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丘竹的作太大太急，言霜手中的蛋糕瞬間被撞落，摔在地上。
致的油裱花砸得一塌糊涂，蠟燭也熄滅了。
他地抱著。
整個都在無法抑制地抖著。
到懷里男人依舊沒有毫放松的擁抱，和頸間傳來的他抑而滾燙的呼吸。
言霜慢慢地抬起手，一下下地拍著他的后背。
的臉埋在他堅實的膛，淚水無聲滾落。
杜云川站在不遠的人群邊緣，從一開始的得意洋洋，一副“快夸我”的表，到看著那兩人相擁，商丘竹那副仿佛要把人進骨里的失控模樣……
他臉上的笑容慢慢僵住，鼻子也酸酸的。
媽的，太不容易了。
“……”他低聲罵了一句，但角卻是向上揚著的。
眼看那兩人還沉浸在只有彼此的世界里，完全忘了周圍還有一大圈目瞪口呆的賓客，杜云川吸了吸鼻子，強行下頭的哽塞。
他猛地轉過，低聲音急切地指揮：“還看什麼看！都散了散了！趕的！”
在杜云川暴的干預下，宴會廳的燈被溫地緩緩調亮，舒緩的背景音樂也重新流淌起來。
好奇張的賓客們被侍者禮貌地引導著，重新融了各自的社圈，只是目仍會好奇瞟向大廳中央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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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只是幾個心跳的時間，又或許是又一個三年。
直到那幾乎要將他撕裂的狂喜與惶恐漸漸沉淀為一種可以知的真實，商丘竹才終于積攢起一勇氣。
他抖地微微松開了些許懷抱，只是為了能看清的臉。
他的目貪婪地描摹著的眉眼，再開口時，他的聲音輕得像怕驚了這場夢。
“你回來了……”
言霜的淚水再次決堤，用力地點頭。
所有的言語都哽在間，只能用最直接的作告訴他。
商丘竹，我回來了。
可他似乎依舊被困在那場漫長夢魘里，見過太多次虛幻的倒影，以至于當真實手可及時，竟然畏不前。
他深邃的眼眸中晃著水，又追問了一句，聲音比方才更加沙啞。
用力地，一遍又一遍地點頭，淚水隨著作紛飛落下。
“嗯！” 發出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卻無比清晰。
言霜抬起手，輕輕上他的臉，試圖平那上面的不安。
“回來了，商丘竹……我回來了。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我回來了，我在這里。
得到一遍又一遍的確認，商丘竹眼底最后那點強撐的壁壘轟然倒塌。
他再次收手臂，將更深地擁懷中。
他的世界在這一刻，完滿得只剩下懷里的這個人。
沉默在相擁中流淌，卻比任何言語都更濃烈。
過了好一會兒，才再次抬起頭，眼眶依舊潤，角卻揚起了一個帶著些許歉然又無比幸福的弧度。
言霜抱著他，再一次輕聲而鄭重地說道。
“商丘竹，生日快樂，” 微微停頓，眼淚又掉了下來，“32歲了呀。”
被擁抱著的男人從間發出一聲低沉的回應：
“嗯。”
僅僅一個字，卻帶著難以言喻的滿足。
這是他真正的生日快樂。
32歲。
在別人眼里，歲月的增長對于早已站在財富與權力頂端的他而言，不過是履歷上需要更新的年齡，是名下資產又增值了一年的計量單位。
它沒有在他廓分明的臉上刻下風霜，也無法搖他分毫的權威。
可對于他來說，這個數字，卻在一遍一遍，冰冷而殘酷地提醒著他。
離開的時間， 又增加了一年。
每一次生日的到來，都像是在他心口的深井上，又加刻了一道孤獨的年。
這一千多個日日夜夜里，他機械地呼吸，麻木地前行。
這條路永遠沒有終點，他守著過去的回憶，以及留下的痕跡，做好了獨自一人走到生命盡頭的準備。
但此刻，他抱著，那些被他刻意塵封的畫面，因為懷里失而復得的溫度，突然清晰地浮現在他眼前。
這些年。
他在無數個難以眠的深夜，反復觀看一部曾津津樂道，而他卻一度評價為無聊的老電影。
他習慣點喜歡的菜，卻對著對面空無一人的座位食不知味。
他在拍賣會上拍下適合的珠寶，然后將其無聲鎖進保險柜深。
......
