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艙門剛打開，言悠立刻沖了出去，連行李都顧不上拿，狂奔在VIP通道里。
杜云川慢悠悠地跟在后，看著踉蹌著攔下出租車，像個逃犯似的鉆進去，不由搖了搖頭。
“師傅，去言家別墅！快！”
出租車絕塵而去，杜云川這才掏出手機發了條語音：“人送到了，不過看樣子是要回家告狀。”
一條新信息彈出：讓人盯。
言悠沖進言家別墅的大門。
客廳里周雅琴正坐在沙發上悠閑地翻著雜志。
“媽！”言悠帶著哭腔撲了過去，一頭扎進周雅琴懷里，因為憤怒和傷心不住地抖。
周雅琴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嚇了一跳，連忙抱住兒，擔憂道：“悠悠？怎麼了這是？誰欺負你了？快告訴媽媽！”
言悠噎著，語無倫次地控訴：“媽！言霜那個賤人竟然敢......”
激地復述著休息室那刺眼的畫面，期待母親與同仇敵愾。
周雅琴仔細聽著，原本繃的和擔憂的神，在徹底弄明白只是撞見言霜和商丘竹親，而非其他更嚴重的意外后，悄然松弛下來。
眼底的擔憂迅速褪去，轉而換上一種權衡后的平靜。
了張紙巾，替言悠眼淚：“好了好了，不哭了啊，我當是多大的事呢。瞧你這孩子，嚇媽媽一跳。”
言悠一愣，對母親突然的平靜到不解：“媽？這還不是大事嗎？那是商丘竹！是我的未婚夫！他和言霜……”
“媽知道，媽知道。”周雅琴打斷，語氣溫和卻著一不容置疑的息事寧人，“悠悠啊，你聽媽媽說。霜霜再怎麼說也是你妹妹，是言家的人。不是什麼外面的野人，對不對？”
言悠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母親會這麼說。
周雅琴繼續哄著，“丘竹和霜霜在一起，總好過被外面那些不知底、心思不正的人纏上，到時候更麻煩。至，爛在鍋里，還是我們言家的。影響不了本的。”
“這怎麼能一樣！”言悠尖聲道，“他們這是背叛我！言霜就是個賤人！你怎麼還能幫他們說話？只要不影響婚事？怎麼可能不影響！他都和言霜那樣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退婚娶了？那我怎麼辦？！”
周雅琴拍了拍言悠的背，語氣篤定：“傻孩子，放心，他娶不了言霜。”
言悠的哭訴戛然而止，怔怔地看著母親：“……為什麼？”
周雅琴拿起桌上的手機，一邊屏幕一邊說，“昨天下午，你不在家的時候，林夫人親自過來了。”
“林夫人？”言悠一時沒反應過來。
“嗯，林家，林程嶼的母親。”周雅琴找到想找的東西，把手機屏幕轉向言悠，角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是來替兒子提親的，說的就是霜霜。還說程嶼那孩子最近去了杉磯，就是為了霜霜去的。”
言悠呆呆地看向手機屏幕。
那是一張抓拍的照片，背景是蔚藍的天空和大海，似乎是在某個飛行基地。
恨毒了的言霜邊，是穿著飛行服、高大拔的林程嶼，正微微側頭，在半空中，親地吻著言霜！
“林夫人開心得很，說兒子終于開竅了，知道主追孩子了。這不，迫不及待就發給我分了。你看，霜霜有林程嶼了，怎麼還會盯著商丘竹不放？所以，你只管安心準備做你的商太太，別的，不必擔心。”
言悠看著照片上林程嶼那雙看向言霜時專注含笑的眼，再對比商丘竹懷里的言霜……一更加復雜難言的酸和妒恨涌上心頭。
“不是這樣的！媽！你怎麼還能這麼冷靜？這是林程嶼！言霜背著我勾搭完商丘竹又勾搭上林程嶼！就是個朝三暮四、人盡可夫的賤人！搶我的東西！什麼都搶！”
抓住周雅琴的手臂，歇斯底里地搖晃著：“你替我做主啊！你去罵！你去打！把趕出言家！憑什麼這麼對我！媽！你以前不是最疼我的嗎？你幫我去跟爸爸說，讓什麼都得不到！快去啊！”
