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你也看到了,我們潛龍鎮就這麼個況,以後你和念冰就將就將就吧。”
暮行舟看出了我們的表變化,卻也頗為無奈地說道。
“師父您哪里的話,這兒雖然別一格,但只要能修道,在哪里都是一樣。”
雖然潛龍鎮給了我太大的心理落差,可我是為修道而來,也無在乎所謂何地了。
畢竟和方外世界相比,這兒總歸是間。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這當師父的就放心了。”
暮行舟點點頭,簡單的介紹了潛龍鎮以及鎮中人後,便帶著我們去了自己的住。
因為潛龍鎮岸邊浮尸較多氣深重,為了避免對念冰造影響,暮行舟特意把我們安置在了離河邊最遠的一幢二層樓的紅磚瓦房子里。
與潛龍鎮那些木板土石屋相比,我和念冰所住的房子已堪比豪宅了。
這紅磚瓦房子的原主人在外邊做生意發了財,不久前剛搬進了城里,而現在卻讓我和念冰鳩占鵲巢,有了一個屬于自己的小小的家。
屋子的環境還不錯,地面著瓷磚,墻壁上還刷著膩子,基本的家餐一應俱全,客廳里甚至還擺著一臺彩電視機,卻也讓我頗為意外。
“媳婦,咱們就在這住下了,以後我就靠撈尸養你!”
忙活著把屋子收拾干凈後,我半開玩笑地說道。
念冰的臉上泯出一笑容,“只要有你在,只要能有一個家,不管你在哪里,做什麼,我都陪著你。”
就這樣,我和念冰在潛龍鎮住了下來。
在這段日子里,念冰每天都在家為我洗煮飯,暮行舟每天都有帶我去他家中,傳授我道法,又介紹鎮里的人與我一一認識。
所謂道法,共分為兩個部分,為驅尸,為馭鬼,控氣。
道法若是學有所,便能控人的尸或者鬼魂化為己用,與方外世界的鬼道之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在道門正統眼中無異于邪門歪道。
但已失魂的我急需短時間提升自己的道行,也顧不得自己所修行道法究竟正道還是邪道了。
就這樣,一個月匆匆過去,在暮行舟的潛心教導下,我的道法終于小有所。
與此同時,我和念冰也空回了一趟落雁山,找到了念夕朝落的鐵锏,將其埋了墳中,做了一個冠冢以示悼念。
時間不知覺已從晚春來到了初夏,隨著天空的太逐漸耀眼,我上的長衫也逐漸褪了短袖。
可念冰的況,卻變得越發不妙起來。
我們所住的屋子雖然遠離尸棺遍地的黃河岸邊,但鎮子里的氣終究太過深厚,為鬼道人的念冰,的氣卻與周圍的尸產生了某種共鳴。
自從修行道法以來,我能清楚的到來自岸邊尸的氣,開始遠遠不斷朝著我們家匯聚而來,紛紛涌了念冰里,讓的氣開始以倍的速度滋長。
原本七天一次的純之,也隨之變了三天,最後念冰更是需要每天飲一次我的,方能勉強維持平衡。
為此,暮行舟也專程前來查看過幾次,卻也一籌莫展。
自打修道以來,我的強度與恢復能力得到了顯著的提升,但一連數天的連續輸,卻也讓我免不得四肢無力頭暈眼乏。
這天一大早,我和往常一樣為念冰留了一碗純之,隨即出了門,準備去不遠的田里放牛。
隔壁的鄰居也剛巧在這時出來,看到我兩發面枯黃眼圈深黑,不出一打趣的笑容。
“小林笙,雖說新婚燕爾,但小兩口生活還需節制啊,縱過度傷傷神吶!”
說著,來人便忍不住笑出了聲。
聽了這話,我撇了撇。
我這哪是縱過度,明明是失過多好吧!
再說了,我這幾天失失得頭暈乏力,連抱念冰上床都費勁,還哪來的力氣縱過度?
“王泉,我看你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故意兌我的對吧?”
