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神很是難看,我也不敢拖沓,連忙去醒了爺爺。
叮囑念冰留在家里後,便和那來人一道出了門。
可我們還沒到目的地,就遠遠聽到了一陣嘈雜的嗩吶聲以及人的哭喪聲,在回龍橋的周圍此時聚滿了前來圍觀的村民。
我和爺爺開了人群,卻看到在回龍橋東側的河堤上,此時正跪著二三十個披麻戴孝的人。他們一邊燒著紙錢一邊朝著橋下不斷地磕頭叩拜,像是在悼念著什麼故人。
而在這群人後面,還放著一口紅的紅木棺材。
可奇怪的是,棺材的棺蓋是掀開的,里邊并沒有人,旁邊還放著好幾袋用來填棺的石灰和糯米,一個個白的花圈紙人更是在對岸一字排開。
“老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為人太多看不太清楚,爺爺隨即朝剛才上門帶路的魚戶問道。
“唉,我也搞不清他們葫蘆到底賣的什麼藥!”
老魚戶朝我們說道,“就在剛才,這群人抬著口棺材以及一個渾是傷的老瞎子來了這里,說他們家的老爹馬上要歸天了,想在這回龍橋下辦喪事!可這座橋可是當年你用來鎮風水的,怎麼可以讓他們胡來?所以我沒辦法,只好把你請來了!”
聽了這話,我不一陣錯愕。
渾是行將歸天的老瞎子,這說的不就是紙人陳道嗎?
我的子猛地一,一種既不好的預頓時涌上了心頭。
我踮起腳再度看去,卻見那群跪著的人當中,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男子。他一手舉著掃喪杖,一手捧著一面黑白像。
而像上畫的人,赫然與陳道一模一樣!
對此,我就打算提醒爺爺,哪想爺爺一腳踹開了前邊擋道的圍觀群眾,徑直朝著河堤走去,而我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前。
直到這時我才看到,在回龍橋正中央的那口橋樁旁,此時還飄著一艘紙船。
這艘紙船足足有兩米長一米寬,船舷上還點著七長短不一的蠟燭。
今天的河水明明很湍急,可這紙船仿佛生了似的,始終漂在橋樁旁,既沒有沉下也沒有被湍流卷走,看上去頗為詭異。
“陳道,你到底想搞什麼名堂!”
爺爺額頭上的青筋起,朝著那艘紙船一聲大吼。
隨著一聲話落,這艘紙船當即晃了一下,有一個老人從船里坐了起來!
只見這老人的兩個眼眶深深干癟了下去,沒有眼珠是個瞎子,臉上頭發上跡斑駁,看上去分外瘆人。
而在他的上,還穿著一襲赤紅的壽壽壽鞋,右手以一個詭異的形狀彎曲著,像是被人給生生掰斷過。
這個老人,正是先前被爺爺打得重傷落逃的陳道!
可是,這才半天不到,他怎麼卻跑到這兒來了,而且還說要在這回龍橋下辦喪事?
“林耕……你來吶?”
陳道撥了撥船舷上的燭火,聲音顯得格外虛弱。他緩緩轉過了頭,空的眼眶朝向了我們所在的方向。
爺爺的角了,朝他怒目而視,“陳道,我留你一口氣是想讓你安頓後事,不是你來這兒撒野的!你如果要死就勞煩死到別的地方去,回龍橋不是你的靈堂!”
“可現在我的燭火就要燒干了,任一把又有何不可?”
對于爺爺的警告,陳道不以為意,他那空的眼眶朝岸上的村民掃了一圈,說道,“關于這座橋的來歷,相信你們村的老人都知道吧。”
“二十年前,有條白蛇沿著河道游進了你們村,引得我們這一帶風水局大,所有的竹子一夜開花,河里也發起了洪澇,包括你們在的好幾個村子都差點被淹了,禍害了多人吶!”
“後來……是林耕修了這座風水橋,才把洪水鎮住。可他搞不定橋的橋樁,所以就請我幫了他的忙。正是為了幫他,我才遭了天譴,瞎了雙眼!”
陳道自顧自地說著,而他所說的關于回龍橋的典故,和先前蘇啟山所言如出一轍。
可讓我想不通的是,他怎麼沒事扯起了這個。而且他說要在這兒給自己舉喪,又是打的哪門子主意?
而爺爺聽到這兒,子氣得直哆嗦,他當即想要下水去把陳道拽上來,結果被好幾個陳家大漢給拖住,任憑爺爺怎麼往他們上招呼,都死死地抱著他手腳不肯松手。
而這時,陳道抬頭了一眼天,本來還艷高照的天空,此時卻突然烏雲布,約可以聽到陣陣雷聲。
“陳道,你是不是瘋了,趕給我上來!”
爺爺似乎知道了陳道想要干什麼,手就想往懷里掏去,可那些陳家漢子卻把他抓得更了,就連我也被他們遠遠推到了一旁。
對此,陳道一聲冷笑,“林耕,我的道行被你廢了,可我還有這條爛命。我雖然鬥不過你,不過我知道有一樣東西能殺得了你,只要你能死,我陳家今天就當一回罪人了!”
陳道這話著毫不掩飾的敵意,卻又讓人不明所以,不知道他所說的‘罪人’究竟是什麼意思。
可就在這時,一陣風吹來,立在紙船船舷上的七蠟燭突然齊齊熄滅。
“我的時辰……到了。”
這時候,陳道的表凝滯了,他抬頭看了最後一眼天空,隨後臉一橫,竟是一頭撞在了旁邊的橋樁上!
一時間,陳道流如注,鮮頓時染紅了近前的橋樁。
而隨後,陳道一個趔趄,整個人直地栽倒在了船上。
原本抱著看熱鬧心態的村民們,此時此時也被陳道給嚇得不輕,因為害怕惹事上,也一個個事不關己紛紛四散離去了。
而爺爺仿佛遭了什麼重創似的,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陳道,你就是個瘋子,你們全家人都是瘋子!”
爺爺歇斯底里地罵著,雙眼紅得就像要滴。
而我也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一時間有些搞不懂這究竟是干什麼。
這陳道說好的要殺爺爺,可怎麼一轉就撞橋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