這些畫面，他拼盡全力想要忘，因為它們意味著永無止境的失去。
可在此刻，他忍不住想，是不是因為這一切，命運撥開云霧，才終于看得見他眼穿的等待，才肯將他朝思暮想的孩，如此完好地送還到他的懷中？
而時間，這個他以為早已停滯的怪。
終于在循環了三年零一天后，在他的生命里再次轉。
真的回來了。
言霜依偎在他懷里，臉頰著他溫暖的膛，千言萬語在心中翻涌，卻一時尋不到宣泄的出口。
不想他再沉浸在那些沉重的過往里，不想他因任何事而到毫的難。
想告訴他，許下了生日心愿，吃過了生日蛋糕，那些過去就該留在吹熄蠟燭的那一刻之前。
會用所有的未來，去彌補那錯失的過去，陪在他邊，并將幸福無限期地延長。
言霜從他懷里微微抬起頭，目下意識地尋找那個承載著新開端象征的蛋糕。
然而，視線所及，卻不是預期中致的油裱花與閃爍的燭。
地板上，只有一攤徹底報廢的案發現場，心制作的蛋糕此刻糊一團，可憐地癱在狼藉中。
的話幾乎是口而出，“商丘竹，” 輕輕捶了他一下，“我做了一整天才做出來的，裱花都快把我眼睛看瞎了，你就這麼給它撞地上了！”
商丘竹被這突如其來的指控弄得一怔，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向那團狼藉，再低頭看看懷里的人。
幾乎是下意識的，沒有任何猶豫，他立刻開口道歉。
言霜覺得好可惜，“不是怪你，只是，就是很想給你過一個完整的生日。”
三年的憾和酸楚漫上心頭，記憶中最清晰的是那一年的生日最終未能如愿，釀的酒，還差最后一道工序，心準備的禮，最終也未能親手送出去。
那個未完的生日，是心里始終存在的結。
比起他默默為承的一切，經常覺得，自己所能回報的是這麼，這麼微不足道。
連一個完整的生日，都似乎波折重重。
商丘竹凝視著，瞬間明白了話里那份深藏的憾。
他沒有說話，只是松開了，然后做了一件讓現場所有人都完全意想不到的事。
他蹲下，從那攤摔得不樣子的蛋糕殘骸里，小心翼翼地挑揀出幾還沒完全折斷的蠟燭。
然后，他單膝點地，極其認真地將那些蠟燭，一、兩……回了那團勉強還能看出是蛋糕主的廢墟之上。
做完這一切，商丘竹抬起頭，看向還愣在原地的言霜。
他深邃的眼眸在搖曳的燭映照下，流出一種近乎期待的彩。
“不給我唱生日歌嗎？”他輕聲問，聲音繾綣溫。
言霜看著他蹲在蛋糕廢墟前、捧著幾歪歪扭扭蠟燭的認真模樣，他那雙總是盛滿冷漠的眼睛里，此刻只倒映著和跳的燭火。
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也跟著蹲了下去。
兩個人，就在這片狼藉之中，在眾目睽睽之下，在一片朦朧的燈和輕的背景音樂里，如同兩個尋寶的孩子，旁若無人地蹲在了一起。
言霜出手，輕輕扶住那搖搖墜的蠟燭，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唱了起來：
“祝你生日快樂……”
的聲音不大，甚至有些微，卻無比清晰。
每一個音符都落在他心上，比任何完的演唱都更聽。
商丘竹蹲在面前，靜靜地聽著，目一瞬不瞬地凝著。
原本香鬢影的宴會廳，仿佛被按下了某個奇妙的暫停鍵。
所有賓客的目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到了那不同尋常的角落。
只見那位素來高不可攀，冷峻矜貴的商氏掌權人，竟毫不在意地單膝點地，蹲在一片狼藉的蛋糕殘骸前。
