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泉的這抹眼神里，他的手在我兜里掏了掏，卻是沒經我允許，把周苗苗的那筆撈尸費給拿了過來。
隨後，王泉朝一臉惶恐不安的周苗苗走了過去，把這沓前還給了。
“姑娘，我朋友和孫靜有過一面之緣，為撈尸本事理之中，這筆錢他是不能收的。”
王泉又問，“對了，你們既然和孫靜倆姐妹是朋友，那知不知道的家在哪里？”
對于王泉此舉，周苗苗的眼里流疑，隨後說道，“就住在河邊的一個鎮子里，的爺爺在這開了一家棺材鋪。”
“哦……你說的是孫記壽木店吧，的爺爺孫鴻才我認得，以前還上他店里買過棺材呢！”
得知死者家住信息後，王泉的臉上出一訝異，又朝著旁邊孫靜的尸注視了良久，仿佛是在思索著什麼。
過了好一會，他對周苗苗說道，“姑娘，我和孫靜的爺爺也算半個人，既然如此，咱們就一道把尸送過去吧，正好我也有點事想要尋孫佬。”
說著，王泉朝我招了招手。
此時，周圍圍觀的村民已經陸續散去。我雖不知他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可還是走了上去，幫襯著把孫靜的尸抬上了他們的車。
就這樣，我們四人一尸坐上了陳昊的車，朝著他們所說的鎮子趕去。
孫靜所住的鎮子離河邊只有兩里距離，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我們就已經抵達了目的地。
當我們來到所說的孫記壽木店時，發現孫靜的爺爺孫鴻才正孤零零地坐在棺材鋪的門前。
圍觀的村民已早早將他孫罹難的消息告訴了他，可他并沒有起前往，他駝著背坐在門檻上，滿臉風塵僕僕，眼睛里布滿了，看上去已經一整晚沒休息了。
當看到孫靜的尸從車中被抬出來時，孫鴻才的臉微微了，可他既沒有痛哭落淚，也沒有過多追問孫的死因。
他蹣跚著從門口起了，卻是推開了一口棺材，示意我們把尸放了其中。
“孫爺爺……對不起，我們只是想陪孫靜去河邊散散心，沒想到……”
看著孫靜尸棺中，周苗苗的眼淚又落了下來，臉蒼白滿是惶恐。
見過孫靜眼中留影的我，自然明白周苗苗是在撒謊，可孫鴻才卻只字不言。
他吃力地為孫靜合上了棺蓋，隨後又蹣跚著來到了一旁的貨架上，拿出了一男一兩個紙人，以及各種花圈紙錢，都是些葬禮必備的東西。
“我的兩個孫雖然都是落水而死，但們死得不干凈，不能辦喪事，只能馬上下葬。”
這時，孫鴻才開口了，他似乎對忌也頗為了解，這才對周苗苗說道，“既然你倆是我孫的朋友，那麼不妨也幫幫忙，送最後一程吧。”
聽了這話，周苗苗陳昊點點頭，隨即按照孫鴻才的吩咐，一人拿起了一個紙人。
隨後，孫鴻才看向了我，“你是林笙吧？”
“昨天我和孫從懸河寺回家，是你送了我們一程，今天我孫死了，也是你撈的的尸，有勞了。”
孫鴻才這麼朝我說道，聲音里明顯有著一種悲痛抑或憤怒的東西在制著。
“孫佬，節哀順變。”
一時間，我也不知該如何安他是好，如是說道。
孫鴻才頗為疲憊地點點頭，“撈尸人本不該管死者生前後事，你們二位此次前來定是有事相求，既然如此，也陪我一趟，替我孫送行可好？”
“老爺子您見外了，我們這次來，本來就是來給你孫送行的，順便也來探探你。”
這時候，一旁的王泉開口了，他朝著一旁的周苗苗陳昊看了一眼，卻是滿眼意味深長。
孫鴻才不曾再有言語，在他的示意下，我和王泉隨即走了上來，幫忙抬起了孫靜的棺材，跟著孫鴻才出了門。
孫靜的姐姐，就葬在離鎮子不遠的一座荒山中。
孫鴻才帶著我們來到了孫靜姐姐的新墳前，卻是默不作聲的揮起了鋤頭，在旁邊挖開了一個新的墳坑。
尸棺土，夯土新壘，不過一個小時的工夫，荒山里又添了一座新墳。
孫鴻才蹲在地上，默不作聲地燒著紙錢，一男一兩個紙人也被他安置在了孫靜墳墓的兩側。
“唉，可憐吶，年紀輕輕便已年早夭，也難怪怨氣如此深重。”
看著新墳初起，王泉也是唏噓不已，他和我一人拿起了三香，朝著墳前拜了三拜。
“姑娘，你的生前後事，咱幾個會幫你料理的，你既已土，就暫且為安吧。”
王泉如此說道，可他說話的時候，眼睛卻是看著周苗苗和陳昊的。
而孫鴻才此時燒著紙錢，可目也一刻不停地落在他們上，卻是讓二人如坐針氈。
“小周，你們這次來我家玩，我的兩個孫也在陪你們的時候接連死去，真的沒什麼可說的嗎？”
直到這時，孫鴻才才正式向周苗苗他們問及了自己倆孫的死因。
周苗苗的沒來由一個寒，“孫爺爺，真的只是意外，你信我！”
周苗苗和孫家二姐妹的死，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可執意地撒著謊，卻是百出。
“哦，看來真的只是意外。”
孫鴻才點點頭，朝著墳前指了指，“既然如此，你倆也給上柱香吧。”
周苗苗沒敢拒絕，當即和陳昊走了上來，也學著我們的樣子，拿著三炷香來到了孫靜的墳前。
可詭異的是，他們手中的香剛剛點上，沒一會卻又莫名熄滅了，連著點了好幾次都沒有點著。
香點了又滅，滅了又點，卻始終都沒能點著。對此，孫鴻才搖了搖頭。
“既然香點不著，就沒必要再點了，你們倆現在可以離開了。”
孫鴻才如是說道，聲音卻是抑得令人害怕。
“可是……”
“如果你們不走，我便請你們走。”
沒等周末沒說完，孫鴻才立即下達了逐客令。
作為一個旁觀者，眼前的這一幕讓我頗為不解。
孫靜孫芳二人皆是落水，而且兩人死前都是被周苗苗陳昊約了出去，孫鴻才定然明白他倆是有著重大嫌疑的。
可是，他不僅沒有過多追問，反而讓他們趕走人，這在常理上著實有些說不通。
周苗苗抿了抿，想要再說些什麼，可看著一臉嚴的孫鴻才，終究沒敢再說什麼。
拉了拉一旁的陳昊，朝孫靜墳前深深鞠了一躬，隨後二人便重新坐上了車，在一陣引擎聲中離開了墳前。
二人走了，孫鴻才隨即看向了仍在原地的我們。
“林笙，昨晚是你送我和孫回的家，算是有一面之緣。至于王泉，你在我店里買過幾口棺材，也不算是生人了。”
孫鴻才從地上站了起來，卻是對我說道，“而今天，我的孫已死，不知道你們可否幫我一個忙？”
“老爺子，有什麼事你盡管說，我們一定幫你辦到！”
王泉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請你們幫幫我，再去黃河之中打撈一尸。”
說著，孫鴻才輕輕揮了揮手，而那原本立在墳前的男紙人隨即子一歪，倒進了一旁的水洼里……