言悠像瘋了一樣，口不擇言地辱罵著言霜， 要求著母親立刻為出頭，施展雷霆手段懲罰那個“罪人”。
沉浸在巨大的痛苦和不公里，完全沒有注意到周雅琴的臉已經越來越沉。
“夠了！”周雅琴厲聲喝道，“言悠！你鬧夠了沒有！”
言悠被突如其來的厲聲呵斥震住了，哭聲和罵聲卡在嚨里，只能睜著紅腫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突然變臉的母親。
周雅琴站起，居高臨下地看著，臉上再也沒有了剛才那敷衍的安，只剩下赤的現實和冷漠：“一口一個賤人，是賤人你是什麼？是言家的兒，你也是！罵得那麼難聽，你的教養呢？被狗吃了？”
“我……”言悠被這劈頭蓋臉的訓斥砸懵了。
“我做主？我憑什麼給你做主？就因為你看不住自己的男人？”周雅琴的語氣刻薄起來，“我告訴你，言悠，在這個家里，利益才是最重要的！言霜能搭上林家，那是的本事！林夫人親自來提親，這意味著什麼你不懂嗎？這意味著我們言家和林家未來的合作會更進一步！這是多大的好！”
看著兒瞬間蒼白的臉，語氣沒有毫緩和，反而更加冰冷：“在這里要死要活，你腦子里裝的是水嗎？”
言悠呆呆地看著母親那張悉又陌生的臉，那張曾經對百般寵溺、有求必應的臉，此刻卻寫滿了算計和冰冷。
原來……原來所謂的寵是有前提的。
原來和言霜一樣，都只是母親用來換取利益的棋子，只是現在，言霜那顆棋子走到了重要的位置上，所以連帶著，所的委屈都可以被輕易抹去，甚至被責怪。
周雅琴似乎覺得說得還不夠明白，又冷冷地補了一句：“你給我聽清楚了，以后不要再去找言霜的麻煩，更不要在外面胡說八道壞了和林家的關系。乖乖等著嫁進商家，做好你該做的事。否則，別說言霜，我第一個不答應！”
說完，不再看失魂落魄的言悠，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雜志，轉就朝樓上走去，留下言悠一個人僵立在燈火通明卻冰冷徹骨的客廳里。
一前所未有的、冷刺骨的恨意，在心深瘋狂滋生蔓延。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言霜！
如果不是言霜，商丘竹不會變心！
如果不是言霜勾搭上林家，母親不會這樣對！
是言霜！全是言霜！
恨毒了言霜。
前所未有的恨。
周雅琴踩著的地毯走上二樓，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揚起。
這兩個兒，真是沒白養！
尤其是言霜，平日里不聲不響，關鍵時刻竟有這等本事，直接拿下了林程嶼那樣的人，連林夫人都親自登門，這分量可比商家還要重上幾分。
幾乎能想象到，一旦雙姝并嫁的消息傳出去，言家在這城中的地位將如何水漲船高。
那些往日里還需小心奉承的頂級豪門貴婦，以后怕是都要對另眼相看，主來結。言氏集團的那些項目，有了林、商兩家做姻親，還不是手到擒來？
走到梳妝臺前，看著鏡中依舊保養得宜的自己，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在名媛夫人圈中眾星捧月、風無限的景象。
正當心愉悅地拿起一瓶華時，放在梳妝臺上的手機突然尖銳地響了起來，屏幕上跳著“振業”兩個字。
周雅琴心正好，接起電話，聲音里都帶著笑意：“老公？怎麼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
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電話那頭言振業急促的聲音猛地打斷：“雅琴！快來香港！出事了！”
周雅琴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怎麼了？公司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