紹系統架構：“我們的核心技采用了量子加算法，能實現毫秒級充放電切換，同時確保數據絕對安全……”
鏡頭切換到產品演示環節，當看到那套獨特的藍綠能源轉換界面時，杜云川直接站了起來：“見鬼了！連UI界面都和我們的測試版一模一樣！”
最致命的一擊來自最后的參數展示：
“系統誤差率0.00015%。”科銳的工程師驕傲地宣布。
杜云川一臉嚴肅，語氣沉：“丘竹，這絕不是巧合。量子加算法、毫秒級切換技，甚至系統誤差率，這些全是我們的核心機！”
商丘竹倚靠在辦公桌前，目冰冷地盯著屏幕。
這是昨天凌晨，研發部剛剛調整到的最終數據，連董事會都還沒匯報。
杜云川繼續道：“能接到完整代碼的，除了我們部高層，就只有...” 他頓了頓，眼神銳利地看向商丘竹，“言氏。”
商丘竹的眼神深不見底。
杜云川猛地一拳砸在沙發扶手上，“我前腳剛走，他后腳就敢做這種事？看來他胃口養大了，連這個項目的基都敢。他瘋了嗎？他利用商氏走私稀土的證據，我們就該立刻甩出來，讓這老狐貍把牢底坐穿!”
他掏出手機，撥打言振業的電話，另一只手煩躁地扯松領帶。
電話撥出，一次，兩次...無人接聽。
“可能在睡覺。”商丘竹語氣平靜。
他拿起打火機，任其在指尖開合，“咔嗒”聲無比規律。
杜云川不可置信地抬頭。都這種時候了，他居然還能這麼云淡風輕。
商丘竹走回辦公桌，手按下線電話。
“法務部下午帶著境訴訟組到我辦公室。準備三套方案：第一，以商業間諜罪起訴加拿大科銳，申請全球售令；第二，凍結所有香港新能源的合作資金流；第三，”他頓了頓，“聯系一下海關總署王局長。”
掛完電話，商丘竹轉向電腦，在機械鍵盤上敲出一串行云流水般的指令。
黑底綠字的終端界面彈出，數據如瀑布般滾。
“二次加完。”機械聲平靜地播報，“所有訪問權限已重置。”
“你親自盯著技部，原來的核心代碼，” 商丘竹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全部替換。”
杜云川瞬間會意，他抓起西裝外套，“放心，這次我會讓他們連殘渣都解析不出來。”
他剛拉開辦公室的實木大門，迎面就撞上了正要進來的言霜。
兩人在門口短暫地僵持了一秒，言霜敏銳地察覺到辦公室里的氣低得驚人，早上還笑瞇瞇地“小霜妹妹”的人，此刻角雖然上揚，笑意卻未達眼底。
他的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手臂上，領帶也松開了，整個人著繃。
聽到腳步聲，商丘竹站起，神如常地對說：“吃飯吧？”
辦公室里只剩下餐偶爾撞的輕響。
往常他們吃飯時也安靜，但今天的沉默卻不同尋常。
商丘竹握著烏木筷，連夾菜的作都比平日慢了幾分，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言霜識趣地沒有打擾，悄悄從口袋里出手機，戴上藍牙耳機。
是馬克昨天幫錄制的會議討論，視頻里團隊員正在講解新的金融架構模型。
專業語一個接一個蹦出來，聽得言霜直皺眉。
低頭喝湯，忽然覺一道視線落在自己上。抬眼，發現某個被冷落的男人不知何時放下了筷子，正看著。
“在聽什麼？”
言霜把視頻遞過去。
商丘竹按下外放鍵。
馬克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所以這個金融架構的第三層...”
還沒聽完十秒，商丘竹就關掉了音頻。“這個模型有問題，你們忽略了流風險。”
言霜立馬停下筷子，豎起耳朵，專心致志地聽著。
隨著商丘竹深淺出的講解，言霜眼中的迷茫漸漸散去。
商丘竹垂眸看著孩發亮的眼睛，那里面盛著毫不掩飾的崇拜與歡喜。
夸張地豎起大拇指，“商總，你真是我的偶像！”
窗外穿云層，正好落在言霜微微仰起的臉上。
“吃飯。”他的語氣仍是淡淡的，眼角卻泛起一幾不可察的笑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