我沒好氣地朝來人說道,卻是讓他臉上的笑容立即尬住了。
我的鄰居名王泉,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大齡單漢。
據了解,他是半哄半騙前來潛龍鎮修道的,只因暮行舟認為他面容象能避鬼邪,是個當撈尸人的好苗子。
這些天暮行舟教我道法的時候,他也多在旁邊,按照輩分我還得稱他一聲師兄。
因為是近鄰,所以我和他也率先悉了起來,平日沒瞎甩皮子。
看我牽著老白牛,王泉問我,“林笙,你現在又打算去放牛了?”
我點了點頭。
“唉,我該怎麼說你好呢!”
王泉一臉恨鐵不鋼,“你現在面朝黃河,尸起棺開,放牛砍柴是沒有前途的,像我一樣當個撈尸人尋條謀生創業之路才是王道!”
聽了這話,我不搖搖頭。
在潛龍鎮的日子久了,雖然我已習慣了隨可見的尸和棺材,但一想著要親自打撈那一被河水泡得腫脹發爛的尸,我的心里還是不免一陣排斥。
“來了這里就別矯了,撈尸就跟房一樣,第一次難免張,久了可不就上癮了嘛!這不我正好接了一單活,就帶你去見見世面!”
王泉沒搭理這些,當即踹了一把老白牛屁,讓它自食其力。隨後也沒管我是否答應,拉著我就往黃河邊上走去。
我雖然頗不愿,但也架不住他的盛邀請,只好著頭皮跟著去了。
“從明天起,做一個撈尸人
撐船,撈尸,暢游江河
從明天起,關心尸和票子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黃河,尸起棺開……”
一路上,王泉念起了自己瞎改的詩,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他就算不當撈尸人,去寫寫小說什麼的說不定還能有更好的前途……
就這樣,王泉和我來到了黃河邊畔,隨即踏上了一條破舊的烏篷船。
上船後,他隨即掉了鞋子,戴上鬥笠披上蓑,又在腰間纏上了一紅繩,隨後朝我使了個眼。
我嘟囔了幾句,隨即不愿地上了船。
隨著他一撐竹篙,烏篷船隨即迅速駛了黃河之中。
眼下我們所的地段,位于黃河河道拐角口,水紋復雜,暗流涌。
而此時更是驟雨初停,一眼看去,只見洪水攜卷著泥沙奔涌襲來,一個個高達數米的浪濤此起彼伏,兇險異常。
黃河之中,時不時可以看到一浮尸,他們有的是失足落水,有的是自殺,有的是他殺。
可因為黃河天險,死者的家人不敢貿然涉水,因而誕生了以打撈浮尸為生的撈尸人。
隨著船江中,王泉當即掐起了法咒。
一時間,彌漫在河面的氣開始朝著我們這邊迅速聚攏而來。
在他的道法下,周圍的氣紛紛聚攏在烏篷船的四周。
氣逐漸實質化,漸漸托起了烏篷船,使得船只與水面始終保持著一道間隙的距離。
也正是因為有著氣相托,所以河面上哪怕驚濤洶涌,烏篷船也能在河面迅速疾行,不被浪濤拍沒水中。
這一幕,卻是和念夕朝的五行道法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王泉,你這單活的雇主是誰啊,怎麼沒見他們人來?”
一路顛簸中,我朝王泉問道。
王泉看了我一眼,“哦,是一對年輕男,他們的一個朋友失足落水,這不急得等撈人嘛!你別說,現在的年輕人出手可真大方,給了我整整五千塊呢!”
聽了這話,我點了點頭,隨即不做多言。
沒一會,船只在黃河正中央停了下來,波濤洶涌間,一的浮尸出現在了船前。
只見這尸既沒有下沉也沒有上浮,更沒有被洪水沖走,只是仰面躺在水浪之中。
從的打扮的發看來,應該是個二十來歲的姑娘。
可的臉的卻仿佛被吸干了一般,盡數干癟了下去,一深深的怨氣彌漫于尸周圍。
看著這詭異的尸,我忍不住倒了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