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早已六神無主,完全記不得太爺爺他們在路上和我說過什麼話,腦子里滿是念冰的影子。
他們把我背回家後,沒多久我便發起了高燒,整整燒了三天。
在這段時間里,我整個人都渾渾噩噩,每每想起念冰臨前和我說的那些話,眼淚就止不住地從眼里冒出來。
我和念冰從認識到現在不過才十天的時間,我不了解的過去,不知道的世,可從見的第一眼起,我就已經把當做了要和自己共一輩子的人。
紙新娘也好,鬼道門人也罷,哪怕我們并沒有拜完堂房,從跟我說想要一個家的時候,我就一直把當做自己的妻子,當做自己的家人。
我不是一個善于表達自己的人,念冰也不是,很多時候我們的相都是一種無聲。
可想有一個家,我也想有一個家,我本以為我們可以和父輩一樣從相親到親,再在生活里慢慢培養白頭到老。
可一系列的道門恩怨接踵而至,卻讓安定也為了一種遙不可及的奢求。
現在,慘遭茹家毒手,老白牛帶走了,爺爺他們尋了好幾天未果,就好像的母親一樣,瞬間杳無音訊。
就這樣,我半夢半醒在床上躺了四天,持久不下的高燒直到這時方才退去。
在這四天里,一切風平浪靜,始終沒有看到那老婆婆的再度造訪。
今天,是蘇啟山的頭七。
見一切歸于平靜,太爺爺也松了口氣,這天早上便拿上了錢紙香燭去了蘇啟山墳前祭拜,可見我大病初愈,就讓我在家暫且休息,只說很快便回。
可我沒料到,就在太爺爺他們離開的這一小會工夫,我家閉的大門就被一陣風給吹開了。
我蹣跚著從床上起來,發現茹若初攙扶著來到了我的家里。
老婆婆名劉月娥,本已經死了,可本事通天,卻是借了七天壽死而復活。不僅害了念冰,此時還明目張膽的出現在了這里。
我雖然還活著,可心早已隨著念冰死了,以至于們祖孫倆走進我家門時,本應該萬分恐懼的我卻出乎意料的平靜。
老婆婆杵著木走進了我的房間,沒有和我說話,而是朝著屋子里四張了一圈,隨後目落在了我的床頭。
走了上來,看著我枕邊厚厚的一疊黃符紙,卻是朝我笑道,“林笙,這些符都是你畫的嗎?”
我點了點頭,這是一沓清一的凈煞符,是我臥床這幾天里畫的,只為以畫符的方式宣泄自己心的悲痛和仇恨。
老婆婆顯然也知道我畫這些符的目的,卻是笑了笑,“嗯,你的符畫得真好,但你知道該怎麼用嗎?”
我點了點頭,隨後拿起了一張凈煞符掐訣念咒,朝著老婆婆的上拍了過去。
念冰是由凈煞符所布的符陣害死的,而老婆婆的皮囊下本質上也是一個死而復活的鬼魂,凈煞符無疑也能對造極大的克制。
隨著符紙落定,老婆婆的上當即冒起了青煙,我看到有陣陣氣從上不斷潰散激。
可是,也僅此而已。
我拿起凈煞符,一張接著一張朝上拍去,可始終保持著那平靜的笑容。
的道行高出我太多太多,我的出手在眼中不過是小孩子的無理取鬧。
隨著一道道符紙落下,我本就不多的心力很快就消耗殆盡,不過片刻,我的臉蒼白,豆大的汗水從我額頭冒出。
“林笙,別費勁了,你這點道行是傷不了我的。”
這時,老婆婆手制止了我,朝我搖了搖頭。
我著氣,“你趁著現在過來,是想殺我嗎?”
老婆婆的臉上扯出了一笑容,“殺你?不不不……你和我孫喝過了茶,我怎麼舍得殺你?可我鬥不過林泯恩,你爺爺又是個不問世事的莊稼漢,這不一氣之下,就把火撒在了你妻子上。”
的這句話,卻是把我心里最痛的一道傷疤再度揭開,我的眼睛一下子紅了,就要揮起拳頭朝打去。
可老婆婆只是輕輕揮了揮手,我覺自己像是被一千鈞之力住一般,重重砸在了床上。
“林笙,你是不是想替你的妻子復仇?別急,等我做完了該做的事,老這條賤命你盡管來取。”
老婆婆無所謂的笑著,卻是將一支蠟燭點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看到這一幕,一旁的茹若初出一愕然,上前似乎想要制止什麼,可在老婆婆的一個眼神下,卻又退了回去。
隨後,老婆婆一揮手,我的無名指指甲突然裂開了,一鮮當即濺出,落在了蠟燭的燭芯上。
蓬!
伴隨著一聲輕響,蠟燭在染了我鮮後,燭火卻突然蹦出了三四尺高,將原本昏暗的屋子照得通明。
而看到這沖天的燭火後,茹若初的眼里一陣驚詫,一旁的老婆婆則滿意地點了點頭。
“林笙,你知不知道,人是一盞燈,人的魂就是燈的燭火,靈魂的氣越強,燭火就燒得越旺,心力也就越發純粹,修行符道也越發有天資。”
老婆婆朝我這麼說道,卻越聽越不明所以。
“老太婆,你到底想干什麼!?”
我朝著咆哮著,可我的就像是被一只只無形的大手生生摁住,竟是無法挪分毫。
“你莫怕,我只是在測試你的修道資質而已。”
老婆婆喃喃說著,“現在看來,你的氣很旺盛,甚至比我孫還要強上三分,若是你從小修道,若是沒有林泯恩的這一仇怨,恐怕還真能為符道崛起的最大希。”
而在說完這句話後,老婆婆卻拿出了一張黃紙一支筆,當即在上面畫起了符文。
可畫符所用的料,卻是我手指間的!
隨著符文落筆,一種久違的虛當即從我心里油然而生,我徒勞地掙扎著,卻猶如砧板上待宰的魚,只能眼睜睜看著把那道符畫完。
這時候,老婆婆的臉沉了下來,“林笙,若初舍不得你死,可你也莫怪我狠心,畢竟你的太爺爺太強了,我不是他的對手,只能用你的命做要挾了。”
說著,老婆婆把那張新畫的符紙放在了燭火上,點著了。
這一刻,原本蹦出三四尺高的燭火突然黯淡了下來。
我覺有什麼東西從里出去了,腦子里頓時傳來一陣刺靈魂的痛楚,我的眼睛里也因此出現了重影,大量的鮮也從我的七竅之中不斷淌出!
下一秒,我發現自己原本被錮的忽然變得輕盈了起來,卻是詭異地漂浮在了空中,先前的所有痛苦也在瞬間消失不見,可我眼前的世界也莫名化作了黑白二。
老婆婆看著我,在和我說著什麼,可我已經聽不到的任何話了,而我低頭朝著床上看去,頓時萬分駭然。
只見我的此時依然躺在床上,而飄在半空的赫然是我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