而他邊，那位甫一登場便驚艷全場的言小姐，也同樣不顧儀態地蹲著，兩人正對著幾支搖曳的燭，形一個極其親昵的畫面。
滿場突然寂靜，落針可聞。
無人敢出聲打擾。
他深邃的眼中只映出一人的影，整個世界只剩下這縷為他而唱的歌聲。
這首歌，遲到了好多年。
地上的蠟燭努力燃燒著。
那場盛大卻因這意外曲而陷詭異安靜的生日宴最終怎麼繼續，無人關心。
商丘竹早已拉著言霜，離了樓下依舊喧囂的人群，重新回到了二樓那間如同珍寶庫房般的房間。
起初，是親手拆。
小心翼翼地撕開塑料，打開紙盒，取出里面造型各異的公仔，每拆出一個藏款或特別喜歡的款式，都會開心地獻寶似的舉到商丘竹眼前。
商丘竹就站在邊，目極落在公仔上，幾乎全程都凝注在生雀躍的臉上。
后來，拆得實在是累了，手臂也酸了。
言霜便抱著幾個特別喜歡的公仔，窩進了一角的沙發里，開始指揮起那位價難以估量的商氏總裁。
商丘竹對于被當作“人形拆盒機”使喚沒有毫異議。
他依言走到指定的位置，取下盒子，然后極其耐心地在亮晶晶的目注視下，仔細地拆開包裝，將里面的公仔取出，遞到手里。
接過去，開心點評，然后指揮下一個目標。
他就這樣沉默而高效地執行著的每一個指令，樂此不疲。
過程中，他頻頻回頭看。
看窩在沙發里，懷里抱著好幾個公仔，笑得無比滿足。
因為的到來，這座沉寂了三年，如同冰封紀念館般的房間，終于有了意義。
他拆的似乎不是盲盒，而是將離開后空白的時，一點點重新填滿彩。
再后來，向他出手，輕輕拉住他的袖，“別拆了。”
他今日定然也是疲憊的。
不等他回應，便稍用力，帶著他一同陷進沙發里。
空間驟然變得親而局促，兩人只能側依偎在一起。
窗外月悄然漫，溫地籠罩著這方小小天地和他們不遠的展示架角落。
那角落里，靜靜立著言霜方才放置的兩個小公仔。
其中一個，穿著筆的黑小西裝，眉頭蹙，角下撇，一張小臉臭臭的，那副別扭又冷傲的神態。
另一個公仔則穿著漂亮的星空紗，眼睛笑得彎了月牙，角上揚，出可的小虎牙，笑得溫暖。
他們就這樣在并不寬敞的沙發里，順勢窩進他溫暖的懷中，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然后開始低聲絮絮地分起這三年在異國的點滴。
說起實驗室里那個終于功的復雜實驗，眼角眉梢都帶著小小的得意，說起公寓鄰居總借糖的意大利老太太，學著夸張的語調，自己先忍不住笑起來，甚至說起剛去時因為不悉通而坐錯車的糗事，語氣里帶著點懊惱。
其實所說的這一切，絕大部分，他都通過各種方式知曉。
他不愿錯過的任何一次長，哪怕隔著最遙遠的距離。
但此刻，聽著懷中人親口將這些故事一件件分給他，看到講到開心時發亮的眼睛，甚至偶爾停頓下來，用那種帶著些許期待和依賴的眼神向他，尋求他的回應或認可……
這一切，都與他過去在冷冰冰的報告文字和靜態照片上了解到的一切，是截然不同的。
報告不會告訴他，功時第一個想分喜悅的人是他。
照片無法傳遞講述趣事時語調里的雀躍，評估更無法衡量此刻全心依賴在他懷里的信任與溫暖。
商丘竹收了環抱著的手臂，目始終溫地籠罩著，偶爾地發出一個表示他在聽的“嗯”。
言霜說著說著，聲音卻忽然哽住了。
商丘竹立刻低下頭問怎麼了。
言霜在他懷里輕輕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好幸福……”
