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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總，與言氏集團那邊的所有合作項目，按照您之前的指示，資金流已凍結撤回，技接口權限即時關閉，數據隔離同步完，預計所有掃尾工作將在72小時徹底完，確保將集團的潛在損失降至最低，且不會對任何其他正在進行中的項目產生連帶影響。”
商丘竹聞言極淡地應了一聲：“嗯。”
林晟稍作停頓，翻過一頁手中的平板，繼續匯報下一項日程，“另外，商總，芯源科技的陳總那邊再次發出邀請，希今晚能請您吃個便飯。他們再三強調，托關系預定到了頤和宴的位置，說是…杉磯目前最難訂，口碑最好的星級中餐，主廚是淮揚菜泰斗的關門弟子。您看是否有空出席？”
這種供應商的邀約，目的明確，無非是想拉近關系。
以商丘竹的份和子，多半是會直接推掉的。
林晟已經準備好了記錄“回絕”的指令。
辦公室安靜了幾秒。
林晟有些意外地等待著，以為老板沒聽清，正準備再詢問一遍。
卻見商丘竹的目從窗外收回，重新落在桌面的文件上，“回復他們，我會準時到。”
林晟愣了一下，迅速反應過來：“好的，商總。我立刻安排車輛和隨行……”
“上言霜一起。”
“……是，商總。”
林晟恭敬應下，轉出去安排了。
門外，言霜正坐在自己的工位前，屏幕上打開的，是一個剛剛新建的Word文檔，最頂端敲了三個字。
辭職信。
就在這時，林晟走到了的工位旁，敲了敲隔斷玻璃。
“言書。”
言霜猛地回神，像是做壞事被抓包一樣，迅速按下了鍵盤上的最小化鍵，將那份辭職信藏起來。
“林特助，有什麼事嗎？”
林晟沒有察覺到的異樣，公事公辦地傳達。
聽到晚上要陪同商丘竹出席一個飯局，言霜慢慢抬起頭，臉上是標準的職業表，心里卻是一百個不愿意。
略作思索，“林特助，請問今晚這個行程，是算商總的私人行程，還是工作事項？”
林晟保持著專業的微笑，答案卻堵死了的退路：“是工作事項，言書。對方是集團重要的戰略供應商，商總出席屬于商務會談的延。”
言霜心里的小算盤落空，暗自嘆了口氣，面上只能點頭：“好的，我明白了。”
隨即又追問了一句，“我之前沒有直接跟進過’這個供應商的項目，需要我提前準備什麼背景資料或者會談紀要嗎？”
“……”
林晟臉上的完笑容出現了一裂。
面對言霜認真的詢問，他一時語塞，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總不能說“你人去就行了，主要負責吃”吧？
短暫的卡殼后，林晟迅速恢復了鎮定，語氣里難免帶上了一點不易察覺的為難：“呃，這個……言書你稍等，需要準備什麼，我可能需要再向商總確認一下細節。”
言霜愣了一下，眼中掠過一疑。
連需要準備什麼都要特意去問？
這不太像林晟一貫高效專業的作風。
林晟微微頷首，轉快步走回總裁辦公室，輕輕叩門后再次進去。
他走到辦公桌前，“商總，言書詢問晚上陪同出席芯源的飯局，需要提前準備哪些背景資料或文件？”
商丘竹的目從手中的文件上抬起，落在林晟上，沉了片刻。
他尋了一個公事公辦的由頭：“讓把最新的產品線資料和市場報價了解一下，心里有數就行。”
“是，商總。”林晟點頭領命，轉離開去傳達。
就在林晟的手即將到門把時，商丘竹出聲住了他：“等等。”
林晟立刻停下腳步，回過：“商總，您還有什麼吩咐？”
“你讓進來吧，我直接跟代。”
“......好的，商總。”
林晟走了出來，他輕咳一聲，“言書，關于晚上飯局需要了解的信息，商總讓你進去一下，他當面跟你代。”
“當面代？”
言霜敲鍵盤的手指猛地停住，抬起頭，眼里是毫不掩飾的警惕。
“是的。”林晟莫能助地點點頭。
言霜抿了，“好，我知道了。”
站起，整理了一下并不凌的擺，像是要奔赴戰場一樣，走向那扇閉的門。
敲門前，再次深呼吸。
“進。”里面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言霜推門而。
