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詭異非常,可一聽念冰就在不遠的前方,我也顧不得這麼多了,當即催促著念夕朝快點趕路。
念夕朝沒有多言,隨即拍了拍老白牛的後背。
老白牛立即加快了腳步,不消片刻,我們便來到了念夕朝所指的地方。
在那個山坡上,此時還有著一幢低矮的土坯草頂房子。
據念夕朝說,這兒是他藏方外世界的諸多落腳點之一。
吱呀!
伴隨著一陣開門聲,層層的灰塵從門間不斷落下,散發出一陳舊的氣息。
屋子里很昏暗,在念夕朝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一間簡陋的臥室里。
而此時,念冰就躺在一張只鋪了草席的床上。
的模樣看起來靜謐而又祥和,還是那麼的歲月靜好,青春迷人,就好像從畫中走出來的一樣,就好像我初見的那樣。
我又看到了念冰,可我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從眼里冒了出來。
我將手放在了的臉上,可的脈搏,的心跳,卻已微弱得讓我幾乎難以察覺。
我本以為,念冰只是了點傷,有著念夕朝這一位道行高深的爺爺在,用不了多久就會痊愈,坐在門口微笑地等著我前來。
可我沒想到,卻了現在這番模樣。
在淚水朦朧中,我哆嗦著從懷里拿出了一支蠟燭。
這是屬于念冰的蠟燭,老白牛將帶走時,拉住落在了地上,隨後又被我撿了起來。
我拿起打火機把蠟燭點燃,可燭火卻微弱得如黯淡的星點,隨時都要熄滅。
這是念冰的燈火,預示著生命的虛弱。
“林笙,節哀順變,念冰已經不行了。”
這時候,念夕朝走了上來,眼神里流出一悲,“念冰本就氣重,可現在先是被鬼道之法反噬,接著又遭到你們符道門人的凈煞符陣攻擊,三魂七魄都遭到了重創。我雖然勉強將破碎的魂魄聚合,但也只能保住一口氣,讓在人間多留片刻,卻無法讓沖歸往日。”
“過不了多久,我的道法便會散去,而也將撒手人寰……”
念夕朝的這番話,將我心中最後的一幻想徹底破滅。
“可……可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念冰真的不行了嗎?”
我哽咽著朝念夕朝問道,還是無法承眼前的這一切。
念夕朝的眼神里流蒼涼,他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我所能做的,便是保住最後一口氣,讓你能來見最後一面。如果我強行將留下,那麼結局肯定不是我們想要的。與其讓一輩子茍且在黑暗之中,倒不如就此放手,對而言才是最好的解……”
聽了這話,我的心里一陣黯然。
可悲痛中的念夕朝,并沒有對同樣悲痛的我多行安,他走了上來,朝我說道,“林笙,念冰在昏迷之前一直念叨著你的名字,說在你這第一次找到了家的覺,你是唯一給溫暖和安全的人,也是這一生中第一位家人,可你們并沒有一個完整的婚禮。為的爺爺,還請你幫個忙,了卻最後的一個心愿。”
念夕朝對我這麼說著,不覺已老淚縱橫。
我點了點頭,將念冰從床上扶了起來,隨後對念夕朝說道,“念老爺子,念冰雖然進了我家門,可我們卻沒有拜完堂,勞煩您為我和我的妻子補辦這場婚禮,彌補這段憾。”
“有你的這份心意,相信我的孫此生也不再有憾。”
念夕朝發出一聲深深嘆息,他的臉上流出一欣然。
隨後,念夕朝走到來我們前方,一聲高呼:“夜半迎新客,新人且堂!”
隨著念夕朝一聲話,我隨即扶起了不省人事的念冰。
而念夕朝也隨即念起了法咒,大量的心力涌了念冰的。
念冰的微微抖,閉的眸子也緩緩睜開,臉上浮現出了一神。
“林笙,你來了……我終于等到你來找我了……”
念冰緩緩朝我看來,的聲音是如此虛弱,看著我,臉上也隨即浮現出一蒼白的笑容。
看到念冰醒來,我的心里不一喜,卻又轉眼化為黯然。
只因燭火微弱依舊,是念夕朝用自己的道法,強行讓回返照,只為讓與我繼續這場遲來的婚禮。
沒有過多的禮節,沒有漂亮的嫁,我和念冰在這個簡陋的土坯草頂屋中,開始了簡單的婚禮。
“一拜天地!”
在念夕朝的見證下,我小心地攙扶著念冰,和一道緩緩轉過了,朝著鬼鎮所在的方向跪地叩拜。
“二拜高堂!”
我扶著念冰轉過了,和我一起面向了念夕朝,再度叩首。
“夫妻對拜!”
我轉過了,念冰也轉過了,隨後我們互相對拜。
“禮畢,新郎新娘且飲茶!”
說完這句話,念夕朝走了上來,手里還拿著兩杯茶。
隨著念夕朝手一點,念冰的指尖破開了一個小口,一滴鮮隨即滴了杯中。
隨後,念夕朝如法炮制,又將我的指尖破開,滴了一滴在另一個杯子里。
做完這些後,念冰抖著接過了那杯有著我的茶,將其緩緩喝下。
而念夕朝看著我,將另一杯茶朝我遞了過來,“林笙,喝過這盞杯茶,你倆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從今以後,我的孫便是你林家的人,的名字得寫進你家族譜,你這輩子必須始終奉為妻,不得再娶,你可愿意?”
“念老爺子,您莫擔心,我始終從一而終。”
我沒有猶豫,當即飲下了這杯茶。
念夕朝悲痛的臉上出了一欣然,隨後說道,“好了,婚禮已畢,你為念冰的丈夫,就再多陪一會吧。”
聽了這話,我朝著乃兵看了一眼,眼淚止不住的冒了出來。
在我的攙扶下,念冰緩緩坐上了床,微微合上了眼睛。
隨著回返照的力量散去,此時的也再度陷了昏睡,氣息也再度變得異常虛弱了起來。
看著自己可憐的孫,念夕朝的眼中流蒼涼,他搖了搖頭,隨後從屋中離開,將剩下的時間留給了我們。
而我守在念冰的床前,看著越發虛弱的生命,悲從心來。
然而,就在我打算肆無忌憚放聲大哭一場時,一陣輕響卻忽然從我旁邊傳來。
我回頭看去,卻見點在念冰旁邊的那蠟燭,此時卻蓬地一聲,閃爍出了比先前更耀眼的燭。
念冰的燭火……重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