聲音微，淚珠無聲落，“這些瑣碎的事，” 吸了吸鼻子，試圖笑一下，卻引得更多眼淚涌出，“我竟然真的可以……這樣一件件地說給你聽。”
這些話，曾經在無數個異國夜晚，對著冰冷的手機屏幕，打了又刪，最終只能埋藏在心底。
商丘竹沒有說什麼，這些年他所求的，不過是在遙遠的東方，能從助理嚴謹的匯報或杜溪薇偶爾傳來的消息中，得知一切安好。
知道學業順利，知道健康，知道未曾為生活所困。
他告訴自己那就夠了。
他該滿足了。
他不能再自私地去打擾的生活。
他一遍遍這樣告訴自己。
但此刻，著的溫，他終于能向自己坦白，他是多麼的自欺欺人。
商丘竹低下頭，溫地吻去臉頰上的淚珠。
言霜再也抑制不住。
抬起手，輕輕捧住他的臉，主地吻上了他的。
商丘竹立刻給予了更深沉的回應。
兩人在靜謐的月下溫地親吻，時間被拉得好長，只剩下齒間纏綿的暖意和腔里劇烈共鳴的心跳聲。
就在這時，樓下花園里傳來一陣約的喧鬧和笑聲。
是杜云川興之所至，招呼著人點燃了早已備好的煙花。
“咻——砰！”
第一束絢爛的煙花驟然劃破夜空，璀璨的芒瞬間照亮了臺。
商丘竹為披上外套，牽著的手走向天臺。
漫天華彩之下，一朵接一朵的煙花在他們頭頂的夜幕盡綻放，將彼此的眼眸映照得亮如星辰。
言霜依偎在他懷里，仰頭著這如夢似幻的景象，著他膛傳來的沉穩心跳。
轉過頭，進他深邃的眼底，鄭重地再次說道：“生日快樂，商丘竹。”
煙花在后不斷盛放，的笑容卻比任何芒都更耀眼。
這一個晚上，言霜對他說了四遍“生日快樂”。
這四聲祝福，一聲比一聲輕，卻又一聲比一聲更深地叩響在他心底最沉寂的角落。
近乎虔誠地反復訴說著這四個字，仿佛在進行一場遲到了太久的儀式。
所有未能送出的祝福，所有缺席的陪伴，所有在深夜打好了腹稿卻未能寄出的心意，所有未能親手點燃的蠟燭。
在這一夜，盡數彌補給他。
“這句話，”言霜輕聲許諾，聲音里帶著無比的認真和期待，“以后每年，我都親口說給你聽，好不好？”
商丘竹的心口像是被最的羽尖端輕輕撞了一下，隨即又被溫熱的暖流徹底淹沒。
站在他面前，的眼底倒映著璀璨的星火，在清晰而鄭重地許給他一個有存在的未來。
他們會有很多個三年，會陪他過無數個生日。
每一個，都會比今天更好。
他等這句話，仿佛已經等了一生。
商丘竹收了環住的手臂。
“好，” 他終于開口。
樓下花園里，最后一簇煙花的余暉尚未在天際完全消散。
杜云川臉上掛著笑意，拍了拍手，毫不耽擱地立刻示意助理啟第二波攻勢。
“快！無人機！跟上跟上！”他低聲催促，角的笑容越發燦爛。
今天這個場面，千載難逢，他杜云川必須好好把握住。
這可是討好商丘竹的絕佳時機，只要這位爺今晚舒心了，手指里隨便點項目資源，那不得賺麻了。
他心準備的無人機群迅速升空，靈活地在夜空中編隊，閃爍著耀眼的LED燈，遠比剛才的煙花更持久。
燈在空中變幻，組了碩大而清晰的祝福語：
「祝商總生日快樂，事業如登云梯，步步開闊！」
「祝商總年年皆勝意，歲歲常歡愉！」
「霜雪盡散，竹柏同堅。祝商總言小姐，攜手一生，早締良緣！」
「愿二位攜手漫行歲月深，琴瑟在，歲月靜好。」
「愿從此朝朝暮暮，相知如鏡，歲歲年年，偕行似舟。」
「恭喜商總得償所愿，從此煙雨并肩看，山河攜手度，一生一世一雙人。」
每一句都準地拍在馬屁……不，是準地表達在商丘竹的心坎上。
杜云川滿意地抱著手臂，抬頭欣賞著自己的杰作，仿佛已經看到了銀行卡上巨額的數字。