刻意不去看他，目落在辦公桌后的文件架上：“商總，您找我。”
他抬起頭，看著這副全戒備，公事公辦的模樣，也十分配合地擺出談正事的姿態。
商丘竹的向后靠進寬大的椅背，“關于晚上和芯源陳總的飯局……”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果然看到纖長的睫微微了一下。
商丘竹不聲地打開投影，調出芯源最新的產品資料和市場分析報告。
“他們最新推出的那款NF-707復合材料，”他繼續用談論工作的口吻說道，“你看下能參數和優劣勢。”
言霜記下要求，就這麼一句話的事？還需要當面代？
抬起眼，帶著一疑看向他，恰好撞他深邃的眼眸中。
心口一跳，慌忙又垂下視線。
“好的，商總。”低聲應道。
商丘竹仿佛沒注意到的遲疑，繼續道：“這份是他們部流出的測試數據，比網的詳細，你就在這里看。”
他指了指辦公桌側前方的沙發。
言霜：“……”
本來還想回工位慢慢看的，這下徹底沒了拒絕的理由。
只好著頭皮，盡量目不斜視地走過去，在那張寬大的沙發上小心地坐下，只占了前半邊，脊背得筆直。
言霜強迫自己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屏幕那些麻麻的數據和圖表上，實際上大腦有點嗡嗡作響，本看不進去多。
商丘竹也沒有再說話，似乎真的在給時間閱讀資料。
但他沒有移開目。
的視線流連在屏幕的數據上，的瓣因為思考輕輕抿著。
辦公室里極其安靜。
這種安靜，看似專注工作實則暗流涌的氛圍，比任何對話都更讓言霜心慌意。
只覺得時間過得格外緩慢，但為了盡快逃離，言霜只好強迫自己進工作狀態。
“他們的NF-707在抗疲勞和耐高溫系數上，確實比同類型的突出不，”像是思考，又像是確認，“但本溢價是不是有點過高了？”
商丘竹原本只是找個由頭讓過來，并沒真想深探討芯源的業務。
他心早已pass掉了這家價比不高的供應商。
但此刻，因為微微蹙眉的專注側臉，他掃了一眼屏幕的數據。
那些他原本認為華而不實的能參數，似乎都多了幾分值得琢磨的意味。
他站起，繞過寬大的辦公桌，走到了邊。
高大的影籠罩下來，言霜幾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溢價確實存在，”商丘竹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他俯，手指越過的肩膀，點在屏幕的某一項本構上，“但你看這里，如果他們能保證獨家供應和穩定的良品率，分攤到長期的大型項目里，綜合本未必沒有優勢。”
他的指尖幾乎要到的發，溫熱的呼吸若有似無地拂過的耳廓。
言霜下意識地往旁邊偏了偏頭，努力忽略那過分親近的距離，將注意力集中在他指出的點上。
“可是他們的良品率數據來源是部測試，第三方權威認證并不充分，”指出疑點，“而且，獨家供應本就是風險點，容易被掣肘。”
努力讓聲音保持冷靜分析的狀態，卻控制不住微微加速的心跳。
商丘竹看著微紅的耳尖和強作鎮定的模樣，就著的話往下說：“嗯，風險管控確實關鍵。所以關鍵要討論合同怎麼約束，以及準備備選方案以供反制。”
他微微直起，一只手看似隨意地搭在的椅背上，低頭看。
言霜恍然大悟，覺得他分析得極有道理，完全抓住了今晚應酬的核心目的。
甚至暫時忘記了兩人之間的尷尬狀態，抬起頭，眼神里帶著工作時的認真亮：“我明白了，我會重點留意這幾方面的談話容，并準備好對比數據，方便您現場決策。”
商丘竹看著驟然亮起的眼眸，那里面盛滿了純粹的信服，仿佛他說什麼都是金科玉律。
他的心底有點，語氣卻還是平靜：“還有不清楚的嗎？”
“暫時沒有了，”言霜搖搖頭，“那我先出去準備了？”
“嗯。”商丘竹終于直起，讓開了空間。
言霜如釋重負，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