二樓窗前，商丘竹摟著言霜，靜靜地看著窗外那幾乎占據了半個夜空、閃爍著祝福的無人機表演。
言霜仰頭看著夜空，起初眼底還帶著笑意和，可越往后看，的臉頰就越發不控制地燙起來。
這哪里是生日祝福，分明是婚禮現場才該有的致辭，好像他們不是久別重逢，而是明天就要舉辦世紀婚禮了一樣。
將靠進后溫暖的懷抱里，想要躲開這過于直白的字眼。
然而，環抱著的男人，手臂卻穩如磐石，沒有毫松。
商丘竹的目掃過那些閃爍的字句，視線久久定格在最后一句。
他挑了挑眉，杜云川這混賬東西，偶爾也能做點正確無比的事。
商丘竹收了手臂，將懷中赧的人更實地擁懷中。
他低下頭，溫熱的瓣在發燙的耳廓上，用只一人能聽見的聲音緩緩說道：“說得很好。”
每一個字，都是他想說的。
是他得償所愿。
是他心之所向。
是他期盼已久的圓滿。
樓下的喧囂聲漸漸低了下去，音樂換了舒緩的調子，賓客們的談笑也變了嗡嗡的背景音。
然而，杜云川那特有的大嗓門卻突兀地響了起來，“丘竹！商總！下來一下！”
商丘竹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手臂環著言霜的力道沒有毫放松，反而將下擱在發頂，完全無視了樓下的呼喊。
言霜見他一不，輕輕推了推他的膛：“你去一下吧，杜總喊你呢。說不定真有什麼急事？”
“他能有什麼正事。”商丘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快去，”言霜放了聲音，像哄一個小朋友，“我正好有點累了，先去洗個澡。你下去個面，嗯？”
聽到說累了，商丘竹這才稍稍松開手臂，低頭仔細看，確認只是有些倦意，并無不適。
“等我回來。”他低聲說。
言霜笑著點頭：“好。”
他這才轉，可走到門口，手都搭上門把了，又折返回來。
言霜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再次擁懷中，溫熱的氣息拂過，一個深切而纏綿的吻落了下來。
好不容易停下來，兩人的呼吸都有些。
商丘竹的眼底是化不開的濃。
樓下杜云川那煞風景的“奪命call”又不依不饒地響了起來，這次還清晰夾雜著幾聲旁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曖昧口哨和起哄。
顯然樓上的難舍難分已被樓下眾人窺見一二。
言霜得無地自容，“你快下去吧……他們都等著呢……”
商丘竹帶著一慍怒地朝樓下方向瞥了一眼。
最終，他還是拗不過言霜的堅持，勉強地松開了，轉走出去。
言霜朝著浴室的方向走去，腦子里突然閃過一件事。
打算親手給他煮的長壽面，剛才被他突然出現攪得忘了這茬，面還在廚房里等著下鍋呢。
言霜連忙轉，朝樓下廚房走去。
商丘竹在樓下簡單代完杜云川，打發走那個拍著脯保證的顯眼包，他轉大步上樓。
經過走廊時，廚房和的線不經意地牽住了他的視線。
他靜靜地過去。
只見言霜正站在流理臺前，微微低著頭，專注地守著灶上咕嘟冒著熱氣的鍋子，正用一雙長筷，從滾水中挑起細長的面條，防止它們粘連。
氤氳的白霧輕地縈繞著。
這一幕，在三年前的無數個日夜，曾如同呼吸般尋常地發生在他生命里。
那時的燈也是這樣溫暖，的影也是這樣溫。
他一度以為，這樣的場景，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